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抗日之东北崛起 > 第二百零八章提刀跨骑鬼神惊
    夕阳笼罩在雅鲁河畔,战场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的武器,在如血的残阳下,倍显凄凉和残酷。张浩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在巡视着阵地,检查着部队的伤亡情况。

    打掉了朱家坎西岗军营,摧毁了土尔池哈日军陆军飞行场,就象捅了日本人的马蜂窝,四周日军闻风而动,聚集向朱家坎的方向。

    这一会,关东军参谋长西尾寿造中将亲自挂帅,带领着一万多日伪军从白城、泰来、扎赉特旗、镇赉县几个方向向龙江进发,要将抗日先锋军一举消灭在龙江一带。

    张浩明知道雅鲁河阻击战凶险万分,但为了整个部队的利益,他挺身而出,带领四纵在这里打阻击。

    四纵是北上抗日先锋军四个纵队中人数最少的一个纵队,这是以龙盘山纵队为根基建立起来的部队,现在总人数在五千六百人左右,新兵足有一半以上。

    雅鲁河以北,西尾寿造指挥一万多日伪军分成两路向朱家坎进发,为了阻击他们,张浩也不得不分兵两路来阻击,这使得本来兵力就不足的四纵更显得捉襟见肘了。

    血战了大半天,在日军天上飞机、地下坦克大炮的双重挤压下,四纵在雅鲁河畔打出了威风,他们凭借钢铁般的意志,顽强的作战作风,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在付出足足有二千战士生命,死死守住了阵地,没能让日伪军前进半步。

    望着满营的伤病,张浩在费心思量着夜间突围的办法,以及如何带走几百名伤兵。

    “司令,全纵队都在浴血奋战,单单将我们骑兵连放在最后面,不让我们前来参加战斗,这不是看不起我们骑兵连吗。”性格耿直的哲巴过来找张浩发牢骚来了。

    在北进抗日先锋军中,四纵人数最少,但是骑兵最多,一个骑兵连足足有五百人,都可以做一个骑兵营了。派出部队北上抗日,张天宇有意压缩编制,想要给日伪军造成一种北上部队人数较少的假象,所以一个团人数可以达到三千人,那么,一个骑兵连的人数达到五百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四纵的骑兵是以哲巴为首的蒙古族组成的,他们是乌兰清雅以前的老部下,在北票。敖汉旗、奈曼旗一带自发的抗击日本侵略者,骁勇善战,打得威风八面,令当地日伪军为之胆寒。但在阻击战、阵地战中发挥的作用不如在运动战中大,所以张浩有意雪藏他们,准备在夜间突围的情况下当做奇兵使用。

    看到哲巴找到自己,张浩苦笑道:“哲巴,难道你还怕没有战斗可以打吗?今天夜里就是你们骑兵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了。”

    “司令,你是要我们夜里去袭击敌营?”听到有任务执行,哲巴眼睛都放光了。夜间偷袭奇袭,可是哲巴他们的拿手好戏。

    “我在考虑,打了一整天了,我们疲劳,日伪军也不会好受的。夜里,你带着一部分骑兵去袭击鬼子,把动静搞得越大越好,我们好趁机突围。”

    “司令,你有安排,那就看好吧。我们草原的勇士不会让你看扁的。”

    “不过,晚上突围还有一件难事,你看可有办法?”

    “不知道司令有什么难题?”

    “我们现在有五六百伤病员行走困难,他们都是抗日的真正勇士,我们决不能抛弃他们。所以,我想让你们骑兵连带着他们突围,但是,他们很多人都无法骑马,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司令,你说的这事我早就想好了,你们在前面打仗,我们在后方也没有闲着。我已经带战士们砍了很多榆树,做了三百个简易的爬犁,晚上突围时,就用这些爬犁带伤员一起走,一点问题都没有。”哲巴对这方面早有经验,源于当初在热西打游击的经验。

    “好呀!哲巴,你真是给我解决大问题了。不过这样一来今年雪小,有些地方根本没有雪,爬犁在旱地能走吗?二来你分出三百人带伤员,只剩下二百名骑兵,怎么去偷袭敌营?”

    “司令,榆木本来坚硬,我又命令战士们把树皮都扒下来了,即便没有雪地,在旱地上坚持走也问题不大。偷袭敌营本就不需要太多人,有二百名勇士就足够了。”

    哲巴说的轻松,但张浩心里沉甸甸的。榆木扒皮后,在马的拖拉下,旱地也能坚持走,这张浩相信。但是偷袭上万人的敌营,牵制敌人的精力,仅仅靠二百人,此中的凶险太大了。可是,自己兵力太少,又有什么办法呢?

    夕阳终于落山了,星月的光辉洒满了大地,战场上一片沉寂。哲巴带领着二百名蒙古族勇士,牵着战马,在距离敌营仅仅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潜伏着。

    哲巴他们的身后不足五百米远,四纵总共还剩下的三十多门迫击炮都已经准备好了,炮口对准前方篝火通明的敌营。

    一天的战斗,四纵损失了二十多门迫击炮,现在只剩下这三十多门了,炮弹也不多了,还有五六百发。为了掩护大部队转移,张浩狠下心来,将这三十多门迫击炮只留在身边六门,炮弹也只留下一百八十发,用来做必要的准备。剩下的全部调到这里,他要求迫击炮手把剩下的炮弹全部打出,然后炸毁八二迫击炮,带上六零迫击炮,轻装前进,跟上大部队。

    前一个战士们欣然接受,作为后一项命令,战士大都想不通。身为一个优秀的炮手,迫击炮就是他们的武器,自己的性命可以丢,但迫击炮不能丢。

    这不,迫击炮连的神炮手郭同辉就找到自己的连长开始发牢骚来了。“连长,把炮弹都打到敌营可以,但是炮弹打完以后要销毁迫击炮,这可不行。”

    “老郭,你也是一个老兵了,司令的命令你也敢不听?”

    “连长,你不要用司令来压我,不管是谁要我丢掉迫击炮,我都不会答应的。没有了迫击炮,我那什么来打日本鬼子,我家里的血海深仇什么时候能报?我坚决不答应,就是你枪毙我,我也要着这门迫击炮走。”

    “老郭,你这个犟种。要不是你这倔驴的脾气,这迫击炮连的不早就是你的了吗?”

    “我不要连长,只要迫击炮。”

    “你个倔驴,没有了炮弹,这不就是个破铁筒子吗?”

    “没有炮弹,我们可以缴获呀。”

    “我说老郭,你是不是糊涂了。这门迫击炮是八二口径的,只有我们多伦军工厂能够生产,日本人根本没有这种口径的迫击炮,就是缴获他们的迫击炮弹,我们也无法使用。”

    “连长,你这就不对了。日本鬼子有八一口径的迫击炮,我曾经试过,日本人的八一口径的炮弹放到我的炮里一样能够打响,威力虽然比我们生产的炮弹小点,但一样能用?”

    听到这句话,连长瞪大了眼睛:“老郭,你确定这样也能行。”

    “连长,我拿脑袋担保,肯定能行。”

    张浩也舍不得丢掉这些珍贵的迫击炮,但是身在敌后,没有军工厂生产提供炮弹,这些八二迫击炮真的就成了摆设了。当听到迫击炮连连长说可以使用日式八一迫击炮炮弹以后,他也就收回了要销毁这些八二迫击炮的想法。毕竟战斗还要进行,有了这些迫击炮,可以少损失不少战士,多杀伤很多敌人。

    夜晚七点整,三十多门六零和八二迫击炮同时奏响攻击的号角,几百发小小的迫击炮弹向不远处的敌营开了密集的炮击,一时间,一公里外的敌营火光冲天,浓烟四起,把天上本来很明亮的月亮和星星都遮挡住了。

    炮声响起后,哲巴跃上战马,大声喊道:“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大草原的勇士们,用我们的战斗让敌人颤抖吧。冲啊!”

    哲巴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二百名勇士紧跟其后。

    迫击炮的爆炸声遮盖了马蹄踏着大地的隆隆声,当敌营里的日伪军发现有骑兵袭击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敌营腹地,一时间,勇士们将身上带的手榴弹象冰雹般砸向日伪军的头上,他们的马刀也在追索着日伪军的性命。虽然哲巴他们仅有二百人,却杀出了两千人的气势来,把日伪军的阵地搅得人仰马翻。

    迫击炮连开始攻击的同时,张浩带着六百名伤员伤员和大部队隐身在黑暗,在日伪军合围的薄弱处,由警卫侦查连开路,夜间近战,警卫侦察连的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密集火力占据了绝对上风,在他们顽强的进攻下,终于打开一个缺口,向东北方向进军,三个多小时后,跟李常有的二纵在嫩江江畔会师了。

    张浩带部队突出了重围,哲巴带着他的勇士们还在日伪军阵地苦苦厮杀着。日伪军人数毕竟太多,二百名骑兵经不起消耗,仅仅是靠刚开始打死了一些日伪军,搅乱了敌人的阵地,但时间稍微一长,日伪军站稳了阵脚,这勇士们的伤亡开始逐渐的增加起来。

    哲巴陷入了上百名日伪军的合围当中,他现在已经是浑身是血,脸上有一个枪眼,穿过了腮帮子,翻卷的伤口触目惊心。身上的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手榴弹早已打光,手枪里的子弹也告罄了,手中的马刀出现了几个豁口,就连坐下的战马也带着几处伤痕,站在冰冷的地上,有些瑟瑟发抖,站不稳的样子。他的身边已经没有战友了,二百名蒙古族勇士都英勇的牺牲了,但倒在地上更多的是敌人。

    不远处天空飞起了两颗红色信号弹,这是张浩他们已经安然脱险的信号,看到这信号,哲巴会心的一笑,这一笑牵扯了腮帮子上的伤口,痛苦和微笑夹杂在一起,看得周围的鬼子和伪军都感到非常的诡异,同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大部队安全了,哲巴的任务完成了,二百名勇士的鲜血没有白流。

    “杀!”由于腮帮上的伤口疼痛的关系,哲巴这一声喊叫并不是很清晰,声音也不大,但听者无不胆寒。他双腿一夹马肚子,手中高举着带着豁口的战刀,战马颤颤巍巍,但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去。

    “啪啪啪!”几十声枪声同时响起,哲巴和他的战马都倒在血泊中。倒在地上的哲巴右手紧握着带着豁口的战刀,双目圆瞪,身上多出几十处枪口,但没有多少血再流出来,他身上的血早就流失的差不多了。他心爱的大青马也倒下了,身上也有几十处枪口,血象小河一样汩汩地流着,马的的嘴吐着血沫,看着身边自己的主人,大青马流出了眼泪。

    “这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他值得我们尊敬!”

    日军骑兵联队联队长村上大佐来到哲巴面前,摘下自己的军帽,为他深鞠一躬。

    在村上大佐的带领下,几十名日军脱下军帽,为这个真正的英雄鞠躬。

    哲巴的英勇行为感动了他的敌人!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他拉哈的大拉哈图,这是嫩江主干的中下流,宽阔的江面被冰雪覆盖着。老渔民奥尔罕和他的孙子塔拉和往常一样,天一亮就走出在江边搭建的窝棚,来到他们昨天穿冰窟窿的地方,细心地拉着在水里的挂网,想看看今天的收获如何。事先下好的网一点点拉出水面,一条活蹦乱跳的足有三四斤的大白鱼被拉出水面。

    “爷爷,第一条鱼就是白鱼,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呀!”塔拉兴奋地跟爷爷说着。

    “老天待人是公平的,他不会让我们穷苦人总饿肚子的。”

    爷孙俩说笑着,在收获着劳动成果。今天的鱼还真不少,有鲶鱼、黑鱼、鲤鱼、鲫鱼、草鱼等等,大小不一,足有三四十斤。望着这满地的收获,爷孙两个都笑逐颜开。

    “爷爷,这么多鱼足够我们去镇子里换很多粮食了,看来今年春天不会挨饿了。”

    “是啊,勤劳的人总会有收获的。”

    “爷爷,你看那是什么人?”塔拉眼尖,看到江边上赶过来两辆大马车,马车上坐着十几个头戴狗皮帽子、身穿翻毛皮大衣、带着长短枪的的人往这里行驶过来。

    “不好,塔拉,这是尼图克王爷家的狗子,他们做尽了坏事,来这里定然没安好心,你快跑!”奥尔罕一把推开孙子。

    “爷爷,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塔拉,爷爷老了,也不中用了,他们不能把爷爷怎么样。”

    “不,爷爷,我是男子汉了,我要保护你。”十五岁的小男孩有着成人的坚定目光。

    两个人正在争执间,这群人赶着马车来到了跟前。

    “老头,你打了不少鱼呀。正好王爷今天要请客,让我们一大早就过来收鱼,看来回去王爷会很高兴的。”

    “这是我们打的鱼,你们不准动。”塔拉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小兔崽子,整个嫩江都是我们的王爷的,拿你几条鱼算什么?走开,要不然大爷要你好受的。”为首的壮汉一挥手,把塔拉打倒在江面上。

    “你们这群狗腿子,跟孩子逞什么能,真是越活越现眼了。”奥尔罕护住自己的孙子,怒骂起来。

    “老不死的,你他妈的敢骂大爷,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名壮汉不顾奥尔罕年老体衰,一脚踢在老人的胸口。奥尔罕已经风烛残年,哪扛得住壮汉的一脚,当场倒在江面上,口吐鲜血,眼看不行了。

    “爷爷!”塔拉扑到爷爷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些人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那江面上的鱼用柳条编制的筐装起来,就要往车上装。

    “你们害死了我的爷爷,我跟你们拼了!”小小的塔拉满腔的怒火,操起江面上的鱼叉,朝那名壮汉扑了过去。

    那个大汉身手还真不错,一个侧身让过了鱼叉,塔拉立足不稳,摔倒在江面上。

    “小兔崽子,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那名壮汉说着,从腰上拔出了驳壳枪,打开机头,准备朝塔拉射击。

    这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正好打在壮汉的手腕上,他惨叫着捂着淌血的手腕,扔掉了驳壳枪。

    其他十几个王府的狗腿子忙要拿枪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大喊:“举起手来,动就打死你们。”

    虽然这伙人说的汉语,这些人听不懂,但是,他们却看见江边有五六十个人,端着这种枪支,对准了他们。这些个平时为非作歹的家伙,本就好吃懒做,非常怕死,这时候赶紧举起了双手。

    经过一夜行军,李常有和张浩带着队伍来到了这里,作为打前站的钟文阁带着自己的连队率先来到大拉哈图,恰好救了塔拉一命。

    年幼的塔拉不知道害怕,他只知道这个壮汉害死了自己的爷爷,他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鱼叉再度向壮汉刺去。壮汉手腕受伤,精神不集中,一下子被三股鱼叉刺中腹部,顿时鲜血狂流,倒在江面上。塔拉并不解恨,一下接一下刺下去,壮汉成了一个血葫芦,在江面上翻滚着,哀嚎着,血把这一片江面都染红了。要不是钟文阁上前抱住了塔拉,他会一直刺下去的。

    寒风萧瑟中,小塔拉转眼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中就充满了复仇的怒火,面对着抱住自己的钟文阁,塔拉大声哭泣起来。

    “小兄弟,你要坚强起来,世上本就有很多不平等的事,我们来共同去铲除这些不平吧。”

    塔拉成了抗日先锋军的一名小战士,从此拿起枪来跟着钟文阁一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