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侯门嫡女不承宦 > 110 流放
    “陛下,请您饶恕父亲的性命。”月昭仪挺着大肚子跪在无尽帝脚下,无尽帝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伸手将月昭仪搀扶起来。

    “不必再说,月冲这些年犯的罪万死难恕,不过朕会留他个全尸。”

    “陛下,求您留父亲一条性命,就算改为流放,臣妾也毫无怨言,求陛下看在臣妾尽心侍奉的份上留父亲一条性命。”月昭仪精致的脸上泪珠连连,无尽帝看了皱起眉,月冲这次实在太过分,不杀他难以警示众人。

    无尽帝刚要开口告诫月昭仪,她却捂住肚子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陛下,臣妾肚子好痛…”月昭仪抓着无尽帝的手突然握紧。

    “太医,来人,传太医。”

    月昭仪被送回寝殿时,还牢牢抓着无尽帝的手,对无尽帝说她不希望孩子一出生,便没有外祖。

    无尽帝没有接话,只是嘱咐她不要多想,好好将孩子生下来。

    ……

    “月昭仪生了?”林颦儿看向披星赶月而归的染欲烬。

    染欲烬点点头:“生了个皇子,陛下明早会在朝堂上宣布将月国公流放,月国公的位置将会由月风凛继承。”

    “哦。”这个结果在两人意料之中,染欲烬早就知道月风吟去找月昭仪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月风吟的计划于他们并无妨碍,所以染欲烬才放任不管。

    染欲烬看了一眼床上的林颦儿,以最快的速度沐浴过,只穿着中裤走到床边。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数次肌肤之亲,但林颦儿看到染欲烬的胸膛还是会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染欲烬笑而不语,径自掀了被子,将林颦儿的头按在胸口。

    感受着耳边传来有节奏的心跳,林颦儿心里安定下来,伸手环住染欲烬的脖子,染欲烬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听说她前天见了林行之。”

    “嗯,等月家的事一过,祖父便会告老还乡,将林家交给林行之。”

    “你为何如此帮他?”染欲烬眼中闪过一道不满的暗芒。

    林颦儿没有发现,径自道:“他已经同意与我合作,他掌握了林家,对我们也有好处。”

    “你以后少见他。”染欲烬声音幽凉。

    林颦儿只以为染欲烬不喜欢林家人,好言劝道:“他与林家其他人不一样,再说,他总归是我娘家人,是我哥哥,怎么可能不见面。”

    “他恐怕没把你当妹妹。”染欲烬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林颦儿听的不甚真切。

    “没什么。”染欲烬眸子闪了闪,既然小丫头没发现林行之有什么不对,他自然不会告知她。

    林颦儿抬头看着染欲烬美的过分的脸:“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染欲烬没有回答林颦儿的话,反而凉薄的笑道:“见完林行之,你还给秦焘写信,林颦儿,都嫁给本座了,还出去勾三搭四,你说本座应该怎么罚你?”

    别的林颦儿没听见,勾三搭四这句林颦儿可是听见了,不由有些好笑:“我什么时候勾三搭四了?”

    见染欲烬冷着脸不说话,林颦儿眼睛一闪,笑道:“照你这么说,林行之和秦焘也不过才两个人,还构不成三四,再加上一个月风吟倒是差不多。”

    染欲烬没想到林颦儿非但不心虚,反而一脸坦荡,当即阴测测的笑了:“能耐了,看样子本座得弄到你下不了床才行。”

    林颦儿看到染欲烬眼底的凶光,不可抑制的缩了缩身子,又急又快的开口:“妾身方才开玩笑的,妾身想看看夫君是不是吃醋了。夫君大人有大量,别跟妾身计较。”

    林颦儿小心翼翼的看染欲烬的脸色,若是落入妖孽手中,她明天嗓子又该沙哑了,她虽不是大丈夫,却也能屈能伸。

    染欲烬听了林颦儿的话,绷着一张脸,冷哼:“本座怎么会有吃醋这种多余的情绪,本座只是不太欢喜,本座既然只浇灌你这一朵掌中花,你这朵花也只能为本座一人开。”

    林颦儿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盯着染欲烬看,什么叫没吃醋,只是不太欢喜。承认吃醋又不会死,要不要这么傲娇。

    染欲烬被林颦儿揶揄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舒服,冷哼一声,微微别开脸去。

    林颦儿没有再说话,纤纤玉手顺着染欲烬的脖颈滑下,在他胸膛流连,染欲烬起初还眯着眼不为所动,到后来却有些心猿意马,只不过她刚要将林颦儿压下,却被林颦儿点住穴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林颦儿这次直接点了染欲烬八处大穴,手上也用了全力。

    饶是染欲烬武功强大到变态,也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化解,而这些时间,对于林颦儿来说足够了。

    “千岁爷别这么看着颦儿,这会让颦儿很想磋磨您。”

    “日子过的太舒服,所以想作死吗?”染欲烬阴凉了一双阴媚的眸子,不善的看着林颦儿。

    林颦儿突然情绪低落下来,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妖孽,自嘲笑笑:“你怎么会为了我吃醋呢,千岁爷。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个玩物而已,我知道的。”

    林颦儿解开了染欲烬的穴道,面朝里静静躺下,身子有些绷紧,她虽然是故意如此说,却有些真实情绪在里面。

    从占有到赐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作,他没有问过她想不想,要不要,虽然她确实对他有感情,可他对她到底有多少感情,她不确定,也不敢去想。她对于他确实是特别的存在,可如果不是以感情维系的存在,便不是独一不二不可替代的。

    原本林颦儿摆了他一道,让染欲烬十分着恼,但看到她晦涩的表情,自嘲的笑容,他便不想再去计较了,尤其现在看到她有些冷硬单薄的背影,他的心里更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轻轻伸出玉白的手,搭上她的腰,林颦儿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只是身子绷紧了一些。

    染欲烬就势在林颦儿身后躺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的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林行之对你有别的想法,所以本座不喜欢你去见他,如果这就是吃醋,那本座确实是吃醋了。”

    见林颦儿依旧无动于衷,染欲烬将人又抱的紧了些:“至于你说的本座不认同,本座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不会在一个玩物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也不会娶玩物做夫人。颦儿,本座是中意你的。”

    林颦儿终于转过身,却是将头埋进染欲烬的颈窝,声音有些嗡嗡的:“真的吗?你若是对我没有感情也没关系,等长宁的局势定了,我就离开长宁,四处游历。”相识到现在,这是林颦儿第一次露出如此柔软的一面,就连当初被月风吟所伤,她也只是沉默以对。

    染欲烬看着异常柔软的林颦儿,伸手轻抚她的乌发,声音多了两分轻柔:“等本座忙完这阵子,你想去哪,本座陪你去。臭丫头,本座都承认为你吃醋了,自然是中意你的,别想太多了。”染欲烬轻轻吐出一口气,对于他来说,多余的感情是致命的弱点,所以他才从来不谈感情,因为他不想有弱点,不过对于怀里这个丫头,他确实是上了心。

    似乎是为了安抚林颦儿,染欲烬这一晚十分温柔,将林颦儿好好疼爱了几遍,然后将人抱在怀里,一直到林颦儿睡着也没有放手。

    第二天,林颦儿起床的时候,染欲烬已经不在房间里。想起昨晚染欲烬的温柔,林颦儿忍不住勾起嘴角,从前世到今生,一直以来,她都很独立,也很冷静,没想到适当的脆弱反而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天一早,无尽帝在朝堂之上宣布了对月国公的处置,无尽帝表示月国公虽然可恶,但毕竟是两朝老臣,对社稷也做出过贡献,所以便饶他一命,改为流放到西北之地,加上月国公坦白从宽,将所有事情揽在身上,无尽帝并未牵涉其他人。

    与此同时,河阳王联合太子派系官员上折子替月风凛请封国公一位,加上月昭仪的枕头风,以及无尽帝希望太子与三皇子互相牵制等等原因,最后,月国公的位置便落到了月风凛头上。

    月国公被流放当天,无尽帝特准月家人前去探望。月国公在牢里并未受到刑罚虐待,精神尚可,只是脱掉了官服的月国公看起来与普通老人无异。

    “老爷,委屈您了,等过段日子事情淡了,妾身就派人接您回来。”河阳郡主拿帕子擦拭着眼角,看着月国公道。

    月国公点点头,安慰了河阳郡主几句,对月风吟和月风凛交待道:“为父不在,你们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莫要让人抓住把柄。凛儿,你做事容易冲动,凡事要与你大哥商量再决定。吟儿,你要好好辅佐凛儿,等为父回来。”

    月风吟点点头:“父亲放心吧,儿子一定会好好帮助二弟,不让月家垮了,我和夫人、二弟会派人沿途保护父亲,父亲一路小心。”

    “好,回去吧。”月国公狠下心不去看三人,面朝西北方向。

    “走吧。”负责流放的官兵因着月风吟等人在,不敢为难月国公,不过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月国公走后,三人才沿着大路回到国公府,只可惜物是人非,从前的掌家人已经远赴西北,国公府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月冲已经出发了。”染欲烬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看着林颦儿。

    “哦,我打算请月国公到九重司做客,相公以为如何?”自从上次与染欲烬闹过情绪,林颦儿嘴上虽不说,心情却是轻松了一些,与染欲烬想处起来也更加自然随意。

    对于林颦儿的一声相公,染欲烬虽然没有做出反应,嘴角却弯的大了些:“本座已经派人去办了。”

    ……

    今年的夏来的格外晚些,却也炙热非常,月国公被官差看管着一路往西北之地而去。

    这日傍晚,天气闷热到极致,连风都是炙热粘稠的,两个官差找到一个破庙,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扯开衣襟扇风。

    “这破天气,真热。”

    “也不知何时能到西北,好早日回长宁。”

    之前说话的一人,边用手扇风便抱怨道:“早到晚到也没什么区别,听说越往西北走,天气越恶劣,西北之地干燥,说不定更热些呢。”

    另一人听了,也叹息道:“你说的也是,这趟破差事,唉。”

    同样闷热难耐的月国公听了两人的抱怨,往角落里靠了靠,努力减少存在感。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月国公,只是个阶下囚,这两人对他还算客气是因为月风吟打点的缘故,若他再惹恼他们,只怕日子要不好过。

    好在,临近晚上的时候,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雨势极大,将所有的炙热冲散,拍打到地底去,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清凉。

    两个官差舒服的靠在草堆上,拿出腰间的酒喝着,月国公却怔怔的看着外面暗淡的天色,心里有些不安定。

    为官多年,他的仇家必然不少,不过这一路走来,月家的护卫都将刺杀的人斩于剑下,月国公倒也安然无恙,可是今日,月国公却有些说不出的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他看了一眼外面没有停歇意思的大雨,默默安慰自己,只要事情一过,他便可以被接回月家,就算不能再做月国公,只要有他在一天,月家还是在他的掌握下,未尝不可东山再起。

    雨势很大,一直下到半夜,朦胧中,有两个人进入破庙,他们一身黑衣白鞋,看起来格外与众不同。

    其中一个官差悠悠转醒,刚想开口赶人,却被人一剑封喉,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死不瞑目的倒在草堆上,而另一个官差更是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了睡梦中。

    “你们是什么人?”月国公强装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两人没有说话,将剑横在了月国公脖子上。

    月家的护卫从暗处冲出来与两人缠斗在一起,半盏茶后,庙里所有人,除了月国公和两个黑衣人,全部变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