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红楼梦之黛玉重生 > 第一百一十三章:心凉如冰
    德妃也红了眼眶,哽咽道:“你以为我想?我原也不愿如此。那个女人愿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但我无法,好妹妹,海安之事你莫要查了。”

    黛玉心已灰了一半,悲戚道:“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海安和你虽无血缘关系,甄府到底和贾府有往来,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况海安得宠,于你百利而无一害。况又住在德阳宫,你于心何忍?”

    德妃怒喝:“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且大言不惭的说我,那我问你,为何海安见你得皇上的心,对你亦下了狠手?”

    黛玉无话可答,德妃又说:“你和海安关系如何,不消我说,你心里自然明白。那日原是我糊涂,我日日见皇上宿在海安宫里,虽说皇上是因你才留宿德阳宫,可我亦是他的妃子,如何皇上从不宿在我房内?你素来小心谨慎,因皇上宠你爱你,言谈之间皆小心翼翼的恐伤了我的心。海安比你更加不如,每次皇上赏了东西,日日拿在我面前刺我的眼,还笑嘻嘻的炫耀,说是哪里的贡品。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我也不怕告诉你,海安之死,我只觉胸中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并未有半点后悔之意。假若时光倒流,我仍旧会这般行事。你若狠心,大可在皇上面前揭穿我。昼时老太太,太太等人,皆跟着我这个不孝女吃苦罢了。”

    黛玉悲伤难填,哭道:“既是这么样,你又忍心将我往火盆里推?昼时我和水煜在你面前卿卿我我,你是否也要像对付海安那般对付我?”

    德妃强忍住心酸,道:“你不一样,你虽得宠,得益的仍是贾府。看在老太太和贾府面上,我亦不会对你下手。”

    黛玉冷笑:“如何你现在却肯对我如实招来了?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人手上。”

    德妃握住黛玉的手,啜泣道:“好妹妹,至从海安去了,我日日梦见海安站在我床头像我索命,我日日夜夜皆睡不着的。皇上在时还罢,皇上不在,海安伸着血淋淋的舌头,手紧紧掐着我的脖子,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才从梦中惊醒。”

    黛玉揪着德妃,但见德妃一脸恐惧,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德妃握住黛玉的手:“好姑娘,海安逝世时,你陪在海安身边,你去求求海安,叫她放过我罢。虽我做了错事,亦是她大限将至。况她小产和我并无什么干系,要怪只能怪淑妃。”

    黛玉慌得握住德妃的口,惊恐道:“娘娘你莫要胡说,叫别人听了去,不知怎么样呢。”

    德妃将眼泪拭去,低低啜泣着。黛玉也禁不住哽咽,这可叫她如何是好?德妃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时她虽是猜测,如今已然坐实,可叫她怎么办?这一切皆是德妃咎由自取,并不值得人同情,但如德妃所言,假若揭发她,贾府势必要受牵累。

    黛玉心中仍旧有些疑惑,便问:“为何此般又对我如实招来?”

    德妃悲戚道:“淑妃强迫我在你的膳食里下慢性药要你性命,皇上这般爱慕你,这我可如何能出手?”

    黛玉心灰意冷,原来是怕水煜不肯轻饶了她,才会对她从实招来。倘或水煜只一般在乎,或许德妃已下手了吧?眼泪复又滚了出来。

    德妃苦苦哀求,黛玉心酸,见德妃哭的可怜,夜里水煜又不曾来,又央不住德妃哀求,夜里黛玉便宿在德妃的房内。

    翻来覆去半夜,德妃仍睡不着。这样大的动静,黛玉亦无法睡的。心中虽恨德妃对海安下了毒手,到底德妃关系着贾府的荣辱,不好对德妃下手。虽如此,亦不能就这般轻易的放过淑妃,须得另想他法将淑妃绳之以法。贤妃欲借她的手除去德妃,便好将善柔过继膝下,她便要借助贤妃的手,将淑妃先行除掉,在和德妃秋后算账。至于贤妃么,且行且看。便安抚道:“娘娘且安心睡罢,倘或海安来了,我自会和海安说明白,不叫她缠着娘娘。”

    德妃这才安心,仍拽着黛玉的手不肯松开。黛玉虽内心很是排斥,但见德妃卸掉残妆之后两只眼睛一片乌青,便知德妃所言不假,这些时候深受良心的谴责。只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拽着,直到五更,才勉强睡下。

    水煜一入德妃房内,正见德妃揽镜自照,又见榻上躺着一人,便知是黛玉。方才他入了黛玉房内,不见黛玉的人,这才折到德妃房内来的。见德妃起身欲要行礼,忙朝德妃摆手。

    德妃便就明白水煜的意思,心内虽酸,仍旧借故离去了。

    水煜小心翼翼的行至榻边,见黛玉睡着时仍眉头紧蹙,便有意将黛玉蹙起的眉头抚平,又恐此举惊醒了黛玉,极为小心的侧身躺在黛玉旁边。

    黛玉昨晚睡的迟了,水煜又不曾发出一丝声响,故而黛玉并未苏醒。水煜但觉心满意足,拉起被子一角盖着,闭着眼小憩起来。

    一时黛玉醒了,睁眼就见一袭明黄色龙袍,吃了一大惊。水煜也醒了,见黛玉一脸惊恐,笑说:“因下了早朝便有些困倦,谁知你宿在德妃房内,我总不能去你房内歇着,又怕你恼我。”

    黛玉咬着牙,这虽是德妃的房内,倘或闹开了,被水溶知晓,还不知会怎样。若就这般被水煜轻薄而一声不吭,水煜来日得寸进尺可怎么样?一时不知该如何,默了半响恨道:“皇上如此,我便就不恼了?”

    水煜凝望着黛玉,被这样炙热的目光瞧着,黛玉哪里经受的住,早已红了脸,将脸扭到了一边。

    水煜情动,翻身将黛玉压在身下,俯身亲了下去。

    黛玉吓得脸上血色尽失,剧烈的挣扎起来,又不敢呼救,怕传了出去真个到覆水难收的境地。

    水煜握住黛玉的手,附在黛玉耳边道:“好妹妹,你莫要挣扎,你倒究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做我妃子?”

    黛玉恨道:“莫要叫我恨你。”

    水煜俯身吻住黛玉的唇,黛玉剧烈的挣扎,恨道:“你放开我,你若逼我,我明儿就死给你看。”

    水煜不敢再有任何举动,紧紧的将黛玉搂进怀里,将黛玉嘞的喘不过起来。

    黛玉禁不住哭了,水煜搂着黛玉不肯松手:“你到底要我怎样?我是皇上,即便我心里没有她们,她们都是各大朝臣的女儿,为了巩固江山,我即便有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但我不能这般任性。你为何不能理解我?”

    黛玉哽咽道:“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即做不到,何苦留着一个无心于你的人?皇上把对我的这份心移驾到其他妃子身上,那些妃子不知怎样高兴。”

    水煜松开黛玉,将黛玉脸上的泪痕拭去,一字一句道:“天底下唯有一个林黛玉,也唯有林黛玉能叫我这般倾心。”

    黛玉掩面而泣:“我是要出宫的,皇上果真仰慕我,就不该将我困在这皇宫里头。”

    水煜冷笑着勾起黛玉的下颌:“你告诉朕,你是否有心上人了?”

    黛玉情知这时不能露怯,倘或被水煜瞧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只怕水溶要遭殃。强迫着迎视水煜,冷笑道:“不愿做皇上的妃子,和有无心上人什么关系?奴婢不过是不愿呆在深宫大院和众妃嫔尔虞我诈。真若奴婢变的阴险狡诈,只怕皇上也不爱了。”

    水煜捧着黛玉的脸:“有我宠你,你如何会变的阴险狡诈?你是明白人,如何会不知她们变的阴险狡诈,皆是因我心里没有她们的缘故。”

    黛玉胆颤心惊,勉强笑道:“假若你独宠我一人,只怕太后也留我不得。”

    水煜复又将黛玉搂进怀里:“如果朕连你也保护不了,妄为天子,妄为人夫。黛玉,且让朕护你一辈子可好?若有来生,我们便投生在寻常人家,你织布我耕田,生一大堆胖小子,岂不好?”

    黛玉禁不住哭了,这话仿佛听水溶说过,她的心里已有一个水溶,此生不能回应水煜。

    水煜也伤感:“朕虽贵为一国之君,遇到了一生所爱,偏生你又百般嫌弃我这个身份。”

    黛玉勉强笑道:“皇上且先松开我,叫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水煜松开黛玉,怀疑的目光落在黛玉脸上,叫黛玉心惊胆战。

    黛玉强装镇定,忙起身梳洗。水煜跟在黛玉身后,就连小宫女见了,也撑不住笑了。

    黛玉恼道:“皇上且先出去。”

    水煜亦有些难为情,握住黛玉的手道:“你快些出来,我陪你用膳。”

    黛玉只得答应,整装完毕出去,德妃和水煜坐着说笑,见她出来了,德妃虽还笑着,却是勉强的很了。

    水煜握住黛玉的手,强按着黛玉坐在他左手边,德妃笑的比哭还难看。

    黛玉只觉恐怖,讪讪吃了几口东西,推说天气晴朗,欲要出去逛会。哪只水煜笑道:“朕也好些时候不曾逛过,一同去罢。”

    黛玉揪了眼德妃,已见德妃将帕子捏的紧紧的,强笑道:“娘娘这些日子身子很是不爽,皇上陪娘娘说话岂不好?”

    水煜又怕惹恼了黛玉,笑说:“今日朕并无什么事,你去去就回。”

    黛玉如坐针毡,笑着点头,便就离开了德阳宫,欲往太妃的长信宫行去,将水煜的事和太妃商量。又想太妃帮衬她,皆因王爷拿性命相要挟。若非如此,只怕也撒手不管了。况水煜那样待她,该如何启齿呢?便又不去长信宫,往贤妃的紫阳宫行去。

    贤妃听说黛玉来了,亲去将黛玉请了进来,一面叫人备茶,一面笑问:“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黛玉端起茶喝了一口,冷笑道:“娘娘这是将奴婢当傻子一样耍着玩呢。”

    贤妃默了半响,忽而笑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她做错了事,莫不该受到惩罚?若没有一丝好处,本宫又如何愿意出手?你只有嘴说我,却不自我反思。那日你信誓旦旦说要为倾嫔复仇,如何得知是她的一碗催经汤送了倾嫔的性命,你反倒犹豫起来了?况那日在湖边本宫曾和你说过,只怕事情往下深入,后果是你料想不到的结局,你又是如何说的?”

    黛玉冷笑道:“奴婢笨嘴拙舌,自然辩不过娘娘。若说她有错,娘娘的罪过只怕更大。如何娘娘知道淑妃和她的计谋,而不出手阻拦。放任一条年轻的生命在你眼前消逝,娘娘于心何忍?”

    贤妃嗤的一声笑了:“林女官入宫的时间毕竟短了些。那甄海安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倾嫔虽有几分聪明,只可惜识人不清,平常也不知收敛些,没的招了人妒忌,反对人掏心掏肺,却被人当做了炫耀。”

    黛玉恼道:“德妃再不济,也不如你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好。”

    贤妃也不恼,慢慢的呷了口茶,淡淡笑道:“你今日来,不会是和本宫抱怨这些罢?真若如此,你可就叫本宫失望了。你即叫本宫失望,可就不值得本宫动手帮你除掉云紫了。”

    黛玉强忍住怒意,冷笑道:“娘娘即说是合作,原该拿出真诚来。奴婢今日若依了娘娘,将德妃扳倒,于娘娘百利而无一害,于奴婢,可并无一丝好处。娘娘真当奴婢傻了不成。”

    贤妃笑揪着黛玉:“依林女官的意思,不欲和本宫联手了?林女官可要好好思虑,没了本宫的协助,别说扳倒云紫,就连淑妃你也扳不倒。昼时,云紫迟迟不肯嫁人,终有一日太后势必要将云紫指配给王爷。而你,唯有在宫里孤独终老。你以为王爷真个会等你到那时?本宫从不相信世间会有这般痴情的男子。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本宫初入皇宫那会,皇上又岂不爱我?不过是时间久了,宫里的新人一批又一批,哪里还有那时的兴致呢。”

    黛玉故作恼怒之状,咬着牙道:“娘娘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若要我扳倒德妃娘娘才肯和我合作,我在不依的。”

    贤妃笑道:“依你之言,如何才肯合作?”

    黛玉道:“扳倒淑妃而不牵连德妃。”

    贤妃将茶杯放在桌上,锐利的目光揪着黛玉,笑问:“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林女官。”

    黛玉便说:“娘娘但说无妨,黛玉知无不言。”

    贤妃便问:“本宫仿佛听说林女官和淑妃在御花园会面过,可是听了什么闲言闲语了呢?”

    见贤妃提起,黛玉脸露愤懑之色,冷笑道:“真若是淑妃说了什么,奴婢可会信呢!”

    贤妃哦了一声,黛玉便红了眼眶,将德妃和她说的话尽数和贤妃说了,又说:“平素看贤妃和倾嫔很是亲密,在料不到德妃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因奴婢欲要给倾嫔复仇,德妃夜间日日梦到倾嫔索命,实在经受不住煎熬,这才把话和奴婢说了。奴婢虽伤心,奈何德妃是奴婢表姐,为着贾府,亦不能拆穿德妃。”

    贤妃揪了黛玉半响,才冷笑道:“想必不止是倾嫔索命那般简单,必定是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指派给了德妃,不过是德妃胆子小,不敢出手,故而和你招了,已寻求解脱。她倒是聪明,知道你不会放任贾府陪葬。从这点看来,她倒比倾嫔精明多了。”

    黛玉趁势说:“咱们莫要议论德妃,且说怎么联手除去云紫和淑妃。”

    贤妃笑说:“林女官到底心慈,既是这么样,德妃本宫可不动她,但只一遭,善柔你须得想法叫皇上过继到本宫膝下。”

    黛玉默了半响,方说:“有娘娘这样厉害的额娘,公主必定不会吃亏。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贤妃笑说:“你且说来。”

    黛玉道:“将善柔过继之前,须得扳倒云紫。”

    贤妃淡淡道:“等本宫消息。”

    黛玉这才满意的走了。

    王默涵很是不愤,怒道:“姐姐为何答应林黛玉的要求?我们手里握着把柄,除去淑妃不在话下。”

    贤妃冷笑道:“区区一个淑妃,何以挂齿?如今皇上这般宠着林黛玉,不将林黛玉扳倒,后位于我无缘。”

    王默涵疑道:“那么云紫…。”

    贤妃冷笑:“云紫罪该万死,既已被林黛玉识穿了计谋,那么云紫的死期也不远了。”

    王默涵看着贤妃眼里的寒芒,惊的汗毛倒竖。入宫这般久,王默涵从未见贤妃露出这样吃人的目光,不禁为以后深深忧虑起来。

    黛玉出了紫阳宫,不由松了口气。当真是她小瞧了贤妃,这样周密的安排,无一不说明此人城府之深沉。那日说什么扳倒不了云紫,压根就是要她扳倒云紫,继而惹怒太后。太后一旦动怒,她在皇宫的日子势必不好过。不消贤妃出手,要不了多久,只怕她亦会无声无息的死掉。如今她只装做蠢笨的样子来唬弄贤妃,她要贤妃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德阳宫,水煜果真还在。德妃见黛玉回来了,便有些不自在。

    水煜朝黛玉招手,黛玉揪了德妃一眼,笑着走至水煜跟前。

    水煜笑握着黛玉的手,不悦道:“为何这般久才回来?”一面附在黛玉耳边说:“不知我望眼欲穿么。”

    黛玉打了个激灵,极力克制自己不扭头去看德妃。即便不看,黛玉仍旧知道德妃此时的脸色多么难看。

    水煜见黛玉又羞又恼,抿嘴一笑:“以后你要习惯。”

    黛玉怒瞪了水煜一眼,扭身回房去了。水煜也不去追,德妃恨得咬牙切齿。

    黛玉这般不屑的神情,却不知皇宫内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她林黛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容就这样拿腔拿调。心中积着一腔怒意,又缝未央宫的宫女遣人来请说淑妃亲手煲了汤,请皇上去品尝。德妃越发的愤懑,气冲冲回房去了。

    用过晚膳之后,水煜还不曾来,必定是宿在淑妃房内了。这时德妃又惊恐起来,又命宫女去请黛玉陪她睡。

    黛玉只得来了,见德妃的脸色难看,心想原是你要喊我来,又何必摆脸色给她瞧。

    德妃朝黛玉招手,黛玉唯有赔笑上榻。德妃紧紧拽着黛玉的手,手心已被汗顷透。

    原来并无什么,就连黛玉亦被德妃紧张的神情弄的疑神疑鬼。仿佛海安的魂魄就站在床头看着她,一时怨恨她夺了水煜的爱,一会又说她死的冤枉。又有德妃在一旁胡言乱语,折腾了半夜,黛玉实在困倦的不行,这才阖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