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白话封神 > 第21章 梅伯骂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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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纣王看完,自思:“说得很不错,只是本中写了云中子除妖的事。前日几乎害了苏美人性命,托天庇佑,焚了剑才得平安。今日又说妖氛在宫闱之地……”

    纣王回首问妲己道:“杜元铣上书又提妖魅相侵,这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妲己上前跪而奏道:“云中子乃是方外术士,妖言迷惑圣聪,欺骗万民,他这是妖言乱国!今日杜元铣又借此为题,说明他也是云中子的朋党惑众。百姓们本来就愚钝,一听了这样的妖言,不慌者也慌,不乱者自乱,致使百姓遑遑,不能自安,自然生乱。究其本源,都是这样的无稽之言导致的啊!所以,大王,凡妖言惑众者,应该杀无赦!”

    纣王曰:“美人说得对!还有那云中子,寡人正要去擒拿他,他居然四处散播谣言,自己不成,就叫他的党羽又来妖言惑众。实在可恶!”命道:“传寡人旨意,把杜元铣枭首示众,以戒妖言。着黄飞虎带领人马去抓了云中子来正法,以泄寡人心头之恨!”

    首相商容急忙奏道:“大王,不可以这样做啊!杜元铣乃是三世老臣,一向秉持忠良,真心为国沥血披肝,无非是怀报主之恩,思酬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况且他职受司天,验照吉凶,如果按而不奏,恐怕被百司参论。今以直谏,大王反而赐他死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恐怕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杜元铣就无辜受戮了。望大王体谅他的忠心,赦免了他吧!”

    纣王道:“丞相不知道啊,如果不斩杜元铣,诬蔑之言就不会断绝,致使百姓遑遑,没有安宁啊!”

    商容道:“大王不可啊……”

    纣王道:“丞相不必再说了,寡人心意已决!”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宫。

    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来。奉御官来到文书房,见杜太师还在候命,不知道有杀身之祸。

    奉御官道:“杜元铣妖言惑众,拿下枭首,以正国法!”

    宣读驾帖毕,侍卫们不由分说,将杜元铣脱去衣服,用绳索绑了,拿出午门。

    走到九龙桥,只见一位大夫,身穿大红袍,乃是梅柏。梅柏见杜太师被绑缚而来,向前问道:“太师犯了什么罪?”

    杜元铣道:“天子失政,我直言上本,说妖气弥漫在宫中,天下就要有大灾了。首相替我转达,冒犯了天颜,君赐臣死,不敢违旨。梅先生,可惜‘功名’二字化作灰尘,数载丹心竟成冰冷啊!”

    梅柏听了,道:“两边的,稍停。”走到九龙桥边。

    梅伯对商容道:“请问丞相,杜太师因为什么罪冒犯了君上,要赐他死?”

    商容道:“元铣本章,实为朝廷。因妖氛绕于禁阙,怪气照于宫闱。大王听信苏美人的话,坐以妖言惑众、惊慌万民之罪。老夫苦谏,天子不从,老夫也没办法啊!”

    梅柏听完,气得如五灵神暴躁,三昧火烧胸,道:“老丞相燮理阴阳,调和鼎鼐,奸者即斩,佞者即诛,贤者即荐,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无言,君不正以直言谏主。今天子无辜而杀大臣,似丞相这等钳口不言,是重一己功名,轻朝内股肱,怕死贪生,爱惜血肉微躯,惧君王的刑典!这可不是丞相之所为啊!”叫两边道:“且停住,待我和丞相一同去面君。”

    商容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梅柏携商容过大殿,径进内庭。

    梅柏乃是外官,到了寿仙宫门首,便自俯伏。

    奉御官进殿,道:“商容、梅柏候旨。”

    纣王道:“商容乃是三世之老臣,进内可赦。梅柏擅进内廷,真是不尊国法。”传旨:“宣。”

    商容在前,梅柏随后,进宫俯伏。

    纣王问道:“二卿有什么奏章?”

    梅柏道:“大王,臣梅柏具疏,杜元铣什么事犯了国法,以致于赐死?”

    纣王道:“杜元铣和妖道通谋,捏造妖言,蛊惑臣民,污蔑朝廷。身为大臣,不思报本酬恩,反而诈言妖魅,蒙蔽欺君,律法当诛,除奸剿佞!”

    梅柏听了纣王,不觉厉声奏道:“臣听闻尧王治天下,应天而顺人:言听于文官,计从于武将;一日一朝,共谈安民治国之道;去谗远色,共乐太平。可大王半年不朝,乐于深宫,朝朝饮宴,夜夜欢娱,不理朝政,不容谏章。臣闻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则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歪邪。古语有云:‘臣正君邪,国患难治。’杜元铣乃是治世之忠良,大王若斩元铣而废先王的大臣,听信艳妃的话,实在有伤国家之梁栋。臣希望大王赦免杜元铣,使文武百官仰圣君之大德。”

    纣王听了,道:“你和和杜元铣是一党,违法进宫,不分内外,本当与杜元铣一例典刑。念在你侍孤有功劳,就免了你的罪,削上大夫之位,永不序用!”

    梅柏厉声大叫道:“昏君听信妲己之言,失君臣之义。今斩元铣,岂是斩元铣?实是斩朝歌万民!今罢梅柏之职,轻如灰尘,这有什么好可惜?只是不忍心成汤百年基业丧于昏君之手!现在闻太师北征,朝纲无统,百事混淆。昏君宠信谗佞小人,不纳忠言,跟妖妃妲己在深宫里日夜荒淫,眼见天下变乱,臣实在无面目见先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