“好。”格里斯笑的纯粹，咬了口云糕，觉得甜到心坎，又道，“有你保护，他们真好。”
“不是我保护他们，是他们保护我。”常乐看着窗户纸上，投着的十里的身影，倍感幸福道，“如果没有十里和无泽的保护，我可能活不到今天。说起来，要不是我在外面惹祸，那些人也不会找麻烦找到画坊来。”
听着常乐这么说，格里斯有些对十里刮目相看。在她的印象里，十里就是个凶巴巴的女子，性格不好，看起来也没有多厉害。
可能，她是误会了。
“你们，都好。”格里斯用了个两全其美的总结，又问，“那你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常乐思忖了下，缓缓道：“这是个，非常非常复杂的事情，一下子说不明白。茜丝，你不是对武功感兴趣吗？”
这个突然转折的话题，格里斯很是喜欢，两只眼睛亮了起来，那双不一般的眼眸显得更加美丽好看。
“我让个人给你展示一下。”常乐说着，将手上细碎的云糕碎拍了拍，“耗子，让我看看你功夫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步！”
正劈柴的耗子将斧子抡起，抹了下额上的薄汗，得意道：“那常姐你看过之后，如果满意，能不能带我进宫里看看？”
“进宫？”小蜻蜓听见动静儿，端着水瓢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瓢水洒了个七七八八，焦急道，“常姐，我能不能也进宫去看看？”
“宫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谁想去宫里，明儿就离开画坊！”
十里凶巴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耗子和小蜻蜓立马蔫儿了下去，小蜻蜓又端着水瓢往屋里走。
常乐笑道：“你们十里姐说得对，这宫里没什么好玩儿的。”
下刻，厨房里又响起小蜻蜓和十里的对话。
“十里姐，你去过宫里吗？”
“没有，那儿没什么好去的。”
耗子在外听着，努了努嘴，提着斧头就蹑手蹑脚地到了常乐跟前，扭头往后看十里和无泽都不在，这才低声问常乐。
“常姐，陛下是长什么样？我听人说，陛下三头六臂，能耳听八方，可厉害了。十里姐和无泽哥都不乐意我们问，十里姐老说她见过陛下，她是不是没见过啊？ ”
“你十里姐和无泽哥当然见过。”常乐云淡风轻道，“他们不乐意你们问，你们就别问了，就当陛下是三头六臂。你还练不练功夫？你格里斯姐姐等着看呢。”
耗子撇了下嘴，瞧着格里斯犹豫道：“姐，你肯定见过陛下罢？陛下，长什么样子？”
“陛下，长得很，英俊。”格里斯简单地形容了下，“他的个子很高，很有，精神。”
终于有人跟他搭腔，虽然话说的不怎么顺溜，但耗子已经很满足了，立马再接再厉地问格里斯。
“那他对常姐好不好？”
这个问题有些超纲，格里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扭头看向常乐求助。常乐正把玩着茶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你告诉我，我给你看我新学的轻功。”
“寝宫？”格里斯不解地看着他。
耗子摇头道：“不是寝宫，是轻功，就是能飞来飞去的那个。”
（）
“哦，飞来飞去。”这一句话正戳在格里斯的心头好上，格里斯赶忙想了想，道，“陛下，对常乐，很好。让她比赛，让她陪我们，应该很喜欢她。”
“陛下喜欢常姐？”耗子像发现什么爆炸性的大事件，一下子惊的站直了身子，“常姐！……”
“耗子，你鬼哭狼嚎的干什么呢？”
十里听见动静儿，一声怒吼打断了耗子的惊诧，拿着菜刀就冲到厨房门口质问。
耗子慌不择路，拎着斧子就施展轻功，跳到了树上。
“我给洋姐姐展示轻功呢！”
还在前店的无泽，闻听此话，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耗子的话没说完，眼看着没踩稳，忙扔了斧头，紧紧地抱住了一根较粗的树干。
常乐和格里斯就坐在离树不远的地方，眼睁睁看着那个斧头砸了过来。格里斯刚漾起来惊喜的笑，瞬间凝滞消失。
站在门口的十里也傻了眼。
就连扔斧头的本人，也是目瞪口呆。
那斧头直直的飞过来，就在它砸在她们二人中间的一瞬间，一道人影突然冲出，将斧头踹飞。
格里斯顺着斧头被踹飞的轨迹看过去，发现斧头稳稳地插在了柴墩上，当即像看见什么神奇的演出一样，激动回头，就看见无泽站在了她们面前。
仰头看去，发现一身黑衣的无泽，又高又冷酷，还有几分英俊。
无泽见她们二人没受伤，扭头面对还抱着树干的耗子，冷不丁道：“你今晚别下来了。”
紧赶慢赶也跑到了树下的十里，一扬菜刀，冷哼道：“今晚你也不用吃饭了。”
“啊？无泽哥，十里姐，我错了，我刚刚……我错了……”耗子哀嚎道，“常姐，你帮帮忙……”
常乐漫不经心地摸了下鼻子，调侃道：“这就叫，好奇心害死猫，下次少些好奇心。”
“常乐，真的不救他吗？他摔下来会受伤的罢？”
格里斯有些担心挂在树上哀嚎的耗子，甚至有些怀疑是自己的话害了他。
常乐安抚道：“不用管他。”
“好吧。”格里斯轻声应道，瞧见无泽又来了兴致，“常乐，这位先生刚刚是怎么出现的？我都没看见。”
“他从前边儿来的，耗子的轻功就是跟他学的。”
“那他可以教我这个飞来飞去的魔法吗？”
“这怕是有点难……”
……
御书房。
密室。
司伯言盘腿坐在高台上，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盘绿豆糕，吃的只剩下三四块儿了。
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软绵绵的，瞬间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没有了。
站在对面台子下面的石树，偷眼瞧着司伯言满意的模样，很是怀疑到底是谁天天饿着陛下，不让他吃饭。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沦落到偷偷摸摸吃东西的地步。
在司伯言发现自己跑神的那一刻，石树立马回过神，继续说着。
“然后我就跟那个冯公子喝了一顿酒，他说想要合作，一起卖画册，我说等我跟常乐商量了再说。”
（）
“嗯。”司伯言点头，“那你去跟常乐商量罢。”
“是。”石树应下，瞧向吃罢了的司伯言，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提醒，“陛下，上回拿过来的那本，你这什么时候给在下？这都搁您这儿老长时间了。”
司伯言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不就在你面前吗？自己不知道带走，还怪朕了？”
石树盯着桌案上的那本蓝皮子的画册，上面写着《仙女复仇记》，一时百口莫辩。
这画册是一直搁在桌案上，但陛下不开口，谁敢随便乱动？
对方的身份，你还不好怼，石树只能默念不生气，蹑手蹑脚地就把画册抽过，往怀里一塞，免得司伯言反悔。
司伯言多看了那本画册一眼，心中莫名有些惆怅。
这本书里明明是画的常乐的故事，居然没有他的出现？
石树注意到司伯言的情绪低沉，忙道：“陛下，这册子是第三本，常乐说第四本过两日就能给我。等第四本一到手，我就给您送来。”
司伯言轻轻应了声，抬眼凝视着他，再次提醒：“此事，莫要让常乐知道，敢泄露出去半点，朕绝不饶你。”
“好嘞。”石树笑眯眯地答应，又搓了搓手，“陛下，属下这替您跑前跑后的，为了给您打探消息，可是屡屡在常乐那儿失信，这心里头啊，实在是过意不去……”
司伯言懒得看他装模作样的，从袖中取出五十两来，扔在了桌子上。
“确实是辛苦你了，事情办的不错。”
石树眼睛发亮，等司伯言的话一说完，第一时间把银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乐呵呵地仰起头。
“陛下真是太客气了，就算是辛苦点儿也是应该的，做臣子手下的，就该如此忠心尽力。那在下就不打扰陛下了，这就退下了。”
有了这五十两，今晚他又能好好地去赌场消遣一把了。
司伯言见他眼睛里直发光，知晓他这是等不及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挥了挥手就让他退下。
石树弹了下双腿，恨不能直接飞出宫。临走，还是指了指还剩着一两块绿豆糕的盘子。
“陛下，这您还吃吗？是您自己收拾，还是我来？”
“先放这儿，你赶紧走罢。”
司伯言也拂袖起身，抬眼那刻，便只能听见石门合闭的声音，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不由好笑摇头，转身下了木台子，打开手边柜架上的一扇柜门，里面搁置着整整齐齐的画册，最下面还有几张画纸。
取出一本画册，随手打开一本。打开扉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大氏一棵草”五个字，标注这图册的画者。
翻开一页，里面便是两个男子不着衣褛的画面。
司伯言叹了声，又觉无奈又觉好笑。
当初，常乐在进宫之前，在宫门口遇见了石树，跟着石树去喝了一顿酒。司伯言等他们二人散了，便派人去将石树抓了来。
在司伯言的威逼利诱下，石树本着对常乐好的想法，立刻把所有事情都招了，他们二人就此做下约定。
往后常乐交给他的画，司伯言都要看过之后，将能流出去的画交给石树。常乐画的这些春宫图，自然是都被司伯言拦截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