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梨花烙:错嫁千金 > 第六十一章 血烙梨花
    凤坤宫中被守的密不透风,宫中人人自危,心惊胆寒。一众宫女太监都痛恨着殿内的主人,若不是她戕害陛下,又怎么会连累到连一众宫人都跟着受苦?

    内室中,玉俏服侍楚娇怜沐浴更衣,换上了素白色的长裙,头戴一只白玉簪,一身雪色。楚娇怜走到妆台前,拿起了许久不用的胭脂水粉,开始打扮起来。

    "娘娘..."玉俏哽咽。她心知娘娘如此,定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将自己这般收拾停当,就准备那皇帝一下旨,他们就可以去见老太爷和老爷了。

    "玉俏,你怕吗?"楚娇怜一只手中捏着一张胭脂纸,轻轻转过头,另一只手轻轻握住玉俏的手。她觉得愧疚,玉俏跟着自己受尽苦楚,如今还要搭上她的一条命。

    "娘娘,玉俏不怕!其实...其实活着,看着这天下如此,还不如去见老太爷和老爷来的畅快!只是...只是少爷...还有承王殿下,怕是要伤心了。"玉俏抹了抹眼泪,心疼道。

    楚娇怜静静想着,哥哥想必是恨透了自己吧。但愿自己死后,能让哥哥不那样痛恨自己的所为,稍微原谅自己一些。至于承王...希望他能忘了自己,寻到真正的知己良人。

    想到此处,楚娇怜不禁一叹,"如果不是还想看他更加痛苦的样子,我真想即可就去寻我祖父和父亲!只是我死后,估计他也不会罢休,将我的尸身锁在皇陵之中,不得自由。"他的心向来是多变难猜的,想必自己越想自由,他就越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准,就连鞭尸的方法,他都用的出。毕竟自己将对男人最残忍的毒都喂给他了。

    玉俏看着镜中美丽的小姐,她朱唇轻启,将胭脂纸轻轻印在了唇上。又轻轻沾了一点扫在面上,在面颊出轻点了一层胭脂,将苍白的面色遮盖住,画出了久违的好气色。是有多久了,没看到小姐这样美丽了,玉俏不禁湿了眼眶。

    "玉俏。"楚娇怜轻唤一声,站起身来,将玉俏向前推了推,坐在了先前自己坐过的妆凳前。"我也给你打扮打扮,我们是要去见祖父和父亲,气色不能太差。"

    玉俏哽了一下,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嗯!"

    勤政殿内,夏侯殇面无表情的坐在案桌前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赵涟漪从殿外进来,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的轻唤了一声:"陛下。"

    夏侯殇瞟了她一眼,面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来做什么?以后自谋生路去吧,要不然就去找个侍卫,生个孩子?总之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你不就是想自己生个儿子,将来继承朕的位置,乖乖做你的太后吗?"

    赵涟漪心中一抖,没有料到他竟将自己的心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可她哪里肯承认?委屈的嘤嘤说道:"陛下真是误会臣妾了,臣妾跟随殿下多年,殿下还不知道臣妾的为人吗?"

    "呵,"夏侯殇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她,又似是在嘲笑自己。"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说啊。"

    "陛下!臣妾没有!"赵涟漪心机的否认着,"陛下,您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在冥冥之中操控的吗?"

    夏侯殇捏了捏眉心,低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陛下,"赵涟漪狠了狠心,都已经到这个份上,陛下怎么还是没有要弄死楚娇怜的意思?"从最一开始臣妾的孩子,到她楚娇怜自己的孩子。再到最后将陛下害成这般,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让陛下有后啊!陛下,如此狠心的女子,您怎能……"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观察着夏侯殇的反应。

    可夏侯殇一直闭着双眸,面上并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听赵涟漪并未说完,便问道:"怎能如何?"

    赵涟漪有些犹豫,却还是将心一横,说了出来:"怎能就这样放过她?若不是她…臣妾与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已经要开蒙了!可如今......"

    夏侯殇心中一痛,那个孩子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若是那个孩子还在,也算是个安慰,可……他如今真的是……"他想到这里就怒火中烧,狠狠一拳捶在了桌面之上。"那你说,要如何?杀了她?"

    杀了她?那也太便宜她了!赵涟漪眸光狠厉,语气却轻柔道:"陛下不是想留下她的命么?那涟漪也与陛下同心。只是就这样放过她也太便宜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想让楚氏永远心中有您,何不在她身上做些文章?"

    夏侯殇淡淡的瞥过赵涟漪的脸,出声问道:"说清楚些。"

    赵涟漪残忍一笑:"殿下与她从初见到定情,都与梨花有关,臣妾听闻她也是喜欢梨花的。不如这样……"她低身附在夏侯殇耳边,说了几句话。

    夏侯殇听后笑了起来,看向赵涟漪,轻声道:"都说最毒妇人心,你果真比蛇蝎还要更毒几分!"

    赵涟漪面容有些尴尬,轻声解释道:"臣妾的心最软了,可再心软的人也有她的底线,她伤害臣妾的孩儿,还伤害陛下,臣妾绝不能忍!"

    夏侯殇沉默了半晌,笑了一声道:"母后说我疯了,那我就彻底疯一疯!你去吧。"

    赵涟漪心中狂喜,面上不敢显露,轻声说了一句:"是。"

    赵涟漪退下后,裴忠青上前,欲言又止。他想知道刚刚赵涟漪到底与陛下说了什么?他心中不安,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

    夏侯殇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朕要做什么,你不必知晓。朕已然无路可退,还不如将事情做绝!下地狱?那就一起都下地狱去!"

    裴忠青心中一沉,他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

    ......

    赵涟漪回到宫中,图画了一会,便叫婉玉上前:"你去,将这个图交给宫中制铁的工匠,与他说,本宫要这个样式的铁印章!三日…不!明日就要!让他速速派人制了送来!"

    婉玉不明所以,只能下去照做。

    婉玉前脚刚出去,外面便走进来一位素衣嬷嬷。她身材发福,眼睛有些浑浊,面上的表情诡异阴森。嗓音沙哑的福身道:"皇贵妃娘娘。"

    赵涟漪瞥了她一眼,佯装不经意的问道:"你说,那伤口真的好不了?不会真成了好看的梨花吧?你可莫要骗我!"

    那嬷嬷并无一丝惧怕之意,淡淡一笑道:"老身行刑这么多年,最常用的就是这烙铁的刑罚。那滚烫通红的烙铁往人身上这么一按,啧啧啧!"那嬷嬷赞叹的啧啧几声后,继续道:"呲的一声,人的皮儿啊,就死了。那烫死了的皮儿就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永远都会凹凸不平,管它烫下去时候是个什么图案,到时候只会乱作一团,狰狞恐怖。"

    赵涟漪冷笑着,楚娇怜,明日,你漂亮的脸上就将换一种颜色了!这个嬷嬷,是她前日就打听好的,是处理烙刑的高手!正因为打听好了烙刑伤口会有多丑,她才会变着法的哄骗夏侯殇同意施刑。

    赵涟漪现在心中的快感简直要让她掩藏不住大笑出声!楚娇怜,明日处置了你,本宫再去太后那边搅上一番。张太后不是最喜欢你吗?本宫就要让她知道,她最喜欢的、最得意的儿媳对她的亲儿子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是没有解药,就算是有,她明日一遭被残害至此,更无可能拿出解药来!

    张太后,本宫陪伴你儿子身侧这么多年,你都不待见本宫,既然你不喜本宫,本宫也不必让你安然太平的好好活着!给本宫脸色看的人,本宫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邰凤山上,苗羽桓自己打谱,手持黑白二子在下棋。安林走上前来,将这一日宫内所发生的事情报与他听。

    苗羽桓听后淡淡一笑,"夏侯殇并无杀她的意思?"

    "是。"安林回答。

    "好,吩咐下去,我们的人继续潜在暗处。只要怜儿不做危害到性命的事情,那些人也没有想伤她性命的事情,我们都不必出手。我们的人手一定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再现身,知道了吗?只要他们不伤害怜儿,让我们的人都按兵不动。"说罢他继续下棋。

    "是,属下知晓了。"安林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来到山下,将刚刚主人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告知来通报的隐士。那隐士一脸不解的问道:"安大人,属下不明白,主人为何放着巫乐国的事情不管,跑到这里来操这份心?"

    安林眉头一皱,冷声道:"主人的事情岂是你我能打听的吗?只要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好。"

    那隐士一惊,连忙低头道:"是,属下僭越了。"可待安林一走,他的表情便冷了几分。自己论文论武都与安林不相上下,他可以伴随主人左右,自己却只能隐在暗处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是主人的外甥女又如何?对巫乐国的事情毫无助益!他叹了口气,心中愤愤不平的向回走去。

    玉俏与楚娇怜在凤坤宫中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赐死之类的任何圣旨,天都已经亮了,二人都有些困倦。

    "玉俏,你去睡会,我也睡会。"楚娇怜眯着眼道。

    "是,奴婢服侍您睡下就也去睡上一会!"玉俏点了点头,将楚娇怜扶了起来。二人刚刚挪步,便听到殿门口的声音吵杂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这是圣旨到了么?

    她们二人理了理身上的裙袍,玉俏又为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秀发。就算是死,作为楚家人,也不能有丝毫畏惧。

    可待来人走进来,二人均是一愣。赵涟漪?她来做什么?主仆二人紧握着的手微微一紧,心中均是莫名不解。

    赵涟漪轻轻一挥手,几个精壮的侍卫走了进来,将玉俏生生与楚娇怜掰开,拉了下去。"小姐!"玉俏惊叫起来。

    "赵涟漪你做什么?!"楚娇怜大喝一声,"若是他要处死我们,直接在这杀了便是,还分开作甚?!"

    赵涟漪冷笑一声,骄矜道:"陛下怜惜你,并不想处死你,只是想小小的惩戒一番。那贱婢本宫也不想怎样,只不过将她拉出去,免得一会惩戒你的时候她在边上碍手碍脚。"说罢她一挥手,侍卫便架着玉俏,不顾她的呼喊怒骂,将她拖了出去。

    "你想如何?"楚娇怜心中一沉,她不怕死,可她不想生不如死。

    赵涟漪呵呵一笑,从袖口拿出一个铁制的小物件,将它翻转了一个方向,将截面亮给她看。"皇后娘娘,您看这个好看么?"

    楚娇怜将眸光放在那个铁制的小物件身上。这是一个比毛笔笔杆略粗、有笔杆一半长的一个圆形铁柱。铁柱的上方雕刻着一个花朵一样的图形,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她从未见过。

    赵涟漪将她不解的表情收入眼中,得意一笑:"你看,这是一个铁烙,上面的花纹是梨花,你不是最喜欢梨花么?"

    铁烙?楚娇怜瞪大了双眸,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赵涟漪呵呵笑着,将铁烙一端放进了屋内的火炉之中,阴狠的笑道:"自然是要将你与陛下的情感留下个印记,可这印记印在身上无甚大用,本宫想了许久,这个铁烙这么美,就给娘娘弄一个额钿如何?普通女子的额钿一洗脸就洗掉了,多没意思。你印上这个额钿之后,便一辈子都带着一个漂亮的梨花,多好看啊!"

    楚娇怜的心猛地一缩,这是要在她眉心上烫一个烙印!她的眼前一黑,有些站不住。夏侯殇,若是没有他的首肯,赵涟漪又怎会如此刹那工况的来侮辱自己?!

    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能受到这样的侮辱!楚娇怜心一横,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柱,若是自己全力奔跑,一头撞死也不是不可能!祖父、父亲,怜儿来找你们了!

    她想着,拔腿便向石柱奔去。赵涟漪早就想到她会有求死之心,大喝一声:"给本宫拦住她!"

    屋内侍卫众多,楚娇怜又是一个弱女子,哪里跑得过本就离柱子很近的侍卫。一瞬间便被两个侍卫逮住,拉了回来。"赵涟漪!有能耐你便杀了我!"

    "想什么美事儿呢!"赵涟漪嗤笑一声,对着侍卫们道:"把她的嘴给本宫堵上,免得说出本宫不想听的话。一时想不开,她要是咬舌自尽了可就不好了。把人给本宫按住了!"

    这时,房梁上潜着的一个隐士看了一眼昨日去通报的那个隐士,那是他们的头,他不发话,其他人不敢动身。可是那个隐士头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其余几个隐士心中怔忡不解。主人不是让他们来保护这位楚氏皇后么?怎么这种时候还让自己不要出手呢?这究竟是主人的意思,还是头领的意思?可不管是谁的意思,他们都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胆寒最毒妇人心。

    "唔!唔!!"楚娇怜的嘴被堵上,说不出话,只能瞪着双眸看着走近她的赵涟漪。

    赵涟漪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本宫没那么心狠,不会亲自动手,万一一个手抖印错了位置,那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陛下会怪罪的!本宫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儿,那是专门给官妓印记号的老嬷嬷了。来人,将秦嬷嬷带上来。"

    勤政殿内,裴忠青疾步入内,连行礼都顾不上了。"陛下,属下查到了当时皇贵妃失子不是皇后做的有力证据!"说罢将一封信放在了夏侯殇的桌案前。

    夏侯殇看了看裴忠青着急的神色,缓缓打开了信纸。这信是婉玉写的。上面清晰详细的描述了赵涟漪如何自己从台阶上蹦了下去,如何处心积虑的将这件事赖在了楚娇怜身上。后面还有许多字,他没心情多看,烦躁的抬头问道:"你是怎么让婉玉开口的?"

    裴忠青面色一僵,咬了咬牙,沉声道:"属下抓了她的家人。"

    夏侯殇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你居然敢如此行事?那你如何证明这事情的真伪?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你逼迫的?"

    裴忠青急的面色惨白,匆忙道:"陛下,无论如何您跟皇贵妃想的治皇后娘娘的方法都先放一放,之后您再审婉玉就都清楚了!"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要给她什么惩戒,却知道绝对没有好事!此刻他心急如焚,也不顾的其他。

    夏侯殇这才想起与赵涟漪昨日说过的话,当时自己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就那么答应了。如今......他一想到可能造成的后果,顿觉心急如焚,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快!去凤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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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不虐?你们就说虐不虐?呜哈哈哈哈,噗!腹黑的作者菌吐出一口黑血,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