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感情方面,明简和欧辰都是差不多得吧。
欧辰没办法掌握她,她也没办法掌握顾致远。
在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差不多。
一个在商场能继承大业的人,在情场的每一趟投资与营运,都几乎是一塌糊涂。
明简忽然之间把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使劲地把那握在手的眉笔扔掉。
黛眉早已倒竖,还有心情去细描不成?
这样去见他吧,看他怎样向自己解释这多日来的想法与心情。
既然登门求见了,表示相思难耐的不只是自己一人。
明简鼓励自己,必须重拾一些威风,最低限度来个公平一点的,不是一面倒的感情之战。
男女之间的欢情与挚爱之所以够刺激、够浪漫、够紧张,为一边眷恋,一边纠缠;一边斗争,一边苦战。
明简算是想清楚了,振作地推门而出,直往楼下客厅走出去。
明简认为第一个回合过招,是不必把他请睡房来,先让对方知道,他在跟自己口角之后,还未重获登堂入室的特权与优惠。
然而,这一切都是明简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明简看到在客厅内等候着人时,一股难堪从心里到脸,这一仗,还没开始,已经输了。
而且输得很惨。
刚刚阿姨说是姓顾得,确实是。
她并没有说错,同样,那来访者也不是刻意隐瞒,极其量,只能说对方是着迹地炫耀而已。
她现在是顾致远的妻子,如果说是顾,又有什么错。
这一招,明简觉得自己已经输了,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有什么错呢?
有的话,只不过是明简有心之过。
这个发现,在感受是难堪之极的。
在阴沟里翻了船,纵使瞒得过人,瞒不过自己,明简知道白膛了这一浑水。
苏菲看到明简,立即趋前,表现得很和蔼地说:“明简,你精神好了一点没有?”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即是叫人啼笑皆非,有苦自知的道理。
明简实在有些忍无町忍了。
有些外遇也在这种情绪之下被迫着要寻到正室去,彼此清清楚楚地讲个明白。
现在是不同了,
那部叫《蜗居》的电视剧,还有很多社会新闻里,太多正室去撕小三,什么打耳光辱骂的视频。
这个念头—闪而过,明简吓得手心冒汗,背脊发冷。
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认同《蜗居》故事的想法,这是太恐怖了。小三怀着孕,但是却被所有的人骂着。
明简忽然的为了这个意念而感到惭愧,满脸涨得通红,微微垂下头去,是愧对眼前人了。
究竟苏菲会怎么样去体会这个情景,明简不得而知。
明简开始有一点点逆来顺受的无奈,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且想跟你好好地谈一次,如果你的精神还可以的话。”
“你知道这几天我在家休息?”
“知道。”苏菲点头:“去到公司里,秘书告诉我,这几天你没有班,这是少有的事,是吗?”
明简点头。
“真难过,两个人都一下子熬不住而分别病倒了。”
苏菲这样说,倒吓了明简一跳。
明简睁圆眼睛说:“你说什么?”
“致远也病倒了,这几天的事。”
“嗯。”明简有着一下子的迷惑,脑里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感情是很折磨人的,我知道。”苏菲苦笑:“没有连我都倒下来,是幸运了。”
这几句话无疑拉近了她跟明简之间的距离。
最低限度,两个人都稍稍以行动表示了最初步的妥协,坐了下来。
“一切都在你意料之,是吗?”明简问。
“这并不难推测,明简。”苏菲说:“我对你们两个人,以至于整个故事都认识透彻。”
“于是你接受,你等待它发生,任由它发生。”
“明简,冷静点替我想想,我还能怎么样?我有了身孕,我知道致远一直不承认,可是我不能掉了孩子,当我知道你们分开后,我有多开心,我可以接受他心里有人,但是只要在他身边,我觉得有希望。”苏菲看了明简一眼,神情似乎有些悲伤,说:“当然,我的这个期望直至今日为止,是落空了。”
明简摇头,不住地摇头,表示费解,不接受,不知如何是好。
“记得得在我小时候,医学还未昌明至可以替小孩子注射麻疹的免疫药苗。当我十岁大时,才出麻疹,辛苦至极,母亲老在我身边埋怨说:“‘早些把麻疹发出来了好,反正是免不了,越早发作,越早了事。’”
“明简,对于致远余情未了一事,情况是如此。”
明简忽而抬起头,茫然地问:“麻疹一旦发过了,痊愈了,从此康复,是没事人一样了是不是?”
“这是我的期待,也只好如此,是不是?”
“你认为我们旧情复炽,会是过眼云烟?”
“我和致远有孩子,那肯定是,他最后会回归家庭。”
明简哑然,不知如何接腔下去。
不能否定这眼前女人的智慧。
她看男女间的事是既深且远,异常的澄明透澈。
“如果小童长得太大才生麻疹,真是危险事,因为夭折的不计其数。到了那个非要撒尹尘寰的地步,我无话可说。”
苏菲说这番话时,眼光是诚恳的。
“苏菲,你太聪明,这种素质的女人不见得不能找到其它得人。”
“你说得对,我们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菲,坦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样?”
“我来跟你谈条件。”
“你不以为我和致远已经闹翻了?”
“如果不是藕断丝连的话,总不至于两个人都气极而病倒下来。”
这句话是说得很有道理的。
对明简来说,那甚而是一服兴奋剂。
“你要什么条件?交换什么?”
“交换我们彼此长久的平静。”
“那是要我离开致远?”
“我们其一人,必须离开他,不一定是你,可能是我。”
“如何才可以是你,而不是我?”明简非常清晰地说了这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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