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柴桑令 > 第180章 自我陶醉
    杜宏贤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缓缓地站起身来,朝任天阶走过去,道:“我算老几?你又算老几?嗬,任天阶,柴桑门的顶尖杀手,如今的柴桑门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你说说看,你还能算老几?”

    任天阶冷笑道:“我是叛徒?你从哪里知道我是叛徒了?”

    杜宏贤讥诮地笑了笑,道:“你还嘴硬。你难道不知道你杀了桑门主后,你就成叛徒了吗?不然,桑千语为何约你在这溪山云海决斗呢?”

    任天阶抬眼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缓缓地道:“可我收到的消息是:你杜宏贤是叛徒。柴桑门的人不论是谁都可以将你清除。”

    “是啊,我也收到了。”杜宏贤两手一摊,敞开胸怀,笑道:“那又怎么样?你瞧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对于杜宏贤的嚣张,任天阶只淡淡地道:“你就快活不成了。”

    杜宏贤听了,哈哈大笑。笑完,他蹲下身子,神情轻松愉悦,像是与老朋友聊天似的,他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很怕柴桑门的。是因为柴桑门那森严的如同法律法规的门规,除此之外,还有一般像你这样无处不在的绝顶高手。所以,我很害怕。直到有一天,我摸清了柴桑门的命门,便很清晰的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在门规森严的柴桑门好好的生活下去。哼,原来柴桑门不过就是皇上的私有财产,一切得听皇上的安排。怪不得它不敢触碰大唐制定的法律法规,原来都在此了。不过,既是别人的财产,当然得听拥有者的指挥。桑门主一向很听话,我佩服。只可惜,当今的圣上并不欣赏他这种貌似听话的人。呵呵,因为圣上他也害怕。柴桑门太强大了,强大到令它的主子都觉得可怕。就像是看了一条凶悍暴戾会咬人的狗,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反咬主人一口。这样危险的奴才,一旦不受控制,主人会很难收场的。所以,身为主子,你认为应该会怎么做?嗬,当然是取缔了,最好了。”

    任天阶目露惊疑,将他望着。看他这样神疑带惑,杜宏贤很满意,既而益发忘形了。他继续道:“横竖你也要死了,不妨就全都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皇上早有取缔柴桑门之意,只是有些忌惮柴桑门如你这般的人物,还有那个一直都很神秘的唯一的一支柴桑羽令,故而迟迟未有所行动。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朝廷虽无大的行动,小动作却是一直在实施。就有这么一天,皇上找到了我,把他们的目的告诉了我,让我留心柴桑门的一举一动。你知道吗,当时,我很是受宠若惊。当然,皇上既找我,肯定是我有这方面的才能。事实证明,我也没有辜负圣上的期许,到目前为止,完成的很不错。”

    任天阶冷冷地道:“桑门主是你杀的?是皇上让你杀桑门主的?”

    猜到是他杀了桑门主,杜宏贤略有惊色,但很快就消失了,仍就是一副轻慢张狂的形容。他站起身来,侃侃地道:“不,皇上才不会想到这么绝妙的计策。桑进为那个老匹夫,他敢派人查我。哼,我的底细是那么容易被人知道的?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用。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说白了,我曾经是禁卫军一员,他们就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多提防我一点,别的就什么也不能够做了。”

    任天阶冷笑道:“是吗?若如此,你为何会害怕成这样。你非常清楚,柴桑门有多厉害。一旦知道了你的过去,若查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必死无疑。”

    杜宏贤的脸上抽搐了几下,狂傲地道:“没错,我承认,是我怕了。所以,不等他查出一点,我便叫他永远住了口。怎么样,我这一点柴桑门的手段还是够格的吧?”不等任天阶有所反应,他继续道:“既然害怕,那么干脆就把这个害怕源给灭了,不就一劳永逸?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桑进为给杀了。”

    任天阶咬牙切齿,压低嗓音道:“你杀得了门主吗?”

    杜宏贤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道:“杀不了?哼,我不紧有本事杀他,而且还有本事叫你也搭进去。你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任天阶道:“那我倒要听一听,你这个本事究竟是怎么策划的。”

    杜宏贤“哼”了一声,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一点要多亏了你那青梅竹马的女人的帮忙。”

    任天阶讶然:“冷玉?”

    “不错,就是冷玉。”杜宏贤笑道:“她可是个很好的帮手。”

    任天阶有些激动,道:“不可能,冷玉不可能与你同谋杀害门主的。”

    “不错,她确实不敢。”杜宏贤傲然地道:“我说过,她是个很好的帮手。不过,却也是个很愚蠢的帮手。我在门中之时,就见那冷玉看桑千语很是不顺眼。这一点,很好。所以,我便想着怎么利用起来。起先,我还不能太肯定,毕竟那冷玉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直到那一天,在朗霁山的吊桥上,我才陡然清明了。”

    任天阶盯着他,道:“吊桥上的黑衣人果然也是你。”

    杜宏贤轻快地笑道:“没错,就是本尊。你们去见发令官,我为何不能去见他?只要我夺了那五音符,见了发令官,知道了柴桑羽令,禀报给了圣上,到时,还会愁不能有个好的前程吗?”他伸出手指来得意地点了点,又道:“这点,我委实佩服我自己的英明。我截你们的道截得很有收获。让我知道了冷玉和你,还有那桑千语之间,到底有多大嫌隙。哼,女人呐,嫉妒起来,真可谓比蛇蝎还毒。你以为冷玉那丫头,武功就那么不济,就那么轻易地被我捏在手中吗?你错了,她是想借我的手把你捏在手中。唔,很好。我便遂了她的心又何妨。她终究还是要卖我个人情的,哦,不,并不是做人情给我,应该是她自己心之所向,我不过就把计划的一点点说于她听了,她便就照办了。那日,我告诉她,你被桑千语迷惑,失了上进心,要弃了那羽令而和桑千语双宿双栖。她一听,怒了。你知道的,人一旦怒了,便会失去该有的冷静和理智,判断上也会出些差池。所以,她便跌进了我的节奏中。我让她去骗你说,我们见到了发令官,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一条重要消息,没错,就是冷玉告诉你的:桑千语是朝廷派来剿灭柴桑门的人。这一点,哼,我没想到,你堂堂任天阶也信了。我猜想,你并不十分信,固然是要回来问桑门主的,因而,我在你回来的前头就先把门主他老人家给杀了。”

    任天阶道:“你的武功虽还可以,但并不是桑门主的对手。你怎么能够杀了他?”

    杜宏贤嘴角上扬,道:“我自有我的法子。那桑进为虽武功非凡,毕竟也是老了的。老人嘛,思维反应,动作,都不能和年轻力壮的人相比。更何况,他也想不到我会在那时去杀他。他一直认为我没这个胆。唉,他一个老人家,本就行动迟缓,而且还这么的自负。那就不怪他不会死在我的手上了。”

    “你胆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杜宏贤轻浮地道,“我连柴桑门的门主都敢杀了,还能有什么不敢做的?杀了一个是杀,多杀两个又有何妨?反正你们早晚都得死。”

    任天阶一听,神思一紧,定定地望着他。

    杜宏贤道:“那个冷玉也太自不量力了。当她知道桑大门主死了,便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哦,她并不相信是你杀了门主。所以,她选择来问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嗯,这个女人,有时候蠢是蠢了点,不过,确实有些实力。在她戒备之时,我并不敢造次,遂只是先安抚了她,叫她回家等我的消息。她很无奈,只得听从我的安排。当晚,我也就安排了。那晚,我易容成桑千语的模样去质问她。仗着夜色昏暗,她辨不清明,趁她不妨,杀了她。剑刺进她身体的时候,她瞪着我,那眼神,我至今记得,是带着怨恨的。不过,她并不是在怨恨我,而是在怨恨敷在我脸上的那层桑千语的面皮。她恨她,所以我就告诉她,她想听到的。我说:‘你别枉费心机了,我是朝廷派来剿灭你们柴桑门的人。你不会孤单的,将会有很多人很快下去陪你。下一个,便是冷涩。’”

    任天阶怒目瞪着他,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说?”

    杜宏贤道:“为什么?哈哈,堂堂柴桑门顶尖的细作,竟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看来,你不过只是顶了个虚名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一定要这样说,这样做。我这么做了也未必管用,我只是在赌而已。我知道,当桑门主死后,你一定会去找冷玉问个明白。我这样向冷玉说,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会见到冷玉的最后一面。她临死前会将这个惊人的话传达给你,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

    任天压低声音怒吼道:“可你为什么又去杀冷涩?他与你无怨无仇。”

    杜宏贤冷笑道:“无怨无仇吗?你怎么知道?他若活着,那么桑进为派他暗中查我的底细岂不是会曝光?”

    “门主让他查你?”

    杜宏贤道:“我本不清楚是派了他。是他找上门来,问我的。他言谈举止里处处都是对我的不尊敬。”

    任天阶讥讽道:“你几时又令人尊敬过。”

    杜宏贤听了,本想生气,却又给按下去了。因为他认为他胜券在握,没必要计较这些。因道:“不尊敬我的,查我的,我都叫他们去死。”

    任天阶沉吟着,道:“你眼里没有王法,已经无药可救了。”

    杜宏贤笑道:“那只是你的见解。在皇上面前,我一样是功臣。我一步一步从内部瓦解了柴桑门,圣上明鉴,自不会亏待我。”

    任天阶道:“我只想问你一句,那袁款可曾参与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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