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煜沉默片刻，问道：“玉牌问清楚了？”
简阕恍然道：“原来你还不放心，怕我骗你，想害你什么的？”
炎煜：“……没有。”
“真没有？”
炎煜看向篱笆小院里幽暗的灯光，避开他的追问，道：“这个药修，道行不浅，竟会避世于龙息山。”
简阕：“……”
“怎么？”
简阕摇摇头，不跟他计较了，顺着他道：“好像是吧，我没见他正经打过架，不知道他深浅。不过他说山里妖多，反而觉着干净，要在这住到死。我看他挺能活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龙息山灵气极盛，他选了一个好地方。”
这时，篱笆小院里又出现了聂无相的影子。
他趿拉着鞋从屋里跑出来，到了门口就朝外喊了一嗓子：“简阕！简阕啊！”
“别喊了，我在这。”简阕走了几步，又回来拉住炎煜，“小心点，老东西烧过的药渣和石头到处乱扔。”
聂无相听见简阕的声音就在附近，愣了一下，推开篱笆门走出来，正看到药炉旁的两人。
“呃。”聂无相站定，看清炎煜时，心里莫名地一凛。
“什么事？”简阕问道。
“我……”聂无相费了半天劲，才把舌头捋顺，“我突然想起来，忘了问你一句，那个小团子……”
简阕笑容微微一僵，“你说小北？小北他走了。”
“死了？”
“没有。”简阕道：“离开我五年多了，一直还没找到。”
“哦，离开五年多了。”聂无相点点头，“你把他养大了，好啊，五年前也十几岁了，凡人十几岁，够了，后头的路能自己走了。”
“嗯。”
聂无相还想多说几句，偷眼多瞧了瞧炎煜，“这是……你带来的人？怎么刚才没进去坐坐？”
简阕摆手，“不敢进。”
“啥意思啊？”
简阕：“我不让他给你试药，就这个意思。”
聂无相：“……”
“没别的事，那我们走了，你赶紧自己多吃点药补补你的脑子，那件事能想起来什么就告诉我。”
聂无相怔然看简阕拉着那人离去，颤巍巍的胸口才慢慢缓上来半口气。
怎么回事呢，他金丹境一重的修为，刚才怎么可能探不出一个年轻人的底？
他只能看得出那人收敛了真元，却无从查探他的修为，那岂不是说，这人比自己至少已经高出了整整一个境界？
……幻鼎境？！
聂无相用力拍了拍自己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肯定是喝多了。
那孩子瞧着不比简阕大多少，幻鼎境？
就算他是天星降世也绝无可能！
聂无相走回院子，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得摇头晃脑。
突然，脑子里被晃得灵光一闪，一口酒呛进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猛咳一通，心道自己今晚是再不能喝了。
刚才看不清别人境界，这会儿又突然觉得，那年轻人的脸好像百年前闯进来的虚弱少年？
他根本早就不记得那些细节了。
难道是因为太多年不喝龙吟峰的酒，才喝几杯就醉出幻觉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