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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清河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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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过了许久也没见冯漪回来,冯润只好穿过人群去找她。等到冯润追上冯漪时,发现她已经成功制服了那个狡猾的小偷,正使劲踩着那小偷的背,以防止他偷偷逃跑。有好事者看着她敏捷的身手情不自禁的拍手叫起好来。冯漪听到了也愈加得意,在瞥见冯润的脸之后,便开始大声呼朋引伴:

    “姐姐你快来看——我抓住他啦!”

    大概是混了一半鲜卑人的血统的缘故,冯漪的体力好的惊人,从小上坡下水,“为非作歹”,从没听过她喊过一声累。冯润才跑了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冯漪这个臭丫头难道已经忘了刚才的糗事了吗?冯润无奈地瞅着她双手抱拳对行人“谢谢”“谢谢”说个不停,便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多谢女侠相助。”站在人群中的少年讪讪地冲冯漪作了个揖,发现冯漪看着自己便瞬间羞红了脸,低下头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你的钱袋?哇哦——好沉,怪不得那家伙冲你下手,啧啧!”冯漪跳到他跟前,发现少年低下头就好奇地凑上前去,两人的脸快贴在一起了。

    “我——不——钱袋”那少年只闻到一股少女的幽香袭来,不由得春心一荡,默默想着,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吧,不,是千里姻缘一钱牵。虽然内心极想结识眼前这个娇俏少女,却奈何自己不争气舌头牙齿打架,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只好把头埋的更低了。

    “呆子,你的鞋上有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懵懂少女也盯着他的鞋子摇头晃脑地看个不停,并未觉察到少年正痴痴傻傻地注视着她的侧脸。

    冯漪伸长着脖子,几缕青丝撩过少年泛红的脸颊,露出颈部一片初雪般白皙的肌肤。少年目光触及,明显愣了一下,连退了好几步,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你怎么啦,我有这么可怕吗?”冯漪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涨红了小脸,步步紧逼,少年却步步后退。心智未开的少女哪能明白春心萌动的少年的酸涩心意呢?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冯润赶忙上前分开两个脸色过分红润的小人儿。在少年磕磕绊绊地叙述中,她得知了他是清河崔氏崔元孙的仲子崔敬默,他听闻今日洛阳白沙寺附近的近山楼有竹林诗会,不惜千里迢迢从平城赶来参加。

    竹林诗会?必定是群贤毕至,高朋满座。若陛下亲临,必定会排除万难前往此处。始光三年,在世祖皇帝当政时期,北伐归来之后就在京都东部修文庙,建太学,祭祀孔子,以颜渊配飨,好让鲜卑贵族子弟能时常去此处诵读儒家经典。因此,陛下幼时起就极其尊崇儒术,读起《大学》、《中庸》更是三天三夜手不释卷,七岁时就能对儒家经典名篇倒背如流。林荷衣本身就是汉家女子,自小就服侍皇上的衣食起居,耳濡目染也对儒家文化非常感兴趣。既然有幸得到这个消息,冯漪也略通汉语,自己今日一定会去探个究竟。怎料没等冯润问出口,天性好动的冯漪就脱口而出:“诗会?是不是人很多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冯漪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带我去,带我去,我要去嘛!”她嘟着嘴,像荡秋千一样把崔敬默的手荡来荡去。

    崔敬默偷偷瞥了冯漪一眼,摸了摸红彤彤的耳朵,说道:“如果两位姑娘喜欢的话,就跟着小生一起去吧。只是你们得提前准备好一身男子穿的汉服。”

    “呆子,你真是个好人啊!”顺利得逞的冯漪活蹦乱跳地围着崔敬默转了好几圈,“对啦,还没喝馓子鱼蓉汤呢?我就请你喝汤作为回礼吧!”

    他们三人就一起去西街喝了馓子鱼蓉汤,只是冯润东看看西逛逛浪费了很多时间,等到达李二子的摊子时,鱼蓉汤只剩下一碗了。冯漪提议三个人一起喝,只是三个大人拿着勺子对着一碗实在是太过滑稽。但冯润和崔敬默的再三推辞,都被冯漪再四否决掉了。三人只好按照冯漪的心意喝起汤来。

    馓子鱼蓉汤果然是又香又酥,酸辣可口,冯润也想大快朵颐地大吃特吃,可只是汤只有一小碗那能够三个人喝呢?为了能让冯漪多喝几口,冯润不自觉得喝了两小口便停了下了手中瓷勺,抬起头来才瞅见崔敬默从开始到现在从没动过碗里的汤。这青涩的少年正望着冯漪的脸出神,两朵红云又飘上了他稚嫩的脸颊。

    看来崔敬默和她怀有相同的想法呢。只是这个少年笨拙的爱意能够传递到少女的眼底吗?可惜自己的妹妹只对碗里的鱼肉感兴趣,头也不抬地继续狼吞虎咽着。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冯润心不在焉地用完晚膳之后,便借故腹痛匆匆离席,去冯漪的房间换上直裾和短褐,抄小路逃离了冯府。

    洛阳的晚市居然比早市更加热闹——白天是鲜卑人的洛阳,而夜晚则是属于浪漫的汉族百姓。

    习习凉风将漫天的烟花吹散,如千树万树的花开,漫天繁星如雨般落向洛阳城中。冯家两姐妹从没见过如此盛景,冯润被震撼地目瞪口呆,而冯漪则尖叫着四处乱窜:“呀,姐姐,这些火流星不会烧到我的头发吧?”骁勇善战的拓跋鲜卑将火药用作残忍的杀人武器,而生性浪漫的汉族人民则把它做成火树银花。

    街头卖艺的人更是各擅其能,钻火圈、胸口碎大石、摔跤比赛……应有尽有,各路吆喝声不绝于耳。每个酒楼门口都挂着个竹板,写上今日的招牌菜,有葱泼兔茸、割肉胡饼、沙鱼两熟、金丝肚羹、点羊头……真叫人琳琅满目,应接不暇。若囊中羞涩,各家小摊上都有拿得出手的特色小吃:梅花包子、脆筋巴子、笋蕨馄饨、灌浆馒头、炒银杏果子……光闻闻就是莫大的享受。

    “哪儿来的俏郎君,让姐姐我香一个——”刚刚还蹑手蹑脚的冯漪在离开冯家不远后故态复萌,轻笑着调戏起冯润。在如水的月光下,她上下打量着穿着男式汉服的姐姐,粉面红唇饰以宽衣广袖,有种刚柔兼济的美感,在幽幽月光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别不正经了,小丫头,这么多好吃的堵不住你的嘴。”冯润看见冯漪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地表情,赶忙离得她远远的。俩人你追我赶,在烟花下留下一片笑声。大约隔了一条街,冯漪远远地就看见崔敬默瘦削的背影,便冲着他又是摆手又是大喊大叫。

    冯润只是和崔敬默寒暄了两句,就直截了当地提出前往竹林诗会的事情,崔敬默热烈地注视着冯漪说道:“冯漪姑娘不多转转吗?”不解风情的冯漪吃着羊肉馍馍,忙摇了摇头,看都没看崔敬默一眼。

    看来崔敬默以后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啊,冯润默默看这俩人,还有什么能比两情相悦更教人喜悦的?

    没来得及借几盏灯笼,只迎着今夜的朗月清风,三人便行色匆匆上了路。走了大约两里路来到洛阳江边,再乘半个时辰的花船就来能抵达近山楼了。

    看着花团锦簇的船只,冯润顿时明白了今夜之行对于崔敬默的重要意义,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崔敬默的一份心血恐怕是付之东流了。。

    通往近山楼的小路旁边的银杏树挂满了灯笼,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另一个集市。在近山楼外,就能听见人声鼎沸,丝竹管弦,声声入耳。

    “王子挺秀质,逸气干青云。明珠既绝俗,白鹄信惊群。才世苟不合,遇否途自分。空枉碧鸡命,徒献金马文。”

    里面有个醉醺醺的声音正激情昂扬地作起了诗。

    刚走到松涛厅的门口,就闻到一股酒气扑来,但是并不难闻。

    “常兄,好诗好诗——”满座鸿儒都笑着拍起手来,冯润细细扫了眼屋中的摆设,杯盘狼藉,酒樽东倒西歪,酒水撒了一桌。

    “不如再听听这一首如何。长卿有艳才,直至不群性。郁若春烟举,皎如秋月映。游梁虽好仁,仕汉常称病。”这位已过而立之年的布衣男子,说得兴起便拿起酒壶直接倒入嘴中,手摇摇晃晃将酒都撒在了胡须上,男子擦也不擦继续吟道:“清贞非我事,穷达委天命。”说完就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常兄——你别——哎——”身旁长着酒糟鼻的少年赶忙用袖口帮他擦起眼泪来。

    冯漪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蓄着胡子的男人哭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笑声在哭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满堂的文人雅客都将目光锁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小姑娘,有什么好笑的?”刚刚安慰那位常姓男子的酒糟鼻少年立马站起来目不转睛瞪着冯润。

    崔敬默立马站到冯润身前,挡住了炯炯目光。似乎是找到了靠山,冯漪立马回嘴道:“我笑你们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冯润赶忙捂住冯漪的利嘴以防她再惹是生非。文人雅士多为性情中人,行人做事皆率性而为,但是凭这么点小事就为难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太不符合君子之道了。看来竹林诗会也不过如此,冯润顿时兴趣减半。

    ”你笑我们酸,我还笑你擅呢!一进门就闻到你浑身的羊肉擅昧儿,我们这儿不欢迎北夷鲜卑人。言之前,有多远滚多远!”酒糟鼻少年或趁爷发火焰更足了,开始变本加厉地羞辱他们。情七飞冯漪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不远处的空中爆开烟花一朵,把整片天空照的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