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片空白。
可是没多久，身下那人便没了动静。
寂凉慢慢地睁开了右眼，却发现，那人紧闭上了双眼，寂凉抖着手慢慢地探向那人的鼻尖，还好，唔，还。。。。好啊，她的视线下移，却发现那人胸口不自然地上下起伏，又把手轻轻地覆住了那人的额头，好烫。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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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想到自己还未与老爷包扎伤口，寂凉轻轻地把那人从身上挪至地下，还与他翻了处身子，不至于伤口粘上碎石，她急急地站了起来，眼前一时有些黑，腿有些发麻，站稳之后，忙从身上扯了块布条，这才发现自己的那处沾了好多血，自己刚刚都做了甚么，居然忽略了与老爷包扎，一时有些憎恶自己。
寂凉蹲下身子，就着月光，轻轻地将老爷的伤口包扎好，轻一点，再轻一点，她不想弄疼了他。
看了看老爷，看了看那地，寂凉终是去附近寻了些干草，铺在地上，然后轻轻地把老爷移到了那干草之上。
只是，她摸了摸他额头，真的好烫，这周围也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敢带着他离开此处，他们杀了北疆国国主，这北疆定是咽不下气，定在四处寻他们，若是他们被发现了，只能是死路一条，老爷现在又昏迷不醒，他们，走不了多远的。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守着他，她信他，不会丢下她。
若是他丢下她，她便跟上他。
──
这夜很是难熬，寂凉既要注意外边是否有动静，每一处动静都让她如惊弓之鸟一般，还要看看身前之人的情况，时不时探探那人的鼻尖，直到确定他还在她身边，她才能稍微眯会眼。
后半夜，有些凉了。
寂凉正坐在那干草之上打着盹，突然听到老爷有了言语，一时便睁开了眼，她听不清他说些什么，然后慢慢地将耳朵附在了老爷唇边，她听清了他说了甚么。
他说，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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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凉环视了周围，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冷。
寂凉看着那人，轻轻咬紧了下嘴唇，然后一把解下了衣带，慢慢地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不顾女子的羞耻之心。只是，她褪下衣物的那一刻，又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她终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那记忆深深地烙印在她脑海里，只要轻轻碰触到，便会让她痛不欲生。
然后她似悲似笑，慢慢地，轻轻地覆上那人的身子，他的身子是有些凉了，不似额头那般滚烫，她不敢看他的脸，虽然，她知他并没有醒着，可是她仍旧不敢看着他，她怕看到他的如画的眉眼，她怕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她怕看到他薄薄的双唇。
她想这样，会不会好一些，会不会没有那么凉。
果真，那人再没有任何言语，这样，真的会比較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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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只觉得有些冷，真的好冷，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黑暗，都是黑暗，他似乎能看见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他们都向他伸着手，似要将他拽入深渊，推入地狱，那里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来救他，他想喊人来帮帮他，可是，他发不出声，唯一能说出口的便是好冷，真的好冷。
可是，怎么呢，突然他感觉突然有人拉了一把，把他从那黑暗之中拉了出来，唔，好暖，周身一股暖意，就像在冰天雪地里的一盆炭火，让他得以生存，会是谁呢，那个人他只瞧见了背影，那个背影他知是谁，是那个为他舍弃了光明的人，那是他的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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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凉躺在那人身上，差不多半个时辰就探一探那人的额头，她能感觉都他的烧慢慢的退了去，直到回到了正常的温度，她才慢慢地起了身子，不仅仅是他眷恋着她的温度，她也是有些眷恋了。
寂凉从慢慢地转过身子，从干草处拾了衣服，背着那人慢慢地将衣物穿上，还好，他不曾醒来，自己早就污了的身子，连自己都觉着恶心。
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早就配不上他了，只是为什么还是会想起那个吻，那个苦涩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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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只觉得有些刺眼，那光入了他的眼，可却突然见不着了那光亮，就像他上次那样为她遮住了光亮，她也是如此，为他遮住了光亮。
故成风慢慢地睁开了眼，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该是发汗发的罢，好在自己带着那九转还魂丹，不然自己几条命都不够的，果然，每一个人都是踩在刀尖上过活的。
那个背着不看自己的人，他知那是谁，故成风似是虚弱地轻轻唤道：“凉儿？”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子，眸子带有一丝欣喜，可脸上却故作冷漠，她看着他，轻轻道：“老爷，你醒了。”
故成风看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那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人，他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嗯。”
然后用手肘，慢慢地支起身子，那人看似想来扶着他，可那手到了他面前，却急急地收了回，似乎他是不可触碰之人。
可是他不知道，她觉着自己才是不可触碰之人，她觉得自己好脏，仅仅是触碰他，都是一种玷污。
寂凉穿好衣物，已经站了足足三个时辰，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人一旦得到了些甜头，便希望得到更多，不久前的那个吻，让她沉迷其中，她承认那会儿，她有些迷失，还想得到更多，她想要的不仅仅是片刻，还包括那人的未来。现在想来，是不是有些过于贪心了些，她何德何能，仅仅是得到那人的一丝垂怜，她就该庆幸了，哪能求那么多。
故成风微眯着双眼，看着面前之人：“昨天。。。。。。”可话未说完，便被寂凉急急地打断了：“老爷，昨天只是个误会，我。。。。。。不会当真，也请你。。。。。。不要当真。”
呵，原来是这样啊。
故成风本是轻轻咳了咳，到后来止不住地咳了起来，震的胸腔有些疼，到后来，震得心处也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