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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金镜一声怒吼。
失败了!
竟然失败了?!
他答应给“粉藏楼”的小管事炼制一副护甲。
本来打算炼制一副男士的“护心战甲”,却因为刚炼成“凝神护甲”,把两套玄甲的炼制套路记混了。
炼制失败,导致一颗稀有材料报废掉。
那天晚上,他在“粉藏楼”只拿了一颗“妖熊血灵晶”。
没了稀有材料,他还要去“黑市”重新讨要。
而且这个事情本身也比较别扭——给自己炼甲的时候,没有出现过错误,偏偏轮到给别人炼制的时候,却出了纰漏,如果对方斤斤计较起来,还以为你是借口托词,多向人讨要一颗“妖熊血灵晶”呢。
金镜气急败坏地打开《铸兵手册》,打算翻到“护心战甲”那页,逐字逐句地照着炼制。
说起来,这《铸兵手册》很厚,足有两本《辞海》那么厚重。
与其叫“手册”,不如叫“宝典”,来得更为准确。
所以金镜一般喜欢把上面的炼甲方法先背诵下来之后,再凭着记忆炼制,结果这次就出了差错。
他正懊恼地翻着手册,突然感觉,翻动到某一页时,手感略有不同。
待想知道是哪一页时,已经被自己快速翻过去了。
金镜心中一动。
这种感觉已经不止一次了。
之前很多次,他翻动这本手册时,总觉得好像有一页,翻起来特别不顺手,那种感觉——很硬。
对,是一种很硬的感觉。
金镜急忙重新翻阅了一遍。
这一次,在他刻意找寻之下,他真的找到了那一页。
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一页的正面和反面都印有打造护甲的图解方法。
但当金镜手动触摸这一页时,他明显感觉到,这一页硬邦邦以至无法像普通纸张那样翻卷过来。
“这里面……似乎有夹层……”金镜喃喃自语。
他找来一柄小刀,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从中间部分划开,居然发现,在这张纸的夹层中,存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卡片。
卡片上,有字、有图。
最正中,一个很大标题,令金镜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零和拳套炼兵图解”!
——“零和拳套”?!
为什么这个名字看起来如此眼熟?
“话说这天上原有九块宝石……”
一个声音在金镜脑海中回荡。
“……后来落到了‘腾飞大陆’,也就对应了大陆的九种属性。如果有谁能得到其中一块,那便可以调动天地间的能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每一块宝石都有着惊天动地的能量。常人若是拿到其中一块儿,或许还有可能加以利用;若是拿了两块儿宝石,宝石中蕴藏的能量相互排斥,持有者必遭能量反噬,除非有人能够打造大陆传说中的玄兵战甲——零和拳套!这拳套不但有极强的攻击力,它最大的能力,就是将九块宝石的力量相互融合。”
随着声音的回荡,说话人的样貌在金镜的脑海中,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十五六岁、与自己相仿的年龄,个子不高,一袭白衫,俊秀的面容,高明的医术,高明的“演技”,信口开河,见钱眼开。
“难道……他说的竟是真的?”
金镜喃喃自语,语音中不禁有些颤抖。
关键词:天地能量,玄兵战甲,融合。
有了它,是不是就能天下无敌?!
是不是就能打败北宗程翔?
挑了玄宗门,迎回父亲?
金镜当然希望不断提升个人修为,凭借自身实力来实现目标。
可是他从来不拒绝捷径。
况且,对捷径的选择,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
这个世上有多少人,能够走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他选择了一条适合自己的捷径——修炼天赋不也是种捷径么?
金镜努力屏住略显局促的呼吸,仔细地看着关于“零和拳套”卡片上的图解。
可是当看到打造“零和拳套”所必需的材料时,他的眉头开始微微蹙起。
“……血脉穿引图索……”他喃喃道,“那是什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金镜紧闭的“院门”响起了急促而富有规律的敲击声。
这是他跟江小婉和四长老崔钟约定的一个暗号。
除了他两个之外,金家堡上下,无人知道金镜的“临时住处”。
金镜开门。
“婉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镜哥哥……”江小婉大口地喘息着,显然是以最快的速度疾奔而来,“……没时间解释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金家市集’出大事了……”
金家市集,与“飞云堡”的“飞云市集”相同,是“金家堡”招揽生意、巩固招牌,而专门开设的一大片独立贩售区。
这片市集占地千亩,大大小小的门面店铺两千余户,光“金家堡”自己主营的店铺就好几百户,其他的门户每年都要向“金家堡”缴纳一定份额的抽成。
整个“金家市集”只贩售“金家堡”打造的玄兵玄甲。
就连里面开的茶楼酒坊,也要打上“金家堡”玄兵玄甲的招牌。
尽管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吧,但是商户经年累月地在这里做着生意,便也习以为常。
可是就在今日,“金家堡”的主营店铺几乎全部闭门停业。
“金家市集”最大的那条大街中央,此时已人满为患。
人数虽多,但区分度却极为明显。
一群人面南背北,身穿“金家堡”特制的服饰,为首的四旬男子,中等身材,一袭青衫,身躯凛凛,颇具威严;其身旁的少年,个子稍矮,但眉目十分俊朗。
在其之后,四位白发老者,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另一群人,面北背南,与“金家堡”弟子形成对立之势。
他们服色不一,但多数都是猎户武者的装扮,约莫四五百人之多,再往后,便是一大群抻脖子瞪眼儿观风景儿的看客。
两群人中间,躺着一个身着“青藤甲胄”的瘦弱男子,也是一身猎户武者装扮,胸口一大片血迹,此时正痛苦地呻吟着。
“‘金家堡’倚甲卖假!”猎户武者中,为首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突然大声吼道。
“‘金家堡’倚甲卖假!”身后的几百名猎户武者跟着齐声发出愤怒的斥吼。
“‘金家堡’倚甲卖假!”络腮胡大汉怒吼。
“‘金家堡’倚甲卖假!”几百名猎户武者齐齐跟着怒吼。
对面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江槐,其身旁的少年,正是儿子江晨。
面对猎户武者们的挑衅,他丝毫不为所动。
他见江晨瞪眼撸袖子便要往前凑,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金家堡”弟子快步跑到江槐身后。
江槐见了他,问道:“四家到了没有?”
“回禀堡主,米家一家人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江槐一惊。
“弟子探访得知,前几日,‘玄宗门’北宗的人来过,米家因此遭了难,现如今,米老爷应该是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去了。——不过,弟子已查明,米家从一个月以前都已经断货了,咱们‘金家堡’近日以来的材料不是来自米家。”
“这样……”江槐低声沉吟道,“看来不是他干的……——那三家怎么说?”
“……呃……”
“说!”
“回老爷,他们说,这是‘金家堡’内部的事,他们不便出面干涉。”
“放屁!”江槐咬牙低喝一声,“——再去传!务必让他们赶到此地!”
“是!”那名金家堡弟子转身,正欲离去。
“回来!”
“堡主。”那名弟子又转回身来。
江槐压抑着怒气,想了一会儿,道:“去跟他们说!今日事关‘金家堡’生死存亡,倘若他们再有所推诿,金家堡必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这……”那名弟子面露迟疑之色。
“去!——就说是我说的!给我一个字儿不拉地转述!”
“是!”
……
就在猎户武者们不断发出的怒吼声中,两个相对纤瘦的身影悄悄地挤入了他们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