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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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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夜风吹过,一片莺歌燕语中,人群簇拥着着叶姑娘走上了近山楼,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冯漪还想上前理论,却被冯润拦了下来:“既然对方不欢迎我们,我们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冯润梨涡浅浅,伸手刮了刮冯漪的鼻子:“小丫头,今晚上的好吃的没吃够啊,不如咱们再去逛逛?”只是想起身边的崔敬默今夜只能败兴而归了,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之情,她侧过身来对崔敬默道:“崔公子,今夜都是我们害得你去不成诗会……”

    崔敬默忙收起锁在冯漪脸上的视线,俊脸一红,笑道:“冯润姑娘千万别这么说,那群人崔某也很不欣赏。当今圣上对崔家有再造之恩,崔某怎能对他们诋毁圣上坐视不理。道不同不相为谋,刚才就算他们请崔某进去,崔某也不会赏这个脸,”说完又情不自禁,深情几许地回望冯漪,“况且,有月色如此,崔某也不枉此行。”

    冯润瞅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身旁的妹妹依然无动于衷地茫然四顾,只好用手肘戳了戳她的后脊。

    “哎哟!干嘛呀!今夜我还没玩得尽兴呢!那个谢公子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冯漪嘟起嘴来,做出个包子样,气鼓鼓地说道,“那个叶姑娘凭什么赶我们走啊,还打扮的不男不女的。怪人怪人!”

    “那你自己不也是个怪人?”冯润看着她的可爱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揉搓着她的脸颊——软绵绵,滑嫩嫩的,果然好捏,冯漪的脸霎时变成了个变了形的小包子,“我们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否则我娘回来了发现我们偷跑出来,我们就没好果子吃了。”

    崔敬默坚持要送俩人回家,可是冯漪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她悄悄伏在冯润的耳边轻语道:“别让这个书呆子跟着我们,他一直看着我,他好烦啊——”冯润对崔敬默生出了无限同情,她这个妹妹从小被众星捧月,怎么会明白崔敬默的一片痴情的难能可贵呢?太多人爱她宠她,她早就麻木不仁,即使他把心掏出来她也不会珍惜,可这又能怪谁呢?

    崔敬默满口答应着不再护送二人回家,可是一直与二人保持着一条街的距离,默默跟随着。冯漪只好拉着冯润钻进了九曲连环的羊肠小道,东躲**,七拐八弯,很快就把不熟悉路况的崔敬默甩掉了。

    “哎呀,终于只有咱俩了——”冯漪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牵起冯润的手走在青石板小路上,一路连蹦带跳,步履轻盈,冯润只能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这里的民宅建的很挤很密,民宅旁植着几棵长得枝繁叶茂的槐树,层层叠叠,遮天蔽月。柔柔月光被屋檐裁剪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片,洒在眼前的路上,光晕四周都陷入死气沉沉的黑暗中,连建筑的外观也被模糊了。这里似乎是离集市很遥远,除了不知名的鸟叫,竟然听不见一点人声。

    “为什么要拒绝崔公子的好意呢?”冯润一边打量着四周环境,一边问道。冯漪跑跑跳跳地踩着地上的月光并没有作答,整个小道里回荡着她凌乱的脚步声。

    这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祥。这时冯润才有些后怕,没有与崔敬默结伴同行真是失策。她突然有所醒悟,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心机的欢脱少女真的可信吗?几日的相处,她真把自己当做冯漪的姐姐了。可是,冯漪也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吗?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世上没有几个活人值得相信,可是再世为人的喜悦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刻,黑暗临头,她才把这几日林林总总的琐事串起来:先是对自己大献殷勤,再将自己引出冯府,搅乱了竹林诗会之行,又是甩掉崔敬默,把自己带进这个没有人烟的小巷,就算冯漪在这儿取走自己的性命,也没有人能救她。

    冯润暗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掉以轻心,还好自己出门的时候在怀中藏进了一把小匕首。她只得默默跟在冯漪的后面,冯漪哼着小曲走着,浑然不知。

    陡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冯润的心中一颤,她慌忙胖上前去,拉住冯漪道:“你听到了吗?有脚步声!”

    冯漪笑嘻嘻地说道:“哪儿有,是我的脚步声!”在夜色下,她尖尖的虎牙闪着可怖的光,她不耐烦地拉起冯润的手,拖着她往前移动着,冯润依然回着头四下张望。

    突然大片月光落入冯漪的眸中,她举头一望,从树上如树叶般纷纷落下一群黑衣人,手中的弓弩正蓄势待发。俩人大骇,冯漪拉起冯润拼命往回跑去。

    “不准射箭!”一个黑衣人喝道,其他人闻声拔出一把把短剑,在月光下泛着微蓝的寒光。

    一慌神的功夫,一个黑衣人已经闪到冯润身旁,如鹰爪般的双手按得她动弹不得。眼见冯润遇困不得脱身,冯漪回过头来,一掌劈向那黑衣人的腋下,黑衣人吃痛松开了双手。冯润见势抽出怀中的短刀,刺向黑衣人的心窝处,再猛地一拔出,鲜血顷刻染红了冯润一身。

    冯漪吓坏了,虽然从小嚣张乖戾,但是养在深闺中的她从没见过如此场景,但是就被吓得元神出窍。冯润拖起冯漪继续往后跑去,边跑边大声呼救。但是她的声音很快被身后喊打喊杀的声音遮盖了。

    冯漪哪儿见过如此阵势,呜呜哭出了声:“姐姐——我怕——”心中虽然本能的不信任冯漪,但是事已至此,她只能把冯漪当做同伴,她只好把匕首塞给冯漪,连同生命一起交给了她。

    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冯润的衣领就被高高提起,冯漪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黑衣人打去,可是他依然纹丝不动。“刀!快用刀!”冯润冲冯漪大吼道,将匕首交给她就为了现在最后一击。

    奈何冯漪掏出刀来,颤颤巍巍,却始终没有下手。这个身娇肉贵的大家小姐始终没有这个胆量下手杀人。她最终还是押错了。

    看着寒光一闪,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冯润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幽灵船、忘川、摆渡人、乌鸦……铺天盖地而来。难道她还没有弄懂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就又要丧命于此吗?

    一声刀刺入血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奇怪的是居然一点都不痛,冯润诧异地睁开眼睛却正黑衣人四目相对,他的恐惧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冯润也吓得连退好几步。细看才发现他的胸口不知何时插入了一把长刀,他挣扎了几下,手中的刀“碰——”地落在地上,自己也不受控制的仰倒在地。

    看不清来人是谁,一阵刀光剑影中,黑暗中的剑光飞舞如同一张织的密密的网,以神龙扫尾之势把所有敌人收入网中,一声声的闷响中,黑衣人全部倒地不起,身上却不见一丝鲜血。冯漪忙扑入冯润的怀中,吓得眼泪也不敢落下。

    可怕的黑暗中,走出一个高大笔挺的影子。

    “姑娘,你们没事吧——”那个影子的声音却是异常雄厚温和。俩人依然吓得不敢上前。

    那影子踏入一片破碎的月光中,一个胡装大汉映入眼帘。那汉子看起来二十多岁,褐发微卷披在肩上,额间束着虎皮发饰,古铜色的脸上镶嵌着一副乌溜溜的大眼睛,鼻梁高挺,下颌上蓄着泛青的胡渣,身材壮硕,浑身腱子肉。

    “刚那伙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你们痛下杀手——”

    冯润和冯漪吓得一屁股跌落在地上,方才一直憋着没敢哭的冯漪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胡人汉子便护送着两人回到了冯府。这汉子叫贺兰破岳,来自祁连山脉一带,刚来洛阳不久,盘缠用尽,没处安歇,恰好看到这条街的房子都空着,便不请自来偷偷在里面安了家,睡得正浓就被外面的争斗声吵醒。

    冯漪连忙对冯老爷说道:“爹,贺兰大哥武艺可高啦!你们没看见,贺兰大哥就刷刷刷这样几下子就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不如我们让贺兰大哥给我们当护院吧!”

    冯熙沉思了一会儿道:“今晚他手上该有了不少人命吧……”

    贺兰破岳忙说道:“在下并没有杀他们。冯大人现在派人可以把他们抓回府中盘问。”

    “你会说汉语?”冯熙疑惑地问道,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壮汉,虽然一副武夫打扮,但是举止之间却并不见胡人的粗鄙,看起来……并不令人讨厌,“如果你真这么有本事,区区护院还真糟蹋了。今日圣上召老夫回京,如壮士不嫌弃的话,跟老夫一道去平城,到了平城我就向高大人举荐你入军营,到时候为皇上效力,报效朝廷也不枉费壮士的一身本领了。”

    “那在下就先谢过冯大人。”贺兰破岳也并不推辞,向冯熙行了个汉礼。

    冯熙吩咐冯诞去捉拿黑衣人回来,便邀请贺兰破岳去前厅一夜畅饮,通宵达旦。

    冯润回到闺房中,推开门见常氏已经在屋内等着自己了。

    “娘——”她怯生生地唤了声,虽然对常氏充满了惧怕之心,但是为了能够在冯府中安生立命,她不得不与常氏维持表面的母女关系。

    “你还有命回来!”常氏冷冷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险才把你的命救来,你就这么不珍惜!”

    “我……”冯润刚想解释就被常氏打断。

    ”冯府上下谁不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弟弟常年不在府中,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你真以为冯漪把你当做姐妹吗?你太天真了,博陵长公主教出的是什么样的子女我比你清楚。那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佛口蛇心,如果不是我把她斗垮,她能这么老老实实地吃斋念佛。”常氏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一一下次再丢了性命,娘可救不了你一一”常氏说完把冯润拉过来,摔不及防地趴在她的肩上,竟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