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命运之罪与赎 > 第5章 国宴
    “文明”一词向来用来形容高级智能生物的,比如说人类。可是那些庞然大物们的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井井有条,不像其他野兽过着弱肉强食的生活,他们拥有自己的城市,拥有自己的文化,甚至有自己的道德准则。

    英卡洛斯与爱德华站在高耸的悬崖上向下望,正好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难道这些龙也会住在屋子里吗?以他们的身躯进出会很麻烦的吧?”

    爱德华小心翼翼的靠近悬崖的边缘,探出脑袋向下张望了一下。

    “照这样看来,他们可能会有两种形态。”

    英卡洛斯脑子里浮现出了在山洞外遇到的那些怪物的样子。

    “一种是龙的形态,另一种恐怕就是类人的形态。”

    “难道说我们遭遇的怪物就是……龙?”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肯定是有些联系的。”

    英卡洛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火坛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如果是有意识的东西把我们带到这里就代表着希望我们看到这些东西。所以我们有必要下去看看。”

    爱德华顺着英卡洛斯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处不显眼的石制楼梯通往下面的世界。刚才自己怎么没看到呢,不禁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石梯很长,从悬崖到崖底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这石梯虽然不能说精美但也是用心雕琢而成,大概为了节省石料的原因,每一级台阶都较高且陡。英卡洛斯与爱德华只能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这石梯根本不方便啊,还不如多造几级比较好。”

    爱德华抱怨道。

    “上行还好,下行的话一不小心就要跌下去了。”

    英卡洛斯双手做成翅膀的样子,拍动了两下。

    “龙都会飞,还要兴师动众的建这么多的石梯?”

    爱德华感觉公爵大人的样子很滑稽,已经习惯于英卡洛斯的严肃,这严肃的人做出肢体动作又毫无表情兼职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停下来往四周看了看,刚刚只顾着脚下的路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情况。崖壁上居然有许多开凿的山洞,而且每个山洞还有石梯与它们相连。

    “既然不用来走路,总不会是为了装饰好看吧?”

    “应该不会,建石梯毕竟不是个轻松的工作,如果能知道这些山洞是用来做什么的,也许就明白了。”

    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悬崖底部,爱德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城市的入口近在咫尺,离近看才知道,他们房屋的高度是人类的房屋高度的五倍左右,身处其中就像是游览巨人的世界,十分压抑。

    “好厉害,除了大以外,完全与我们的城市没有区别。”

    爱德华站在一座教堂的门口仰着脖子向上看都看不到顶,但还是不禁赞叹着这个美丽的建筑。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先存在的是龙类,那看来是人类在无意之中模仿了他们了。真没想到在人类以前这个世界上竟还存在着如此智能生物。”

    再向里走,却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的尸骨。如果突然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反应的事情,起码这里会保持着生前最后的生活状态,这偌大的城市怎么会一条龙都没有呢?英卡洛斯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安。

    夜空被山洞的轮廓切割成了一个圆,月光通过这一“窗口”倾泻进了山腹中的昏暗地远古文明世界。随着离火坛距离的渐渐增加,月光的作用才渐渐体现出来。爱德华想,月神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此吧,默默地为黑夜中行进的人照亮前进的路。

    虽说是古迹,但却是一尘不染,即便没有生物,总该会有灰尘存在。就像这片空间被罩上了透明的罩子,时间也仿佛被凝固住了。

    英卡洛斯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将手指放在了嘴唇前,告诉爱德华不要说话。爱德华立刻屏气凝神,仔细注意周围的状况。但是周围没有任何的响动,爱德华不解的看向英卡洛斯,英卡洛斯正望着前面地面的一处凹陷。

    “公爵大人?”

    声带没有震动,爱德华小心翼翼的询问情况。

    “你来看吧,不用小心什么了。”

    英卡洛斯舒了一口气,尽力掩饰住语气的不自在。

    爱德华与英卡洛斯一起向凹陷地边缘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一股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发霉的气息。

    凹陷很深,是很大的一个坑,坑里尽是森然白骨,龙骨人骨混杂在一起很杂乱,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都集中在这里……”爱德华喃喃自语,目光突然被其中心的圆台所吸引,圆台上雕刻着许多反复的图案,曾几何时血液沿着纹路流淌,现在却已凝积成厚厚的血渍。是祭祀用的吗,爱德华心想着,下一眼他就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只见一个东西被绑在圆台中心的柱子上,大约是一个人形,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爱德华感觉到有些反胃,那人形的物体,被烧焦的躯体通体黢黑,只是两个眼洞无力的望着天空,嘴巴因痛苦而张大。看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过去看看。”

    身旁响起了英卡洛斯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会儿,“也许龙族的秘密就在这祭坛之中。”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和英卡洛斯一起走向了祭坛之中。

    “史书曾经提到,神之间的战争都是通过人类之间的战争反应的,而各部落的首领都会通过各自的方式与自己的神交流,例如祭祀占卜一类的。”

    “所以这也许是龙族与他们的神交流的方式。”爱德华跟在英卡洛斯身后总结道。

    “嗯,目前还有一件事尚不明朗,这里究竟是龙族占了人类的地盘,还是龙族本身就生活在这里。”

    “但记录者确是人类无疑。”

    爱德华本将欲说些什么但突然想到了在小木船上英卡洛斯翻译的帕瓦狄文字,不由得挠了挠头。

    “好吧,确实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个古迹的拥有者。也有可能是他们在一起和谐相处吧。”

    “但失落之城的旧址不在这蛮荒之地,距此得有几万米。”

    英卡洛斯一边蹲下身检查着骸骨的情况一边仔细回忆着书上记载的内容,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英卡洛斯起身后,二人已来到了圆台前,附近的环境让人觉得很紧张,爱德华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于是搓了搓双臂想缓和一下。

    此时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某个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暗金色的眸子正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圆形祭台的四周用血写了三圈咒语,全部是用一种类似于图腾的文字写成,完全看不懂无从入手,反而刑柱上的文字却是帕瓦狄的文字:禁忌秘术,血祭之门。

    “这种禁忌术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只存在于书本上呢。”

    爱德华的语气里充满了感叹。

    “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打开通往神界的门呢?”

    “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可是啊……”

    爱德华惊呼一声,把手指向了那具烧焦的尸体。

    英卡洛斯赶紧回头看去,只见那黑黢黢的肢体在一点一点的扭动着,骨头关节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响。

    “怎么回事?”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有点酸麻的感觉,爱德华赶紧看了看,竟是手指被划了一道口子!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难道刚才没注意滴到了那死尸上,血祭之门就这样被自己打开了?正在爱德华懊恼之际,那死尸正企图挣脱绳子的束缚。

    “不是说能打开神界之门吗,怎么会这样?”

    “不是任何人的血都行的!传说是需要血液中有灵媒的人活祭,把他们的灵魂献给神才行!”

    英卡洛斯的语气有些急促,拔出了手杖里精钢锻造的细身剑。

    “但如果是不正确的血很可能导致灾难,只有龙的火焰才能化解!”

    哪里去找什么龙,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爱德华想。

    “索性跟它拼了吧,毕竟我们是两个人。”

    话音未落,那副烧焦了的躯体就直冲下了祭台朝着两人扑了过来。“当”的一声,光影明灭之间,爱德华拿剑挡住了那黑色躯体的进攻,这一下震的他的虎口发麻。那躯体被烧焦了自然很脆,遗落下了不少黑色碎片。

    “这是「不死原罪」,凡物根本杀不死它。而且……”

    “那,公爵大人,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爱德华慌乱的格挡着,它外表的一层皮剥落之后,离近看时便可看到它身体里那密密麻麻的红色圆环在不停的环绕,直看的人头皮发麻,更要命的是任何进攻都无效而且只会让它找到破绽。

    “不要想任何东西,爱德华,不要表露出任何欲望!”

    刚说完要离开,只听得一声巨响,山体瞬间抖动起来,先是细小的碎石从头顶看不到的地方掉落,后来就演变成了巨大的石块,那些巨大的石块不偏不倚的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不死原罪」会利用你内心的各种欲望来制造绝望。”

    英卡洛斯也拔剑而起,帮爱德华一起抵挡着那黑色躯体的攻击。

    “公爵大人难道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破解它吗?”

    “有,但是很困难。把欲望当成现实,是唯一的办法。”英卡洛斯抗下了「不死原罪」的用力一击后,倒退了两步。“想象自己已经出去了,或者想它已经被我们杀死了。而且想法绝对不可动摇!”

    “这……也太困难了吧,分一下心都有可能被撕扯成碎片。”

    “所以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这里我先顶着,你去旁边平复一下,”

    爱德华趁机撤离了战场,望着打斗中的英卡洛斯闭上了眼睛。听着他们打斗的声音,爱德华心里一团乱麻不知怎的又想起那副可怖的骨架——龙,真的存在过吗?

    与敌人僵持不下的英卡洛斯用余光瞥见了已经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爱德华,便索性放手一搏,坚定自己已将它贯穿的信念,将手中的细身剑直插入了黑色躯体心脏的位置,力道之大足将那副躯体钉在了地面上。随后也闭上了眼睛,开始想象自己正身处皇宫内。说来英卡洛斯自己也很奇怪,最先映入脑海的居然不是自己投入了大半辈子心血的实验室,却是王后艾米莉娅那风情万种的身影,以及,自己将她抱上床的情形。

    就在这时一股热流扑面而来,灼痛了英卡洛斯和爱德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二人睁开眼睛才发现,一簇火焰从天而降形成了巨大的火柱,而那火柱的尽头,竟然是,竟然是一条龙,一条活着的龙!

    天呐,难道这也是应召而来的吗?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条巨龙却自顾自地将那黑色躯体烧成了灰烬,似乎就是来专程帮助他们的。火焰渐渐熄灭,但它又用黄金般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二人,爱德华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一阵狂笑突然打破山谷中的宁静,分外地刺耳。英卡洛斯毫无预兆地向巨龙冲去,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巨龙的脚下。

    “爱德华,看到了吗?!是龙!真的是龙!心血真的没有白费啊!”

    巨龙发出了一连串低沉却又抑扬顿挫的声音,好像在跟人说话,面对龙语,见二人没有回应,那龙的反应瞬间变的很奇怪,大声鸣叫着,昂起了头,那声音好似能撕裂夜空,并使星辰为之陨落。

    爱德华这时才看出来,它是一条老龙,双翼有了多处破损,头上的一只角断了一半,左眼已经附着了一层厚厚的白翦,应该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再往下看,它钢铁般坚硬地暗红色鳞片也布满了刮痕,有些脚爪以被磨平了。

    老龙的声音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悲哀,爱德华有这种强烈的直觉,它并不想伤害自己和公爵。

    处于亢奋状态的英卡洛斯不会冷静判断眼下的状况,爱德华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可否……打开通往……天界之门?”

    英卡洛斯舔了舔嘴唇说出了帕瓦狄语,兴奋使他的声音颤抖。

    “一切都要靠我了,一定得保护好公爵大人!”爱德华暗暗对自己念叨,为自己打气,心一横从地上站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那老龙既没有照英卡洛斯的话做,也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意思,似有什么顾忌。僵持了良久,最终一声不响地振翅从山洞顶部飞走。就在爱德华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英卡洛斯的一瞬间,他在老龙的眼睛里读到了什么,他想,大概是一些故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