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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刹海上的冰场早已经关闭了，冰面渐渐消融，沿岸的河柳也有复苏之象，钟鼓楼上空的鸽子群正翱翔于天际，鸽哨之声起起伏伏，忽远忽近，声音悠扬深远。古城养鸽放飞，主要分为两种：一种叫“走趟子”，选当年或一二龄的壮鸽，取其血气方刚，喜欢远游，清晨起飞后两三盘旋即直奔他方，日将卓午方才飞回。为走趟子的鸽子佩哨，虽多至一二十头，也只从小葫芦、二筒、三联、七星中选两三把而已。因鸽群远征，不宜负重，直线飞行，哨音平直，不会有回荡婉转的韵味。况且瞬间声影已杳，只有飞回时，才隐隐听到哨音自远而近。故为它佩哨，是为了能收到音响信号，用不着有什么配音。
另一种放飞叫“飞盘”，鸽群起飞后，围绕所居，一再盘旋，渐盘渐高，直薄云霄，虽小到翩翩如彩蝶，仍仰首可见。有顷徐徐盘下，齐落瓦面。如饲养用方，水食得当，可以三起三落，历一二小时才收盘归巢。飞盘的的鸽群，最宜选哨配音，欣赏其声响。由于鸽群盘旋回转，哨口受风角度不同，强弱有别，哨音乃有轻重巨细的变化。尤当鸽群向左向右轮番回旋，即所谓的“摔盘儿”时，哨音的变化更为明显，也更有规律。这时就不是各哨齐鸣，而具有交响的变化了。鸽群偶或自高疾降，一落百丈，急掠而过，霎时间各哨齐喑，转瞬哨音又复，这一停顿，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海泉居”里的气氛很是怪异，附近的食客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边的桌台，这边八个人围着火炉炙子，一边是四个刚才还哈哈大笑，现在却是安静下来，冷眼瞪视着。另一边则是手足无措，像是闹出天大笑话的明怀和陆浩彬两个高中生，中间地上还坐着一个捂着屁股左看看右看看的人。
突然那四个里其中一个人伸手变掌，突然近前向着明怀胸前偷袭。明怀见他们笑的蹊跷，早就防备着了，见这个人突然攻到，脚下禹步一挪，闪身避过，然后双手搭在那人胳膊上，又是向旁边一送，将攻来的掌风轻轻化解，那人却是身形向前，脚下却又向着明怀小腿之处踢去。明怀见那人踢到，脚上一绷劲，小腿弹出正碰上那人的脚尖，那人力道也是不小，却被弹出，向后退了数步，怒目而视。
明怀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罢甘休，陆浩彬则更加不忿，冲着那王山说道：“既然认识了，为什么还要打人？”那王山说道：“谁跟你认识，打了我的兄弟，就想这么走了，你没看我兄弟还坐在那没起来呢么，这得赔我们医药费啊，不想赔就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陆浩彬说道：“是他先打的我，我兄弟才帮了我，再说了他也没受伤啊，你想讹人么？”那个王山说道：“我说他受伤了，就是受伤了。”说着走了过去，用脚踩在了那个坐在地上的人的腿上，问那人道：“腿断了没有啊，谁打的啊？”那人哎呦连声，痛的头上冷汗直流，眼睛瞪着老大，嘴角颤抖，指着明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是这个小子给我我打断的，大师兄您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明怀和陆浩彬等那个人呻吟着说完，都听得毛骨悚然，后背直冒寒气，他们俩个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见那王山对待自己的师兄弟也真是残忍，竟然生生踩断了那个人的腿。王山说道：“不想赔也可以啊，我兄弟怎么伤的，你们俩个也得得到相应的代价。”说着话一招手，他已经和另外几个人将明怀和陆浩彬围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那些食客见有热闹看了，刚才或扭着头看着这边的，或低头吃饭耳朵却立起老高生怕错过了好戏，这时他们干脆将身子侧了过来，坐的近的也往远处坐了坐，保持了一个有效距离，然后他们交头接耳品评起来，竟没有一人阻止。
陆浩彬一看事情已经找上了他们，害怕也没用了，于是拿起汽水瓶子往桌子一敲，玻璃碴子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摆开了架势，随时准备迎战。明怀知道这几个人都练过武术，之前和陆浩彬在剧场之时，见过他们的表演，可这次知道他们要玩真的了。明怀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怕真的打起来照顾不到陆浩彬。他侧头对陆浩彬说道：“这几个都不是我对手，一会儿你找机会溜走，我来对付他们。”陆浩彬呵呵说道：“马旭，我是拜不成了，只能拜你为师了，今天咱们师徒俩要并肩作战。”明怀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王山轻声说道：“好啊，那就都别走了，上吧，给我把他们给卸了，为你们师兄弟出口气。”说的是那么的正义凛然，明怀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了。他脚下禹步不停周旋，五雷掌横劈直打，打在左边攻来的手掌手腕上，又格挡住右边的腿风。身子又向后一腿，肩上用力，将后面的人直撞了出去。这边的陆浩彬也和另一人打在一起，他完全不会招式，只是凭着横劲儿在和那人掰着膀子较劲，好似摔跤一样。王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几个人相互殴斗，也看出来这两个高中学生，一个人练过功夫，另一人却是只靠蛮力。
那王山见两边一时分不出胜负，朝着陆浩彬走了过去，想先把这个陆浩彬打到控制了，再去收拾那边的明怀。陆浩彬眼角余光看到王山靠近他，双臂一用力，推开了正与他纠缠的人，顺手从相邻的桌上抄起了一个啤酒瓶子，照着王山的脑袋上就是一下子。酒瓶子哗啦啦一声碎成好几块，残余的酒水混合着鲜血顺着那个人的脸上流淌下来。而在场的几个人见到了这幕都安静了下来，陆浩彬和明怀也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