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把轮床推出，看了看记录表，把它推到冰柜前。“我再也不想看她了，我选择解刨尸体的原因就是它们很简单，不像活人那样复杂，也不会在手术台上痛呼，尸体没什么可怕的，但要是找不到活人为什么变成尸体的原因，那就恐怖了。”
“同意。”我说。
他点了点头。“来，到那边去。”
我不想，我当然不怕她会跳起来了，但尸体本身就很讨厌，即使它们没有生命，也不会跳起来咬你。我试着假装我们正把一大堆杂货推到车上，这只是一个塑料模特，我想象着。尸体躺在托盘上，盖着一块又厚又白的布，放在轮床上。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黑魔法。”我说。
“开玩笑吧？”沃克挑眉。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总得看看吧。”
“明白了，程序规范。”说着，他掀开了覆尸布。
我在轮床边走来走去，我用了大概一分钟才把意志力集中在相对简单的魔法上。
专注于目标和专注于意志力是任何魔法的使用都不可缺少的。我经常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心灵上，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所以我只需要在咒语特别复杂、危险的时候，或者是我认为缓慢和谨慎是明智的时候，才有意识的去做这件事。大多数时候我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下定了决心――这在任何危机正在发生的时刻都是重要的，愤怒的怪物不会给你一分钟时间来准备好一记猛攻。
大多数情况下，我学的很快，做的也很快，但我总是被提醒，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我现在深表怀疑。
我睁开眼睛，让尸体睁开眼睛，我的手指感到一阵微小的刺痛，她的眼角好像是湿的，这不太正常。我看着她的眼睛，想看到她视网膜上最后一个印记，这并不神秘，当一个生命结束后，会有一些其他的印象留在身体上，这种印象可以在没有生命的物体上留下，就像物体阅读。我可以获得一些信息，但这是一种很容易被污染的东西，而且它可能出乎预料的棘手，除此之外，这是极其困难的。
“你认为尸体上残留着什么？”索菲亚在我身边悄悄的问。
“我还没开始呢。”我将意志力传递给她，但她好像没有收到。
这很微妙，我喜欢精致。巫师行业不规范，由于个人天赋、个性、经历的不同，任何一个特定的巫师都会对不同种类的魔法具有亲和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优势。巫师们知道在吉他上弹奏强力和弦和演奏复杂的西班牙古典乐曲有很大区别，我会弹西班牙吉他，我发誓，这不是什么具有迷惑性的双关语。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概颤抖了两秒钟，这种低沉的感觉让我的膝盖快要弯曲
，喉咙也变得干涩，一股滑腻的寒冷也随之而来。我知道这不会愉快，但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揉着两眼之间刚开始出现的疼痛，脑海中浮现了一些晦暗的想法，每次以调查的名义把自己暴露在某种可怕的精神震撼之下，我的收藏里就多了一个噩梦，至少梦可以醒，会淡去，就像忘了一个梦的一部分一样。我感觉到下巴上一阵冰冷，然后是一阵灼热的刺痛，是索菲亚用隐形的手拖住我的下巴。
“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她说。
“你怎么了？”沃克问，他盯着我。“为什么我总感觉莫名的冷？做我这个行业，我最愿意相信科学。”
“你有没有给她做过吸毒什么的检查？她有没有吸毒史？”
“两年前有，戒赌两年了，粉末不会是致死原因。”
“那我剩下的任务就是笔和纸，我再看看，参考一下报告借鉴什么的。”
在出去的路上，索菲亚一直像个幽灵那样走在后面，一言不发――隐身当然要闭嘴了，否则会吓到别人，这里是放尸体的地方，还位于地下。
“你感觉到了什么？”索菲亚问，她已经从面纱后走出。“先从细节说起，容易被淡忘的细节。”
“有从地下室出来的时间，要是容易忘，早就忘掉了。”我说。
索菲亚在我的手臂上轻打了一下。“别这副样子，好像你多不在乎。”
“说真的，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真就是这样。”我说，“有这一点就够奇怪了，其他的一切都……她好像对自己的死亡挺高兴的，我不知道她是在高兴自己终于解脱了，还是在兴奋中突然死掉了，但就是这样。”
索菲亚皱眉看着我，好像我我是个诈骗惯犯。
“别那样看我，她的其他感观好像被什么屏蔽了，就像女王感受不到使者的力量我想没有别的了，没有视觉、没有声音、没有记忆、没有思想，只有被刺激个不停的快乐中枢，她死的时候都不知道。”
“你能记住的任何事情都绝对书重要的。”
“只有触觉。”我说，“她的胃里有一种刺痛的感觉，被什么东西不停的刺，就像一个带刺的轮滚过。”
“就像针轮。”索菲亚说。
“什么？”
“没什么，我的玩具。”她笑了笑说。“这是你不想让我解释的事情之一。”
“解释什么？那不是本案的重点，是同样的留言，楼上的。”
她皱起眉头。“我们要找一个连环杀手。有浓重宗教情结的。”
“应该是浓厚。”我纠正道。
“谢谢提醒，你可以闭嘴了。”
“遵命，夫人。”我笑着说，学着詹姆斯·邦德的语气。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很少说话
，她只是靠在窗户上，半闭着眼睛，就像一个茫然的靠外表参演电影的明星，只有这副表情。
“索菲亚，你想什么呢？”
她那茫然的表情变成了愉快的微笑，渐渐的，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笑容再次破坏了严肃。“不知道怎么的，脸板不起来了。”她说，“有人死了，有东西杀了她，而且受害者还没有表现出快死的情绪。”
“死了就是死了，她从来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机会，来不及有死亡前的情绪，这可不是英勇赴死，而是不知道要死。”
“就像犹太人被送到毒气室，还不知道是毒气室，就死了。”
“差不多。”我说。
“吸血鬼的分支品种。”她说，“他们可以通过身体接触来吸收生命能量，而且为了更好的狩猎，他们往往都会进化得很有魅力，死者都是女性，还都在酒店里。”
“亚种通过身体接触吸收生命能量，好像能和现象对上。”
“通常是性。”她说，“都是在酒店里。”
“那里没有门槛保护她不受超自然力量伤害，不过有些疑点，一旦你考虑到其他受害者并没有吸血鬼风格影响，这就意味着要么不只有一个杀手，要么是同一个杀手在改变他的作案手法。”
“要么就是你分析错了。”索菲亚说。
“我就不能对一回吗？”
“你哪次对了？怎么容易那么猜对？案子哪是那么容易结的，能出来作案的，当然要有点防止你破案的能力了，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抓住，那还能出来作案吗？放心，没那么容易。”
“对，现在猜是什么都为时过早。”
她皱起了眉没头。“那么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了想。“如果有什么共同点的话，我就必须要知道所有的凶手的受害者都有什么共同点。”
索菲亚微微一笑。“共同点吗？都死了。”
“除此之外。”我说，“用用你的聪明大脑，帮我想想。”
“好吧，我去查找一些人，问他们问题，你看看沃克的文件，看看能从这些数据中推断出什么，你知道的，我对数字不敏感。”索菲亚拍拍放在仪表盘上的文件袋。
“我看数据会晕的。”我说。
“那就没办法了，你自己解决。”她耸耸肩，然后抬手，把手从档案袋上移开。“认真看，克服头晕。”她拍拍档案袋，然后这些纸袋就顺着仪表盘滑下去了。“噢，该死。”她弯腰捡档案袋。
“仪表盘都被你拍坏了。”我小声嘀咕着。
“嘿，别怪我，你现在也有魔法。”
“这对，但我现在的力量比莉莉还差，能影响多少？”
“你现在是弱了，克里斯比以前强大了不少。”她说。
“确实
是这样，惊人的增强，他比以前强大太多了，都快比以前强了一倍了，克里斯本来就很强了，但从来没有像这样过，我看到了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差点把安迪打下来。”
“他确实有暴力的天赋，但他似乎不一样了，他的魔法中似乎是有一丝奇特……”索菲亚结巴着，似乎是在想一个合适的词汇。“感觉，克里斯这孩子……我还算了解他，他很不对劲，突然变强不是什么好事，你多留言。”
“我不担心他。”我说，“克里斯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你和他是老同学，同一届的，生死之交，我是外人，都看出来了，这种事正常情况下是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关心的，我毕竟是你们的学姐，还是被开除的，还有着那样的名声，别忘了我被误会成叛徒了，我是秘密警察，不适合明面问。你们是同龄人，没有什么代沟。”
“是吗？你就比我们大几岁，还能有什么代沟呢？”
“你说你怎么回事？”
“克里斯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我又能做什么？”
索菲亚笑了，然后立刻把笑容收起来，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冷冷的问。
“只能寄希望于克里斯自己了，我们不能干涉，也没办法干涉。”
美丽也会变得很危险，火虽然很可爱，如果不认真对待，也会烧死人。
索菲亚的眼睛很蓝，很明亮。
“我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克里斯也有，我就不问了。”索菲亚说。
“那是因为你都知道了。”
巫师的对视可以引起灵魂窥探，这种窥视是相互的，当她看到真正的我时，她的灵魂也会暴露在我的面前。索菲亚是百巫，如果是阿罗斯利特或安吉尔那样的人开始灵魂对视，我就会暴露在一个沉浸在和魔法中，一生杀了很多人的堕落灵魂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