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和雷枭下去时，司机早已等在那里。“雷先生，林小姐。”向两人行礼过后，司机恭敬将后座车门打开。此时正是华灯初上。透过朦胧车窗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街景，林寒星长睫眨动间，感觉肩头有微动。或许是车内太温暖，雷枭有些昏昏欲睡。林寒星侧头看他，只觉心头一阵泛软。“来，我的肩膀借你靠。”林寒星轻声一句。伸出手将雷枭脑袋往自己肩膀上靠过来，任由他的脸埋进自己脖颈间。司机是陈妈丈夫，在雷家任职几十年，极有分寸。眼睛直视前挡风玻璃。“麻烦能开慢点吗”林寒星轻声开口，她想让他多休息会儿。雷枭偏硬发质扫过她脖颈，眉眼间的冷漠被疲惫所替代。“从前，大少爷不管多累，都随时保持着警惕。”司机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雷枭。这样的习惯，即便是其他三位少爷和先生夫人在时都没有更改。许多次危机，都是大少最先发现的。“他太累了。”林寒星的手轻抚过雷枭梳成背头的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自她角度看去，雷枭薄唇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抿成线。她手指转而轻抚在他唇线上。“是啊，这些年，大少爷太辛苦了。”老伴儿跟他说，经常半夜起来都还能看到大少爷在忙工作上的事。就像是永远忙不完似的。一年到头都不见有个休假。机器还能返厂维护下，雷枭却是生生连轴转。两人没再说话，车厢内重新恢复到安静。唯有车内广播声还响着。适时插播着哪里几条路段又在堵车。可那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林寒星将侧脸贴靠在雷枭额际，他比这一切都要更重要。“林小姐，到了。”即便开的再慢，目的地也很快就到了。林寒星伸出手抵在唇上轻嘘了声，司机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时间分秒过去。不知过去多久雷枭动了动，醒了。先是睫毛颤了颤，随后往日承载着深邃与冷漠的瞳孔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但很快，又恢复到了往常强势形象。“好在还能赶在晚饭前回去。”林寒星作势看了眼腕间手表，似娇似嗔开口。林寒星朝他伸出手。葱白细指在昏暗车厢里尤为好看，就连似茉莉花瓣儿的指甲都透着光莹。雷枭看着她，眼神罕见带着孩子似的歉意。“走，雷妈雷爸还在等我们。”转而将手盖在他头上，学着之前雷枭经常做的动作，轻揉他头发。手感硬硬的，有些扎人。司机透过后视镜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嘴角露出笑意。在雷家开车几十年，几乎是从小将四个少爷看到大，他哪里看到过强势冷酷的大少如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任由旁人揉捏，还这么心甘情愿。毕竟往常大少爷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众人。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大少爷，比从前更有人情味了。“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等下东西你拎啊。”林寒星轻声笑道。雷枭温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