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栏杆上的酒壶，猛灌了口，过于凶猛的动作，让些许入不了她口的烈酒，顺她的嘴角而下，从颈子流过，最终没进她的衣领中。
酒气扑面，径直地涌入顾墨渊的鼻中，他看着萌萌仰头时，精致的侧颜与漂亮的颈子所形成的一条弧，就是不由自主地看愣了。
萌萌转头，她的唇色因沾上酒而染成了绯色，双眼也因饮酒而成迷离。浑然天成的魅色，非烟尘女子可比拟的。
萌萌无疑是美的，她的美，美得十分张扬，让人不能忽视。在尘世摸爬滚打的这些年，她无疑的把她的美运用得恰到好处——该敛则收，该张则扬。她能不惜损了自个儿的颜色入相楚皇宫，成为一国太后身旁的“大红人”，自然也就能为了得她所愿，张扬出她十分颜色，且运之恰到好处，去勾引顾墨渊。
萌萌“呵”了声，而后轻声道:“国君说如何便是如何。”
顾墨渊缄默。他的便服也不是厚实的可当住这夜风，迎面扑来的夜风吹得久了也让他觉着凉意渐生，可他就看着萌萌那身绯色纱裙，因着风而衣袂飘飘，青丝起舞，宛若地狱的勾魂夺魄的艳鬼。
是，她既然与仙无缘，和不若与帝嬅相左，当黄泉地狱的艳鬼。
萌萌不再去看顾墨渊，但她知晓他的视线在她身上。
他说:“使者要爱重身子。”
萌萌不赞一词，若不是这常年的凉意冰封了这经年的痛，她怕是早已受不住了。
繁星满天，明日定又是个艳阳天。
萌萌摇了摇已经要空的酒壶，唯有少许的酒在壶中摇晃。她的眸中的水意满满，被风灯这照着，很是亮人眼。
她把酒壶往顾墨渊那儿抛去:“劳烦国君为下臣再去寻壶酒来。”
“嗜酒伤身，使者还是莫再喝了。”顾墨渊接住酒壶，暗自掂量了下酒壶，还是开口劝道。
“那下臣请国君莫再征战，这又如何？”萌萌歪着头，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配上她绵绵的嗓音，很是怪诞。
“自是不可。”顾墨渊没多思，就这般斩钉截铁地回拒了她这本就异想天开的请求。
萌萌转身，踱步上前。
她站至顾墨渊面前，而后又近了一步。她凑前去，嘴贴在其耳畔低声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国君真真是严以律人哪！”
顾墨渊神色自若，他以不动于泰山的气势反压萌萌:“使者说笑了，劝你莫饮酒是为使者身子着想，拒使者征战之事是因着你我心知肚明，这绝无可能。又何来严以律人之说？”
萌萌后退两步，回到了二人最为安全的距离，她嗤笑道:“国君说如何便是如何，萌萌可无妙笔生花之能。”
这不痛不痒的回答着实气人。
顾墨渊浅笑回道:“使者的口诛笔伐，寡人可是受不起。”
说是气人，顾墨渊的本事也是不小。
萌萌挂着的笑有些僵硬，她没聊着几日不见，顾墨渊言语上的进步已是令她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