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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困兽之斗(上)

    ( )    常翩翩的视线来回在贺兰破岳和络腮胡少年之间徘徊着。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络腮胡少年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敢先动手,她也不会顾什么江湖道义,准备冲上去一通乱打。在场谁也不知道,一个看戏的人竟然比戏中人更紧张。

    “各位壮士,大家都在道上混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与其刀剑相向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这顿酒菜我请了。”贺兰破岳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催促,主动赔起了罪。

    络腮胡少年冷笑了一声,在耶律列耳边轻语:“大哥,大家伙儿还有更重要的事,别在这儿耽搁了。见好就收。”

    耶律列精神一凛,拍拍他的肩膀,扬天长笑:“好兄弟,真有你的!”说着就揽着络腮胡少年径直走出“青衣沽酒”。

    瘦猴精狐假虎威冲着常翩翩淫荡一笑,“妹子,以后别忘了哥几个啊。”

    常翩翩抄起酒壶,要冲上去收拾他却被一旁的贺兰破岳拦下。瘦猴精得意的一笑,脚底抹油溜掉了。

    “贺兰大哥,你特别没劲儿,真的!”常翩翩气鼓鼓地推开他的手,“就凭你的身手,我不信你真不是那个死**的对手!跟他你赔什么礼啊!丢人!丢人!”

    “是他,是他回来了……”贺兰破岳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出神,“可是他为何要与这些人在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贺兰破岳不能理解他,常翩翩也不能理解贺兰破岳,见他不说话,她一跺脚,扭头就去找窈娘了。

    洛阳的集市通宵达旦,热闹非凡。烟柳画桥,香车宝马,凤箫声动,莺歌燕舞。参差有十万人家,不知情的人远远望去还以为是闯进了一个仙境。

    来来往往的人群种,少女都是朱唇丹脸,娥眉婵娟,少年尽是风度翩翩,俊采飞扬,连行走的风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脂粉气。

    在酒楼上倚窗而立的瘦猴精看得呆了。

    “多福。快把窗户关上。”

    听到身后有人呵斥,他才恋恋不舍地把窗户关上。这次来到洛阳。他们一定能大赚一笔,倒时候他要娶个洛阳美女当婆娘。

    “老子看不懂这些,这儿有懂这其中门道的吗?”一个脸上刻着刀疤的癞头胖子摊开一副观音像,望着黑一块,青一块的颜色傻了眼。

    他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粗野汉子,裂开嘴,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杀人他们倒会,要是让他看这个,还不如杀了他们。

    “刘秀才你念过几年书来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声令下,一个白衣秀才挤过人群来到桌前。像是虔诚的信徒见到真佛,他手指悬空,都不敢摸一下。

    “是谢灵运的真作,没错!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他的真迹!”他的眼神直了,“看这笔法。这用色,当今世上除了他还会有谁。据说有人曾根据他的笔法参透出一套惊采绝艳的剑法,独步于天下……”

    众人对舞刀弄剑的事更感兴趣,都一窝蜂把他围得个水泄不通。

    “我曾遇见过那个人,”络腮胡少年慵懒的声音在人群之外响起,癞头大哥挥挥手,众人闪退出一条道。

    他闲庭漫步,牵起戏谑的笑容:“在我年幼时曾有幸见过他舞剑,忍不住偷师习得一二。”

    癞头大哥解下怀中的宝剑扔给他,怀疑地上下打量:“爷爷倒不信了,小子,你且来试试。若你舞得不好,爷爷马上拧下你的脑袋!”

    络腮胡少年抬首接过宝剑,自信一笑。

    “这一招叫做天高秋月明,”他身形轻盈如燕,踩着众人的肩膀在房内飞舞。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在他手中焕发出璀璨光芒,刀光剑影和他的翩翩身影缠绕在一起,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腾空飞起,宝剑游刃的声响在上空低鸣,他在飞身瞬间竟然挽出数十个剑花,“这一招叫飞飞燕弄声。”

    正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他的刀锋竟直直转了方向。他宛若蛟龙,在身边的人身上轻轻一点,被他踩着的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纷纷倒地。

    “好!”癞头大哥拍着大腿,激动地站起身来。络腮胡少年的剑尖轻轻一挑,柔软地划过他的脖颈。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也如一尊石像般轰然倒地。

    “这一招比较长,叫做凄凄明月吹,恻恻广陵散。”

    宝剑归鞘,看戏的人已经全部毙命,而桌面白绢上的观音像竟然没溅上一滴血。耶律列和瘦猴精站在人群之外双目圆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大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络腮胡少年回过头,满眼杀气地盯着瘦猴精。瘦猴精浑身一抖,正欲开口就被少年一招毙命。

    “钱多福,在沙漠中你杀人越货,恶名昭著,奸淫掳虐,无一不做。今日这么死,真是便宜了你。”

    耶律列镇定异常,高大身形岿然不动:“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吧。你不是完颜冉,你到底是谁?”

    络腮胡少年用宝剑指着他,道:“我就是完颜冉,只是不是你所认识的完颜冉。我不会杀你的,你和他们不同,你只是图财,并未害命,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耶律列的脸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咆哮:“你到底是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我就是你们在梦中都想杀了去换取黄金百两的谢斐然。”

    “原来是你,”耶律列双眼通红,“我一直把你当知己好友,没想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早知今日,在流沙里我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你死!”

    络腮胡少年目光灼灼,望着他神态平和,外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现在正在杀人。他指着耶律列的脖子,道:“谢斐然的人头就在这儿,如果你要取的话,随时来拿。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买卖奴隶,毁人家园,让他们一生颠沛流离,罪无可恕。”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耶律列的右臂被生生砍断,跌落在地上。

    “啊——”他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跪在地上,捂住汩汩流血的肩膀,“谢斐然,今日你不杀了我,日后你一定会后悔。”

    谢斐然扔下宝剑,临出门前,回首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腾腾暑气袭来,即使在与世隔绝的静月庵亦能感受到那份燥热难耐。噔噔噔噔的木鱼声敲得人心烦意乱,翻着经书的手指黏着潮湿的汗,吟诵着梵音的人更是唇焦口燥。

    “妙莲,你去后山看看有什么能消渴的果子,摘些来给师姐们尝尝。实在找不到,泉水的上游有一片梨花林,多少摘几个。”

    自从冯润的腿脚好了之后,她们便把她当丫鬟使唤。山下有士兵巡逻,她们倒是放心的很。

    冯润放下手中的木鱼,应答:“我这就去。”

    她心中有自己的主意。山下的戒备森严,她是很难逃出重围了,可是山中会不会别有洞天,让她找出另一条求生之路?

    收拾好干粮和水,冯润背着背篓就向郁郁青青的山中进发。她们整日上山砍柴采摘,为了填饱肚子恨不得将野草都拔了去,哪有空闲欣赏山中的美景呢?

    冯润在静月庵禁足了一个冬春,每日活动的地方也就巴掌大。她踩在新鲜清新的泥土中,摘了几朵野花,兴奋地哼起歌来。

    一帘细窄的山泉从怪石中流出,淙淙吟唱。有粉色的落花在水中飘浮,如一盏盏玲珑的花灯。见泉水清澈见底,她弯下腰,手捧起一泊,喝了一口。

    “呸,怎么是苦的。”

    冯润大呼倒霉,寻着流水,逆流而上,果真找到几棵梨花林。可是奇怪的是,枝头空空,连半个梨都不见。

    “难道是有人施了法术把梨一夜间都变没了?”冯润自嘲道。她心想一定是静月庵中有人捉弄她,故意让她空手而归,好让她被静航骂个狗血淋头。

    冯润盯着空空如也的枝头,叹了口气。突然,两只画眉鸟落在枝头,你啄我,我挤你,好不亲热。冯润看了心里就喜欢,从背篓中掏出一个馒头,掰成块状放在地上,逗弄着两个毛团儿。

    正在此时,林子里的鸟受惊了似的,发出泣血般的怪叫,从枝头飞起。两只画眉鸟也蹭着冯润的脸疾飞向天空。

    发生了什么?

    冯润攥着馒头,心突突地跳。难道是山中有猛兽?静月庵中的人想要取她的命!想到这里,望着前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暗影重重,隐藏着无尽的危险,她的步子漂浮,就要往山下跑。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拨开了草丛,猛兽喘息的声音更加清晰强烈。

    冯润感觉到它的正一步一步逼进,仿佛下一刻就要来到自己的面前。这片树林如此安静,她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猛兽。她深深怀疑这儿已经没有一只鸟了,只剩下她和它。

    手中的馒头被她攥得已经变形,她慌忙从背篓中掏出一把事先藏好的剪刀,握在手里,尽管如此,双腿依然不受控制地颤颤巍巍。

    它近了。他们之间最后一层障碍被它破除,冯润看到那团阴影来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