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得挺好的天儿，突然黯淡了下来，只一块乌云飘过就遮住了耀眼的太阳……
李玉修和朱建华哪里还有心思学习，两个人在百盛厂门口几百米的地方在马路牙子上蹲着，看着从南面来的一辆接一辆的汽车，期待着张子山千万不要带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为了稳住大部分学员的情绪，两人暂时什么也没有透露，车间里依旧机器轰鸣，粉尘飞扬，左晓晴领着大家伙还像往常一样认真地学习着……
一声刺耳的闪电划过天际，接踵而至的雷声震得人毛骨悚然，李玉修朱建华本就揪着的心蜷缩得更紧了……
瓢泼大雨顺着天上的黑云斜着倾洒了下来，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四五道闪电再次划破黑暗，轰鸣的雷声紧随其后……
黑暗里，雨水下，一个白色的小亮点越靠越近，车前灯越来越刺眼的光芒刺得李玉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子山回来了，是子山的车！”朱建华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身上攒着的雨水顺着裤腿席卷而下，迎着白色面包车就跑了上去……
李玉修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跟着……
张子山一阵按喇叭，“快上车，上来……”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好像刚刚顺着人的耳朵闪了过去……
两人上了车，也顾不得身上的雨水了，上车就问：“龙门情况都正常吧？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就能赶回来呢！等了你一宿了……”
“别提了，昨晚上我还在医院里休克着呢……”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先回宿舍再说吧，这儿车太多了！”
订鞋的那帮人倒也真是可以，这么大的雨也浇不灭他们取鞋的激情，都想着别人回去躲雨，自己的订单能够挤上来提前拿到货，结果谁也不回宾馆，打着伞也在这儿挤着……
回到宿舍，李玉修和朱建华衣服也不换都直勾勾地盯着张子山，张子山瞅了一眼，“天塌不了！先把衣服换喽！看你俩这狼狈样！”
张子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水，再一瞅那两个落汤鸡，接着又多倒了两杯，自己拿起杯子来咕咚咕咚地连喝了几大口，也不嫌烫……
换好了衣服两个人赶紧围坐了过来，朱建华已经急得不行了，“到底什么情况？什么休克？”
张子山单手一挥，“休克的事儿先不提了啊，和我之前预想的情况差不多，你俩也要有个充分的思想准备……”
李玉修大腿一拍：“哎呦喂，你快赶紧说吧，急死我了都！”
张子山给两个人发了根烟，点上说：“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李梅君在村里新开了一家永利皮鞋厂，咱们之前看到的那套设备就是为这个厂子采购的……”
“麻了个……”
张子山双手往下一摁，“先别急，都先听我说，李梅君开厂子的前前后后朱育臣一直都知道，我在用力皮鞋厂门口看见了，现在……现在估计已经剪彩营业，开始生产上了……”
李玉修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去他妈的朱育臣，还他么口口声声说叫我们保密保密，我们倒是保密了，他倒好，帮着李梅君新厂子都开起来了，这密报的倒是天衣无缝啊……”
张子山说：“不过朱育臣和李梅君都说了，咱们是总厂，她永利只是分厂，另外给咱们的厂址也找好了……”
朱建华早就坐不住了，“去他么的总厂分厂，当我们幼儿园的孩子呐，大白天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李玉修说话就要往外冲，“老子非得跟他们说到说到去，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没**的事儿啊……跟他们没完……”
张子山拉着两个人，“你们先都坐下！坐下！知道跟你们说了一定会是这个反应！要说生气我比你们两个都生气，他朱育臣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俩也都知道，我还叫李梅君一声婶子呢……先坐下……”
李玉修两个人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张子山接着说，“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真的和他们撕破脸，反正这市场究竟有多大你俩也知道，多一家鞋厂也不会影响咱们什么订单的，根儿上说对村里也是个好事儿，答应给咱们的厂址也给了，他们干他们的，咱们生产咱们的，没什么影响……”
朱建华打断了张子山，“关键是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这叫暗地里玩阴招，咱们这些人都被朱育臣和李梅君当猴给耍了，这口气你就算说破大天去我也咽不下去！”
张子山也急了，“咽不下去，你们以为我就能咽的下去？！不然怎么着？给他俩捆一块儿打一顿？还是带着人把厂子给他们砸了？咱们是做事儿，做事儿千万不能斗气！我这脾气你俩也不是不知道，搁以前，都不用跟你俩说，早一把火给他点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李玉修长叹一声气，摇着脑袋坐了下来，问张子山：“你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知道你肯定已经有主意了，说说吧……”
张子山吐出来一口烟说：“大家伙的学习呢我看也差不多了，再留下来用途也不算大了，第一呢先领着学员回去，把给咱们的厂址清理出来，第二呢就是上设备买原料，需要的钱不少呢，还得村里出面，第三还得招工，完成这三步之后接下来就是试生产接订单，订单一到咱们厂就算正式上马了！”
朱建华听完，“那咱们还等什么啊？招呼咱们自己人，撤吧！”
张子山掐灭手里的烟说：“今天这雨这么大，明天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不要急于这一时半刻了，正好咱仨再合计合计，看看还有什么咱们遗漏的问题……”
李玉修又站了起来：“还合计什么啊合计？就属你心大，这么大的事儿都出了你还能坐得住？！说走就走！”
朱建华也说：“你不是说过讲民主么，现在二比一，现在咱们就撤！”说完俩人扭头就去收拾东西去了……
张子山叹着气说：“你俩都这么说了，那行吧，我去跟老郭和老梁打个招呼，你们俩去车间招呼咱们自己的人，咱们车上见！对了，到了车间里动静都小点啊，别一惊一乍的……”
转了几圈，张子山都没有找到老郭和老梁，估计下了这么大的雨人早回家了，跟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张子山来到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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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