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瑶知晓绿浅的性格，也无可奈何:“你自个儿照看着点自己。”
“我会的。”
得到回复，绿瑶也没有再多言，便出门了。
门外与门内分明是自成两个世界——门外寒若冰霜，门内温暖如春。帝嬅良善，连迎春迎秋这两人都无需他们在外头吹冷风了，而是叫她们进屋，在棉门帘内的两旁静立着。何况绿瑶可是和绿浅齐名的大丫鬟，自然是不可能是帝嬅让她在外头守夜的。这都是她自己要的，在屋内总是会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还不若在外头吹冷风吹得清醒，也磨炼她的身体。
绿浅看着帝嬅大半夜，子时过了才磨磨蹭蹭地去一旁不远处的榻上。
她甫一闭眼便是拓拔钰的脸——决绝却很是坚定。
他说:姑姑若是有什子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然后把她怀里的这枚玉牌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她的手心中。
她鬼使神差地手下，而后笑盈盈地对他点了点头。她说:自然。
而后，他说:物什都是好的，我这儿有好些物什都是我父皇留给我的。他对我是好极了，怕姑姑莫觉着无用。
她摇了摇头。
他说:可惜今日……若是阿满早些来还能陪帝姬用膳呢！
她浅笑点了点头。
他说:姑姑莫忧心，阿满可聪颖了。若是不服管教，就让他们受凌迟之苦。
她笑着附和，说:好。奴婢谢过相楚皇您了。
他说:能为帝姬做些事，阿满很是快活。
几个时辰前的场景淅淅沥沥地在她脑海浮现，久久不曾离去。
她算是明了了帝姬为何这般消瘦了。这是个人也吃不消啊。
夜里，寒风猎猎，吹动着梵音的衣角。
他站在皇陵在的一个牌位前头，摸索着雕刻进石碑的字迹。
而后，他开了金口道:“回来了。”
跃子见隐藏已经无什子大用，索性出来，与梵音打了个照面。
“国师，你这是何意？”跃子用手指着帝嬅摩挲的石碑。
“跃子不是应该一清二楚？我在看石碑。”梵音转身，正对着跃子，“去了趟锦城，不知跃子可曾如意。”
跃子看着梵音，只觉着自己完完全全被看透。明明是腊月底，他的后背也不经发凉出汗。
“求国师宽恕。”他猛地跪下，生怕下一秒便被梵音撕成碎片。
“哦？梵音竟不知跃子您何罪之有？”梵音也不去看跪着的跃子，一句反问把皮球扔回给了他。
“国师，跃子愿以命抵命，求您放过那孩子。”跃子此时也顾不着自个儿的尊严了，他知晓他已经触碰到了梵音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梵音的逆鳞便是万里之外的帝姬，他既猜对了，可又做错了。
这天下的聪明人何其之多，他一人蹦哒，本就是极为可笑的。枉他还是曾经南陵最为聪慧之人，竟在这一小段时日里干净了傻事。
梵音怜悯地看着他，开口:“我既然答应了皇，自然就不会害你们君氏一家。”
“谢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