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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萸桑心知纳兰贞是为自己好,然事已至此,不能回头了。

    她想把纳兰贞留在身边,却被纳兰贞拒绝了。

    纳兰贞在被送往皇宫的路上,趁着那看守的士卒打盹,趁机逃了出来。

    毕竟是他国要犯,这番一逃,便成了通缉犯,纳兰贞不想牵累萸桑,两人就此依依惜别。

    萸桑从驿馆出来,柏西笫的迎亲队伍已在等侯。

    走在迎亲队伍前的是个年轻俊美的少年,年纪约莫二十。

    那少年头戴紫金冠,发色如墨,眉如虹剑,一双星眸晶亮,看似有神,实则面色苍白羸弱,明人一看便知久病缠身。

    一身紫色蟒袍,倒是衬出他那浑然天成的贵胄气。

    萸桑瞥了眼少年,那少年也朝她望来,两人眸光在空中不期而遇,萸桑忙羞赧地迭开。

    被个美少年瞧着,自然不好意思。

    萸桑料想,这少年莫不是柏西笫的胞弟柏栾欹小王爷。

    据说这位王爷学识广博,却自幼落小病根,一直久卧病榻,显少出门。因此外界只知柏西笫风华出众,雄才大略,却显少提及这位小王爷。

    不知为何,柏西笫今日会遣这位病弱的王爷当迎亲使?

    萸桑换乘柏西笫为她备好的马车,由柏栾欹领队,一路浩浩荡荡朝皇宫而去。

    萸桑隔着马车帘子,走马观花似地瞧着眼前。座座巍峨雄伟的宫殿,如同一道厚厚围城。不觉自嘲,自己即将步入个不可预知的牢笼,终日与那众多女人玩起吃醋争宠的把戏!

    这本是她厌恶的生活,可是为了利图国子民,她还是将自己套了进来。

    马车驶至乾元殿前停下。

    这是柏西笫临朝听政议事的地方。今日二人大婚,举国欢庆,这种大事定然要选这里。

    萸桑在马车上静坐了会,并未见柏西笫出来相迎,料知这般要紧的事,他不出现,明显在有意羞辱冷淡自己。

    若是一般女人,摊上这事,定会哭闹,然萸桑性子稳,早将一些事看淡,此时的她十分镇定。这所有种种,其实她早已料知。

    不等柏栾欹开口,她已由宫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如番不请自来的作派,让在场的百官震惊。

    萸桑望着吃惊的众人,拂袖轻笑,冲着一旁的柏栾欹道:“本宫初来,尚不明贵国礼仪!原本可以请教陛下,想来陛下国务缠身脱不开,本宫也就不劳烦他,便按利图国的规矩办了!”

    柏栾欹一脸难堪。

    这是柏西笫有意给这位异国公主使的下马威,没想到被她轻易看破,让他之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词,竟一个字都没用上,甚觉英雄无了用武之地。

    柏西笫此时在射击场上练箭。

    听说东方萸桑不请自来,龙眉一蹙,“嗖”一支箭羽飞出,正中把心。

    那怒火冲冲阵式,直让身旁的宦官提心,却又不敢多语,只能静静地陪着。

    柏西笫搁下弓箭,接过宦官递来的巾帕,拭了拭额头,随后甩至盆中,袍服一卷,大步朝乾元殿而去。

    那宦官一路紧随,边走边道:“今日是陛下大婚,还是换身衣裳吧!这番汗水淋淋的,怕是……”

    柏西笫瞪了那宦官一眼,那宦官知自己多嘴了,忙识趣地缄口,默默地尾随他朝乾元殿去。

    原本柏西笫想去乾元殿羞辱萸桑的,可他想错了,萸桑并不在乾元殿内,而是去了御花园。

    柏西笫扑了个空,心里十分不爽。

    这个东方萸桑看似并不好对付!是自己小瞧了她!

    柏西笫遣了宫人去御花园打探。

    片刻后,那宫人跑回来禀告道:“陛下!娘娘她……正和欹王爷用晚膳!”

    “什么?”柏西笫惊得龙眼圆睁,顾不得颜面直奔御花园。

    萸桑与柏栾欹此时面对面围坐在火堆前。火堆上架着金属细网,细网上铺满了肉串。

    火光跃跃中,那些肉片正“嗞嗞”冒着油香。

    空气中弥漫了肉香味,又点杂着御花园那些奇花异草的清香,倒是有情有景有滋味。

    萸桑这会背对着柏西笫,柏西笫瞧不清她的面容。

    柏西笫料知她是故意的,这种欲擒故纵把戏宫里每天不知要上演几百回,他早就见怪不怪。

    倒是柏栾欹恰好正对着他,让他瞧个正着。

    柏栾欹今日心情大好,萸桑拾了串烤好的肉串递给他,他彬彬有礼地接过去,继而一边啃着肉串,一边与萸桑闲聊。

    两人时不时笑语满天,场景十分欢畅。

    柏西笫脸已成猪肝色,不等宦官传唤,人已步至火堆前。

    “你们在干什么?”

    柏西笫的声音打断了聊谈中的二人。

    柏栾欹见是自己的皇兄,忙搁下手里未吃完的肉串,朝柏西笫抱拳行礼。

    “臣弟,拜见陛下!”

    萸桑见之嘴角扯扯:“臣妾终是见到夫君了!”

    她这话,已将所有的过分举动推得一干二净,柏西笫吃了大瘪。

    不由扬眉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明眸皓齿,蹁迁婀娜,只是肤色略微偏黑,衬着这身红色喜服,并不觉姿色有多出众,顶多能过眼!

    柏西笫不屑地鼻翼连哼。

    柏栾欹识趣地退下,眼前只剩两人。

    柏西笫心里的怒火一触即发:“朕,还没正式册封于你,你还不是朕的皇后!”

    萸桑知他还在想法子羞辱自己,贝齿一含,道:“陛下与我大婚的文书早已告知天下,如今想悔,怕会让世人多想,如此与陛下绝无半点好处!”

    “伶牙俐齿!”

    柏西笫抛出一句非贬非赞的话,袍服一卷,已朝乾元殿走去。

    萸桑嘴角勾勾,料知今天的坎算是熬过去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会,微微松了口气。

    再见时,柏西笫已换上大婚的袍服。

    按照雅辰国礼仪,用红绸带从乾元殿外将萸桑迎至乾元殿内。之后两人对拜天地,喝下交杯酒,接受百官朝拜。

    待一切礼仪过毕,萸桑累得连指头都赖得抬,不等柏西笫过来,自顾自地摘了凤冠,横在了凤仪殿榻上。

    柏西笫今日心情特为不爽,待行过大礼,便与百官痛饮,直至子时才由宦官搀扶着朝凤仪殿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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