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手术台，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的手术灯，女孩儿先是帮我洗净了伤口，然后翻着我的手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我的肩膀，开口道：“你的肩膀只是脱臼了，问题不大，至于你的手，问题倒是不小，因为时间耽搁了太久，你的手可能会留下病根”。 “随便”，躺在手术台，我赤着身，一动不动，此时，我的语气已经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了，声音也冷冰冰的。 女孩儿点了点头，又开始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明一下，因为连续做了三台手术，我这里的麻醉药已经不多了，药剂只够你用一个地方的，你是想用在肩膀还是手呢？” “哪也不用”，我眼睛一直瞅着手术灯，面无表情道。 “哪都不用？我可是在你身动刀子，不是在别人身，这不是拍电影，你确定你受得了？”女孩儿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我问道。 “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你应该做的行了”。 女孩儿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拿过手术刀开始给我做手术。 先是在我的手用刀子划出一个小口子，然后女孩儿拿着镊子什么的在我的手一通忙活，我的眼睛始终没动一下，不说疼那是撒谎的，我一直紧紧地咬着牙，一声不吭，身体的疼痛和心里面的伤痛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了，我看着手术灯那昏暗的灯光，仿佛看到许多人：大飞、钟子、小凯、张悦、小波、老房、刘鑫浩，甚至，我还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几个都光着膀子，互相搂着肩膀，在皇后高歌《友谊之歌》的情景；又仿佛看到了我们几个聚在那个烧烤摊，互相撕逼吹牛，一群人抱在一起扯淡的场景，看着看着，我的眼角不由得又湿了，任由眼泪打湿了脸庞，老房、张悦，我的兄弟，哥，对不起你们。 看到我哭了，女孩儿赶紧停下了手下的工作，略带关心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很疼吗？” 我没有回答他，脑袋里全是老房和张悦的影子，想到他俩那放荡不羁的笑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那没心没肺的言语，我的嘴唇不停地抽动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老房、张悦的名字，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直到这个时候，女孩儿才知道，我是在怀念着某个人，她赶紧脱下手套，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低呼一声，“好烫，你发烧了！”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脑袋最后闪过张悦和老房的身影，我的脑袋一歪，直接晕倒在了手术台。 等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只能看到外边的阳光很刺眼，我的肩膀和胳膊也已经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我动了动，可能是肩膀刚刚被装了回去，一动还是有些疼。 歪着脑袋看了看周围，发现长毛和金刚也躺在了我的旁边，俩人早醒了，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嗑，看到我醒了，金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曹哲，感觉怎么样？胳膊能用劲不？”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接着，一旁的长毛也开口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发虚，“我说小哲子，你到底对咱们的冰美人施了什么魔法？咱们的小柠檬对你可是相当的心啊”。 不等我开口，里边的房间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女孩儿，见到我醒了，女孩儿冲我笑了笑，走来给我检查了下伤口，也没多说什么，又回到了里边的房间。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小柠檬看小哲子了，哎呦我草，老子这颗心真是拔凉拔凉的啊”，女孩一走，长毛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没有理会在一旁嗷嗷乱吼的长毛，而是扭过头看着金刚，小声道：“平哥，这个诊所是怎么回事？头一次听说诊所里边能做手术的，而且是一个人给病人做手术，还有，我怎么看你们跟这个女孩儿都很熟悉呢？” 金刚笑了笑道：“这不是废话么，这家诊所是虎爷开的，平时是普通的诊所，给老百姓看个病啥的，当咱们用的时候，这里成了咱们的战地医院，咱们的人受了伤，都是来这里的”，说着，金刚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看到没？现在诊所已经挂了停业的牌子了，等咱们走了以后，这里又会恢复正常营业了”。 “至于这个女孩儿，她是虎爷的养女，真名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都叫她小柠檬，她是虎叔在孤儿院领养的，虎爷刚刚踏进江湖的时候，因为老婆和孩子都死了，所以，他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是这个小柠檬，那时的小柠檬都7、8岁了，她很孝敬虎爷，后来，小柠檬知道虎爷的身份以后，便去考取了燕京医科大学，打算专门为咱们16z的兄弟服务，可是，好景不长，她毕业以后虎爷被陷害进去了，所以她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开了这家诊所，等着虎爷出来，也是最近，我们才找到了她”。 “不过，这丫头性子很冷，对什么人都冷冰冰的，只有一个人例外，那是虎爷”。 金刚的话音刚落，一边的长毛立马插嘴道：“谁说的？我看她对小哲子也挺心的，哎呀，不说了，我的心啊，都碎了”，说着，长毛也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正说着呢，小诊所的房门被人大力撞开了，接着，谢飞三个连带着我老板全都进来了，见到躺在床的我们三个，四个小子不由分说，来架起我们走。 “怎么了？你们几个慌慌张张的样子”，我有些发蒙，忍不住问道。 “奶奶的，乔森那狗日的查到了你们在这家诊所里，现在正带人过来了，赶紧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说着，谢飞将我直接肩，扛着我往外走，刘鑫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柠檬也给拉了出来，一群人火急火燎的了门口的一辆依维柯，根本不作停留，见到人都齐了，魏钟一脚便将油门踩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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