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汐……得不到你……我宁肯死……”

    话音甫落,余韵未歇,男人坚硬如铁、灼烫似火的欲、望,却已再无停顿,直直冲进女子体内,两具身体,再无丝毫的缝隙,紧紧贴合,你有我,我有你,纠缠入骨,不死不休……

    眸色一炽,淳于焉满足的闷哼出声,墨玉般漆黑的瞳仁深处,瞬间幻化成大片大片璀璨的烟火,缠住身下的娇躯……隔着五年的生离死别……他终于再一次得到她了……尽管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没关系……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想要她……在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后……便决计不可能再放她走……他必须得到她……

    “沐凝汐……你是我的……”

    凉薄的唇,蓦地贴于女子沁着冷汗的耳尖,湿热的吻,似白刃一样沿着她身体的曲线,蜿蜒而过,在她每一寸颤栗的肌肤,点起簇簇的火苗,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撕裂般的痛楚,从两人相交的地方,迅速的漫延至安若溪的心底,将那些她自以为结了疤的伤痕,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狠狠揭开,渗着丝丝血水……抵在男人颈项间的金簪,沾了血,重的抬不起,哐当一声落了地,簪头攒着的碧色珠花,摔成两截,黯淡流光,似一场繁华凋零……

    “淳于焉……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

    细碎的哽咽,从安若溪的喉咙里逸出来,似一只受伤的小兽,绝望的挣扎在男人的身下……她想要将他推开,但他坚实温厚的怀抱,像铁牢一样将她禁锢;她指节泛白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却如同被人抽光全身的劲力,绵软如酥,使不出半分气力……她像是夜海里的一株浮萍,飘飘荡荡,在男人的纵横挞伐之下,载浮载沉……

    游离的神思,半是清醒,半是迷蒙,忽明忽暗,辗转反侧……安若溪阖双眸,将他冷峻的眉,墨染的瞳,朗越的脸,一并关在眼帘之外……心底漫开一片一片雪融水化的悲凉……

    她终是逃不过他的……她用了五年的时间,以为终于可以云淡风轻,以为终于可以忘记他,如同从来不曾相识过……但拨开幻象,原来一切不过镜花水月般脆弱……她竭力维持的所有伪装与平静,在这一刹那,随着男人的占有,轰然坍塌……

    眼角弯若春蚕,浸出斑驳泪意,打湿了那有如蝴蝶羽翼般轻颤的睫毛,淳于焉俯首,轻轻吻了去,卷在舌尖,温热而苦涩……他抱着她娇软的身子,将她更深的揉进他的体内……

    没人能带给他这样极致的快乐……五年来,算对住长得多像她的女子,他亦惟有一次次默念着她的名字,方能得到稍许的满足……他突然感激苍……终究将她送还给了他……她是他的……

    怀的娇躯,有如梨花堆雪,被迫着一点点绽开,曼然承欢在他的身下……那样生涩而无措的反应……电光火石,淳于焉突然宁肯相信……这五年来,她并没有背叛过他们之间的感情……算她口口声声的说着忘了他……但她的身子,却依旧为他守候着……只有他,才是她的良人……肌肤之亲,鱼水成欢……

    “沐凝汐……”

    男人喃喃唤着她的名字,无数的快乐,迅速的漫进他每一根血管里,呼啸着,奔腾着,迫不及待的爆裂而出,像是世间一切美好,在这一瞬间,纷至踏来……即便是死……他也再无遗憾……

    长臂如虹,将怀的绵软身子,紧紧抱拥住,粗重而灼热的喘息,聚满未散的情、欲之火,喷薄在安若溪的耳畔,低沉暗哑的嗓音,像是晨钟暮鼓之声,不太真实的一场梦,一遍一遍,交缠成她姓名的发音:“汐儿……汐儿……”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惟有夜风习习,吹着树影婆娑,缠绵的花香,似有若无的萦绕在空气里,映着天边一缕残月,光华如水,倾泻了紧紧拥抱着的两人满身的银辉……

    空荡荡的眼眸里,攒出一丝微澜,安若溪拾起失重的手臂,狠狠推搡着那禁锢着她不放的男人,那凶狠而绝望的力度,似一尾频临灭绝的鱼,扑棱着最后的挣扎……

    淳于焉慢慢松开对她的钳制,一双灼烈粗粝的大掌,却依旧嵌在她纤细滑腻的臂间,夜色如炽的双瞳里,映出她氲满苍茫怨恨的眉眼,一片热望似火的心底,浇了凉水,透出彻骨的寒气……

    “沐凝汐……”

    低缓的嗓音,像是要沉到幽幽尘埃里一般,淳于焉抬手,试图将她眸里的恨抹了去……薄唇微微张翕,开合了数次,却发不出任何的话声……沐凝汐……不要怪我……这是我能得到你的最快的方法……

    侧首,男人欲抚她眼角的手势,便落了空,在沁凉如水的月色下,划出一道虚无的弧度,在安若溪的余光里,渡了一道银边……

    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衫,安若溪木然的往身套着,那破败的霓裳,遮不住她满身的烙痕,一寸一寸,都沾染过男人的气息,挥之不去,磨灭不了……三月料峭的春风,卷着寒气,丝丝透骨,一副身子,仿若被抛进熊熊烈火之煅烧过,滚烫而热烈;一颗心,却似沉进千年不化的雪窖里,冷的叫人牙齿都打颤……

    淳于焉望着她,英俊的眉眼里,漾出一层一层的疼,他想将她重新纳入他的怀抱,但她已先一步向后退去,一张晶莹如玉的小脸,被泪水浸染的透薄,像一缕羽化的轻烟,淡的随时仿佛都会被风了去……

    “小溪……”

    轻飘飘的两个字,在这个时候,划破风清月朗,游丝一样荡进安若溪的耳畔,像是不期然而至的一场梦,还未望见那幻境的轮廓,却已跌进了现实的深渊,迫着人面对那茫茫夜色下的一个单薄的影子……

    安若溪不知自己是怎样转过身子的,一双眼,隔着千山万水一样,凝向对面的男人,朦朦雾气,却越绕越满,浓重的化也化不开……

    安若溪张了张嘴,想唤他,但一把嗓音,却鲠在喉头,又苦又哑,磨着内里的肌肤,火辣辣的疼;她看到男人落在她身的一双眼眸,温润,划过不能抑制的累累伤痕……拢了拢领口,将自己更严的裹进那衣不蔽体的衫袍里……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幅样子……却终究还是避不过……

    男人忻长的双腿,如坠了千斤巨石,每一步都像踏在安若溪的心头,她看着他痛苦而迷惘的向她走来,她却只能不断的往后退……她的身子,她的心……都染满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叫她如此再面对他?……

    “谨大哥……对不起……”

    嘶哑的嗓音,如磨砂刮骨,细细碎碎,微不可闻,巨大的痛苦与内疚,压在她的心头,重于万钧,像是要生生的将她扯裂了一般……她只能逃……

    望着那跌跌撞撞的背影,薄雾一样在眼前飘过……淳于焉同端木谨,两人伸出去的手臂,同时一僵……下一瞬,端木谨指尖泛白的大掌,却是陡的灌注真气,手腕一翻,竟重重击在淳于焉的心口……

    眼看着他出手,淳于焉眼波未动,生生的受了他这一掌……翻腾的气血,涌在喉头,一片甜腥之气,被他压了下去,英俊冷毅的脸容,神色清冽,只凉凉的迎着对面男人的怒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

    炽烈的火焰,在端木谨眼底透红一片,紧握的拳头,指节泠泠作响,青筋盘旋手背,爆裂着蓄势待发的狂怒……

    淳于焉冷冷瞧着他,凉薄的唇,徐徐开启,说的是:

    “你应该都看到了……她是我的女人……”

    聚在掌心的真气,刹那间重了五分,端木谨长臂似剑,向那摧毁一切的男人击去……这一次,淳于焉没有退让……半空之,两人双掌撞在一处,巨大的力量,推向对方,震的俱是脚步踉跄……

    曼曼血丝,浸在端木谨的嘴角,是那面如冠玉脸容,惟余的颜色……

    “先前那一掌……是报答你五年之前……从火海里救了她……”

    阴戾狠鸷的话声,从淳于焉薄唇里,利刃一样射出来,古潭般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早已弥满势在必得的精光:

    “端木谨……从现在开始……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你的女人?……”

    像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事情般,端木谨凉凉的笑了:

    “淳于焉……你有什么资格从本王的手抢走小溪?……五年了……你的手段,只有强取豪夺吗?……”

    剑光如匹练,迅雷般抵在男人咽喉三寸之处,淳于焉压着腕,冷眼却剑刃更寒,凛冽的嗓音,漫着凌冰之气,沉声开口:

    “没错……要斗狠……端木谨……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允许你照顾沐凝汐五年……已是我忍耐的极致……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再放开她……”

    烈烈寒风之,男人挑剑横眉,有如谪入凡尘的九天神祗,墨玉般的瞳仁深处,火光昭然,聚散的尽是对“沐凝汐”三字势在必得的执念,决绝而惨烈……

    眼底划过累累伤痕,端木谨突然有些苍茫与无力……他费尽心机,为她营造的平静,终于还是被毁了……可是……小溪……算没有这场劫难……你与我之间……还是横着他是吗?……

    隐隐的疼痛,从心口一直漫延到四肢百骸,月华如水,印进端木谨眼底,一片空无……

    “小溪……小溪呢?……”

    飘荡的神思,游进一丝清明,激的端木谨一个寒颤……女子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直到此刻,方才惊出一身冷汗……凝眸望去,淳于焉却早已一掠而去,翩然的衣袂,在空气划过一道凌厉弧度,荡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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