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书呆子求婚记 > 第六章,混票
    “还有你。”警察指了指“二哥”,“过来!”那“二哥”胆战心惊,极不情愿的走过去,警察也照样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警察又指了指我。我畏畏缩缩,可怜巴巴的走过去,也被打了一耳光。不过,我感觉,那警察在打我的时候好像没有打他俩时用的力气大。不知道他是不是凭职业敏感猜到我是被教唆的吧。

    然后,警察又指了指我们三个说道:“以后给我放老实点,不要乱来,知道吗?今天只抢了一点吃的,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让我碰到,可没现在这么客气了。”

    接着,他又要我们三个的身份证。那两个都没有,只有我的让他看了。他记了我的身份证号码,就走了。

    警察刚走,那“大哥”又把匕首捡了回来,揣在腰间。这时,“二哥”问道:“大哥,以后咱们怎么混?”我一听“二哥”这样问大哥,又因为刚才吃了人家抢来的几个鸡蛋,就很想去讨好“大哥”,也想像他说的那样起到“谋士”的作用。

    于是,我就出了个点子:“我看咱们不如去农村偷几只x吧。”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建议?因为我想到农村天高皇帝远,即便发现有贼那警察也没有那么快来,再者,偷几只鸡撑死能卖十几二十几块钱,要是真被抓到了,大不了拘留几天,坐不了牢。

    况且,我又是一个胆小鬼,让我去抢银行,我哪里敢?所以,在这种时候,倒是胆小这个缺点就了我。我要是胆大,说不定真变坏了。

    但那“大哥”却否定了我的意见,他说:“我们哪也不去,去广州。那里刚开发,有钱人很多。”“可是,没钱怎么去广州?”我问道。“混票,”“大哥”说,“待会儿你们俩跟着我后边,咱们一块挤上车。”“好!”“二哥”和我随声附和道。

    一切商量妥当,我们仨就准备坐下来歇歇脚。正在此时,忽然看见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人向我们这边奔来。我们以为他会对我们不利,就慌忙站了起来。

    那人离老远就看见被警察扔在地上的提包,他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埋怨道:“你们拿这个破包干什么?里面要钱没钱,要贵重东西没贵重东西,让我瞎折腾一番。”说着话,人已来到了提包面前。

    只见他略一停顿,弯下腰,拿起包,又返回身向站台跑去。那人刚刚上了车,火车已发出鸣笛声。随着“咔嗒咔嗒”的声音越来越快的响起,火车又向前开动了。

    我们仨在那里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了一辆发往广州的火车。我们就跟着“大哥”来到一节特别拥挤的车厢门口。那时候,火车站的秩序很乱。因为坐车的人太多,乘警检票检不过来,就干脆不管了,任由人们自己往车门口挤。就这样,便给了混票的人可乘之机。

    我们仨也随着人流上了火车。

    刚到车上,“大哥”就让“二哥”爬在一个座位下面,然后让我也爬下去。“我不爬,”我说,“要混票明着混,大不了挨顿揍,这样鬼鬼祟祟钻在座位下面问别人的臭味,我不干。”

    “大哥”听我这样说,也没有生气,而是用商量的口气问我:“你是不是不想跟着我们混了?”“不是,”我说,“我看你们这样明明是窝囊,我看不惯。”

    “那就算了吧。”“大哥”无可奈何的说,“你下车走吧。不过,我记得你有一张初中毕业证,把它借给我用用,免得有人向我要证件时我没有办法。”

    我本来不想把初中毕业证给他,但是我不是欠人家几个鸡蛋吗。万一人家翻了脸,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就把毕业证给了他。

    “大哥”也不推辞,拿了我的毕业证,就也钻到了座位下面。我也随机下了火车。

    (读者诸君知道我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说实话,在上火车之前我就想,他们俩是一伙的,若是到了关键时刻,肯定会把我卖了,说不定把我谋杀了也有可能。再者,既然选择走xx这条路,我很看不起他们。为何?就为那把匕首。

    我想,既然打算抢劫,就该带一把明晃晃利闪闪的匕首,那样的话,拿出来也能吓唬住人。你说你拿那把又秃又钝的匕首,吓人吓不住,杀人杀不死,让人如何服你。就算是防身,拿匕首也只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

    有了这些想法,又看他们行事猥琐,我就借坡下驴,准备离开他们。没想到,那位“大哥”竟没有为难我。他大概以为我们是老乡的缘故吧。)

    仔细想来,我在站台遇到的这两位老乡比起在预制厂的那四名“小混混”可强多了。虽同是xx,但他们不强人所难,也不欺凌弱小,甚至还有些同情心。

    但是,我现在在想,假若我当时跟着他们去了广州,那么说不定我还真就进了xx,像我这种小胆子在xx混,下场一定很惨。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同行杀掉。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呢。

    下了火车,我还真感叹了一会。那位老乡,是他救了我,可我就这样离开他,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最起码,他教给我一个回家的方法:混票。

    是啊,在外面颠沛流离了这么久,我确实有些想家了。可回家要怎么坐车呢?我想,“去南阳吧,这里又没有去南阳的车。哎,还是去郑州吧,郑州可是河南的省会。不管怎样,还是先到了河南境内再说(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郑州离我们家跟武昌差不多远,并且在情急之下也没有想到按来时的路做回襄樊)。

    我这样想着,就坐在那里等。

    又过了很久,终于看到一辆发往郑州的车。我就照“大哥”教的方法又混上了车。幸运的是,半路竟没有查票。

    到郑州后,我不敢从检票口出站,就顺着车轨走。约莫走出车站管辖的范围,我就找公路走了。那个时候,已经是早晨。我想,就从这里往家走吧,时间长了,总能走到家。

    于是,我就顺着一条公路向前走。可是,我不争气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两条腿也开始不听使唤。没办法,就坐下来歇一会,等不太累了,接着向前走。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个路口,路口上写着一个大牌子:十八里河乡。“可能到农村了,”我想,“何不去碰碰运气。万一不行,就舍着自己这张脸要点饭吃,总不能这样活活饿死吧。”这样想着,我就又向前走。

    约莫走出半里地光景,我又看到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小李庄村。我就进了村。刚好看到一位老大爷坐在村口的一张椅子上。我就向他说明了自己的处境。

    老大爷一听,先表示出诧异的样子,然后说:“孩子,我听你说话的意思,你想从这里往南阳走,你知道南阳离郑州有多远吗?”“不知道。”我说。

    “有差不多五六百里地。就你现在这种走法,至少要走十天。十天知道吗?”我听老大爷一讲,不禁心凉了。当初在火车站往外走的时候,我想着郑州离南阳最多只有两三百里地。如果那样的话,我下定决心咬咬牙,半路再要几顿饭,可能两三天就到家了。

    可是,我的估计比实际上的数量竟差了一半。虽说按原计划坚持一下也能到家,但毕竟太远了。一路上吃不饱穿不暖,说不定到不了家就死在半路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顿时灰了一大半,就一屁股蹲在大爷身边的草地上,双手抱着头,陷入无限烦恼之中。

    那大爷显然软了心肠,就来到我身边跟我说:“孩子,依我说不如这样,我有个侄子,在磨粉面,刚好缺个人手。昨天他还跟我说,让我帮他找个帮手。你不如先去他那里干,干得顺心了,你就继续干下去;干得不顺心,你也可以先干一段时间让他把工钱给你结了,你不就可以坐车回家了吗?”

    我一听大爷说的也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就把我领导他侄子家。

    那人名叫李小虎,约有三十出头年纪,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显得很干练。他先看了看我的身份证,然后让我坐下来和我谈条件。他说他这里主要就是磨粉面,一个月一百块,我在这里最少要干两个月,中途走的话不结账。

    他说的条件跟大爷说的话有些出入,我本来想把大爷说的话向他说明,可是自己当时又没有别的出路,万一人家心情一不高兴不要自己了,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些,我就点了点头。

    但是,磨粉面的那个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更别说我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