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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防盗]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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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进入一刃前,尾幽的生活水平就只能用很一般来形容了,甚至曾经出现过让尾雉孤注一掷的打算。

    原本凭着尾雉的性格和能力,两姐妹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但麻烦就麻烦在尾幽的身体上,而尾雉承担起这个家时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按照安息地上的规定,岛上的女孩子如果年龄在12岁以下,家中无人监护,没有同胞兄弟,或是同胞兄弟尚年幼的,先知帐会在充分听取她们个人意愿的前提下,为她们安排适合的收养家庭,并且按时给予相应的“成长供给”,直到她们年满12岁。

    但那时未满12岁的尾雉却回绝了先知帐的提议,这之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尾幽的“特殊体质”,所以尾雉不能让任何的“外来人”参与进她们的生活中,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尾雉的要强性格了,她不仅不愿意她和尾幽被收养,甚至连先知帐的那些“成长供给”都是不愿接受着。

    每次面对说服尾雉这种半大的女孩子都是先知帐最头疼不过的事了。

    这岛上的孩子们碍于生存条件、生活环境等等种种的因素,自我意识从来就是过早的抬头了,那人格上也全都是一概的过早独立着,很有自己的一番主见,旁人是很难去扭转的,于是每次一接到触到尾雉这种倾向的半大孩子,先知帐就只能是采取“中间选项”了。

    所谓“中间选项”就是在开始的三个月,他们会每隔两周来“体恤”一次,来察看着这些女孩子的生活情况,如果她们是不能完全自立的,先知帐会对其进行再次的规劝、说服......但如果她们是的确可以自立的,那先知帐会逐渐的减少“走访”次数,并拉长间隔周期,直到期满一年后,先知帐将正式认可她们的个人意愿,完全给予她们权利。

    那么收养家庭暂时可以再议,但这份“成长供给”却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这要视你的家庭条件而定,而尾雉与尾幽当时的生活条件,无论是俩姐妹居住的帐子,还是她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在必须接受的范围之内的,所以这个她们是不能拒绝的。

    无论如何,那时性格坚韧、极其要强的尾雉终于是带着尾幽摸爬滚打的撑过了第一年,也得到了先知帐的正式认可,而等到尾雉年满12之后她就在种植园找到了一份相当合意的工作,这原本是很让尾雉开心的事,可是随之产生的问题也接踵而来了。

    那就是只要是去工作她就必须要离开家,离开尾幽,可当时尾幽的年龄正是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时候,尾雉是无法安心放她一个在家的,于是尾雉就只能把尾幽带在身边去工作了,但即使是这样去看着,这样去紧着,还是出了一件事,虽然这只是个“小插曲”,但它却导致了尾幽怎么都不肯再去种植园了。

    当时的尾雉只是忙的走开了一下,去照应着不远处的人手,尾幽就被一个临近的大姐姐叫了过去。

    那个大姐姐笑眉笑眼的打量着小尾幽,越看越喜欢,她先是往小尾幽的嘴里塞了一颗甜甜的樱桃,然后就要尾幽帮忙自己一起抬个东西。

    那是一只很大的木箱,里面装满了种植园里的丰收,其实这个女孩子真是好意,她眼见尾幽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孤零零的小愣着,就想叫她过来玩会儿而已,因为一般赶上这种抬重物的活,像尾幽这种年纪的孩子总是会特别的兴奋,充分展示着他们的小神力,并且一脸小认真的表情,全都是特别可笑又特别可爱着。

    但是尾幽却看着那个大木箱呆住了,脑子里只剩了那个姐姐反复不断的声音:小妹妹你怎么还愣着呀,抬呀,快抬呀,动呀你,你怎么啦,你怎么不动呢,说句话嘛,你来点帮姐姐抬一下嘛,姐姐要哭啦,快点抬呀,你一定行的,来呀......

    尾雉无法去责怪那时的女孩子,毕竟人家又不清楚她们尾幽的情况,只是想逗逗尾幽而已......但那晚回家后的尾幽却没有吃一口东西,无论尾雉怎么去哄她,怎么去逗她开心,小尾幽的情绪都十分低落。

    这件事后尾幽就再也不肯去种植园了,不止是种植园,女孩对一切的劳作场所都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总之一路过这些地方她就会躲得远远的,好像那里有洪水猛兽似的。

    无论尾雉如何的死拉硬拽,尾幽都会拼命的去反抗,即使是尾雉把她硬拖到了种植园,只要一眼不到,女孩就会逃跑,经过的无数次的折腾,尾雉是屈服了,尾幽那性子实在是太倔了。

    那之后的整整一年,尾幽都有点小自闭,直到一年之后尾幽终于是又愿意往帐子外跑了,但遗憾的是劳作场所这类地方尾幽依旧是严重的排斥着,而她跑出去的目的地是同龄孩子们游戏的场所,这让尾雉才放下的心又高高的悬了起来,那时的尾幽很有一番小行动力,很多事是尾雉无论怎么反复着去强调、去重申,她都不会听的。

    只要尾雉一眼看不住,尾幽就会往半大的孩子堆儿里扎,好奇着他们的一切,所以那小屁股上是没少挨尾雉巴掌的,但是女孩就是“宁死不屈”、“百折不挠”着。

    尾幽就是怎么都受不住那些“诱惑”,看着大家在一玩,在一起闹,她就是想要去靠近,即使不能去加入,站在旁边看看也是好的嘛。

    尾幽那时每天最盼望的就是阿姐的“外出”了,然后就是她自己的“外出”了,只要是扎堆到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里,尾幽就觉得找到了“组织”,即使是不参与,就只是站在旁边傻看着、傻乐着,尾幽也觉得特别的兴奋......

    但这却给尾雉带来了沉重的苦恼,那时尾雉每天最担心的就是尾幽的各种“重伤”,比如被别的孩子骑到身上压成薄饼,比如被别的孩子招呼上一巴掌拍成了薄饼,比如被别的孩子抡起一拳砸成薄饼,比如被别的孩子飞起一脚踩成薄饼......

    那时在尾雉的眼里最可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异兽,而是各种四处乱窜的半大孩子,以及......薄饼。

    而这种终日里惶惶不安的日子,尾雉坚持了差不多一年就再也承受不住了,正常的工作尾雉是完全无法安心的去从事了,每天从她一离开尾幽开始,那颗心就是高高的悬着......尾雉终于是放弃了种植园的工作,开始了对尾幽全天候的看管以及监视。

    在最开始的两个月还好,至少还有自己平时的积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用度就越来越捉襟见肘了。

    她们要怎么办呀,她们姐妹俩要活着呀,要吃饭呀,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那不用等那些孩子来出手,自己就要把尾幽饿成薄饼了,而尾幽现在的年纪正是需要补充营养、长身体的时候,再说万一尾幽要是还有希望呢,万一她的印记还能出现呢,万一想长印记就是需要多补充营养呢......

    总之那时的尾雉迫于生活上的压力每天就是胡思乱想着,各种不成逻辑、没有根据的事全都搭上了边儿,尾雉只坚定着一件事,那就是她绝不能让自己的阿妹饿肚子!别的孩子能补充上的营养她的阿妹一样都不能少!

    但是要她去向先知帐请求帮助......她绝不!

    她们家虽然只是岛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但也一直是挺胸抬头、自力更生的活着,要她去找先知帐拿救济,尾雉宁死也不会去伸这个手,自己的尊严也许在别人的眼中一文不值,但这却是她最丢不起的东西,她有手有脚,生活就要自己去争!

    在那段日子里尾雉被生活压的憔悴不已,人就开始了魔障,每天离开尾幽去工作,直到晚上才能回家,日复一日着,等到尾幽完全体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至少还要再熬一、两年,她熬着无所谓,但如果哪一天真出了意外,如果尾幽真出了事她要怎么活呀,她还能活吗,她只有尾幽这一个亲人了,她就是她的命呀......

    但如果是只需离开一次呢,虽然这一次需要一个月,但只需要一个月她们就可以全年无忧了,如果再只是保证了尾幽一个人吃的好,自己和其他的用度一概从简,那也许支撑上个一年半都是不成问题的,那时的尾幽也大了,足可以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了......

    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太值得了!!

    只要她能确保尾幽在这一个月里乖乖的待在帐子里,乖乖的远离着人群,就这一个月,只要这一个月,搏一把!快刀斩乱麻!她忍受够了钝刀子磨肉、心惊胆战的日子了!

    进大队!她要进大队!去异兽场拼上一月,带着耀骨回来,她和阿妹一年的生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她就不信凭她手里的刀剔不出那群杂碎的脊梁!

    那时的尾雉毕竟也年少,遇到一时过不去的想法人就难免走了极端,那时尾雉的眼里就只剩了那些火红通透的今,脑子里全是疯狂和不切实际的行动计划......

    结果在一天清晨,尾幽醒来之后就发现她的脚腕上被锁了沉重的铁链。

    尾幽疑惑的看向了坐在一旁、面色凝重的阿姐。

    “尾幽,你不要怕,也别担心,你听阿姐说,阿姐是不会一直锁着你的,就一个月,就这一个月,帐子里有足够的水,我在那些坛罐里给你腌了肉和菜,全是你平时爱吃的,桌子上还有脆饼,足够你这一个月的了,阿姐要离开一个月,这一个月你都要待在帐子里,就这一个月,等阿姐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咱们再也不用分开了,你放心,阿姐一回来就给你打开链子,然后就再也不会锁着你了,阿姐和你发誓,就这一次,就这一个月,你要乖,要.......”尾雉还没说完就被尾幽打断了。

    “你还会回来吗,你要是不回来,我去哪儿找你?”尾幽直直的看着尾雉。

    尾雉的心被抽出血,是呀,她如果回不来呢,那尾幽要怎么办,即使自己再有把握,即使她再坚信着自己是能做到的、是可以做到的,可是万一呢......她死到是一了百了,尾幽要怎么办呀,如果别人如果欺负了她谁来护着她,谁会替她去出气,她哭了谁又会心疼她,谁会把她抱进怀里哄着、乖着,除了自己又有谁会豁出命去为她......

    “你回不来我就砍了脚进去找你。”女孩低着头盯着脚上的链子低沉着。

    “你说什么呢!谁教你的!!”尾雉激动的冲到尾幽面前,一把扯过了女孩的肩头。

    抬起头的尾幽满脸都是眼泪,小脸皱成了一团:“我以后会躲着人的,我会躲的远远的,你别去那儿,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别去那儿......”尾幽死死的抱着尾雉的腰,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尾雉愣着,人木呆呆的空了......尾幽是从来不会服软的,巴掌挨的再重她也只会咬牙挺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自己低头认错,第一次和自己道歉,第一次哭成了这副样子......居然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呢,为什么要是现在呢,怎么就是现在呢,她怎么能这样呢,自己明明都决定好了呀,自己明明都下了决心的,可怎么就是这么的难呀......她怎么就是这么的舍不下呀......

    尾雉圈紧了尾幽,眼泪就流成了河,是自己错了,错的人根本就是自己,自己简直就是疯了,没有本事照顾好阿妹,还要把她像牲口一样的锁着、拴着......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俩姐妹就这样抱在了一起,在帐子里哭成了两个“水人”,也许是因为得到了宣泄,尾雉这段日子的压力随着眼泪流了出去,人也清醒的多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和阿妹在一起啊,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自己尾幽一个人是不行的,自己必须要看着她、保着她。

    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没有到,她会有办法的,总会有条活路的......

    帐子里的姐妹俩一个劲儿对着抹眼泪,一个劲儿的发泄着,帐子外的呼唤声却一声高了过一声,尾雉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希望对方能马上走人,别来打扰她们的“家庭时光”,但是对方似乎很确定帐子里有人似的,就是不肯放弃着,坚持不懈着。

    “谁呀!烦不烦呀!谁呀!!”尾雉气的不行,她和阿妹这儿正拉近感情呢,这是哪个没眼色的货,怎么也不挑挑时候呢!

    尾幽被尾雉的那种样子逗的破涕而笑,然后尾雉就也跟着笑了,她拿出钥匙塞给了尾幽:“你个小东西又赢了,自己开吧。”

    尾雉狠狠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恢复了平时的高傲劲儿,挺胸抬头的掀开了帐帘。

    尾雉一走出帐子,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小子,和对方那张令她微愣的脸,这个小子是自己不认识的,至少在尾雉的记忆里她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

    “你是?”尾雉看向对方疑问着。

    “你、你这是怎么了?”对方看到了尾雉那微肿的眼圈,红红的眼睛就觉得女孩这是哭过了:“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对方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的激动。

    “你滚蛋!谁哭了!你才哭呢!你是谁呀你,我认识你吗!”尾雉那小腰板挺的直直的,拧着眉、瞪着眼,一副准备随时“开战”的架势。

    对方看到尾雉的那股劲儿就瞬间蔫了,无比失落的磨叽着:“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呢......”

    “臭小子,姐姐没时间和你在这儿扯淡,你没事就滚!”尾雉从来就烦这种没话找话、磨磨唧唧的臭小子。

    “我不滚!我就是、就是那天、那天你给了我吃的那个......”对方伸出了掩在身后的一只手,将手里的食盒对着尾雉晃了晃。

    尾雉看着那个食盒就眨了眨眼睛,这个食盒的确是她的没错,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呀......

    “啊!你是那个猪头!”尾雉醍醐灌顶着。

    “什么,谁猪头呀,什么猪头呀!”绣翼听尾雉这么一形容整人都不好。

    尾雉看着对方的脸就是笑了个前仰后合,想不到那个猪头居然是长这个样子的,这可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这差别也太大了......

    那是个一如往常的日子,尾雉趁着午休的时间又跑回了家里,撩了一眼尾幽,确定尾幽安安分分的栖在帐子里,她才马不停蹄的给对方折腾了几样可口的小菜,照旧叮嘱了她几句,才着急忙慌的往自己的食盒里随便盛了点,赶回了种植园。

    结果走到半路尾雉就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子横在了路边,这种“景色”在安息地上实在是太常见了,每天都在上演着,但是眼前这“条”吧......这也太惨了,怎么看怎么像具“尸体”呢......

    尾雉蹲下了身子仔细打量着,这人该不会是真死了吧,在安息地上就是这样了,小子们拉架斗殴伤成狗那都无所谓,但要是真闹出了人命,那这在哪都是件事了,这里也是一样的。

    尾雉看着对方那浑身上下的血呀,就是下不去手了,她把食盒放到了地上,捡过了一旁的树枝,对着“这条”就开始了戳,一戳、两戳,对方都是毫无反应的。

    哎......尾雉在心里叹着气,看来是真的玩完了,她就不明白了,这死在异兽场叫不得已,那这死在拉架斗殴上叫什么呢,这就是不计后果的冲动嘛!

    小子,你先在这儿平静会儿吧,缅怀一下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我替你去上报个先知帐,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埋你啦......

    尾雉刚想拿起食盒起身走,地上的“尸体”就突然扑向了食盒,一把抢进在了怀里。

    “我去,你没死呀,你想吓死人呀!”尾雉被惊的一抖。

    对方看向尾雉后就眨巴了眨巴眼睛,跟着就呆傻了起来。

    哼,一副傻像,尾雉在心里嫌弃着,伸出了手:“把我东西还我。”

    满面是血的“傻子”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打开了食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哈,你当我不存在吗:“啊!你个臭小子!”

    尾雉一出手就是扯住了对方的头发,死拉活拽着,可是完全没用,对方就跟没有痛感似的,反而加快了速度,风卷残云着使劲巴拉着食盒里的饭菜。

    “我吃完了,真好吃。”对方抹了抹嘴,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食盒。

    尾雉看着那食盒边缘上沾的血就是一阵恶心,起了身抬腿就走,可是她的人才走出了两步,就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连她的东西都抢简直太人性了!

    尾雉冲了回去,对着呆坐在地上的审视着食盒的傻子,就是一通狠踹,嘴里面嘚啵着:我让你抢,我让吃白食,我让你吃!你个臭小子!

    而对方就只是护着食盒也不反抗,身上跟不要钱似的随便尾雉来招呼。

    第二天尾雉又从这里路过,眼前就冲出来了一个猪头,左挡右挡的不让她过。

    “找死是吗?”尾雉瞪向对方。

    猪头将昨天的那个食盒递到了尾雉面前:“这个、这个还给你,我洗干净了,我洗的很干净的。”

    “哦,原来是你呀。”尾雉一脸嫌弃的看着猪头,这人现在还没昨天一脸是血看着顺眼呢,这是养了一个晚上了,脸上的伤该肿的全肿起来了呀。

    “我不要了,你丢了吧。”尾雉一甩头就跨过了对方的身边,只留了个高傲的小背影。

    然后一连几天,猪头天天都来,每次见面都是同样的一句话:这个还给你,我洗干净了。

    但尾雉后来就没拿正眼去看过对方了,东西也从没接过手,开玩笑,臭小子用过的东西她尾雉怎么还能再去用,看着都闲扎眼。

    再后来她就没有见过那个猪头了.....

    绣翼看着眼前的尾雉脸上就泛起了微红,低着头腼腆着:“那之后我就进了场......我本来一回来就是想来找你的,可是,我、我那个、养伤.....”绣翼结结巴巴着,心里暗恨自己这不是傻吗,怎么一对上她就只会说大实话呢,哪有小子在姑娘面前提自己受伤的,这不是太没脸了吗,哎,要是能把这句话收回来就好了,他可真是笨呀他......

    “嗯?”尾雉从回忆中清醒了出来,这人怎么弄得跟自己很熟似的,诶,先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啊?那个,我之前跟着你......回来过的。”绣翼小声着。

    “啊!你敢跟踪我!”尾雉大呼小叫着。

    “不是、不是跟踪,是、是保护你,是护送你。”绣翼语无伦次着。

    “行了行了,你别废话了,你就说什么事吧,又是还我这个吗,你这个人也真奇怪,好了好了,我要了行了吧,你快点走吧。”尾雉不耐烦着,说着就伸出了手要去接过那个食盒。

    但绣翼却飞快的把食盒藏到了身后。

    “我说你什么意思呀?”尾雉不满的看向了对方。

    “不是,我、我还了你这个,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绣翼磕磕绊绊的说着。

    “你来找我干嘛呀?”尾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对方。

    “我、我来找你、找你......吃饭,吃饭呀,我来找你吃饭呀。”绣翼总算是给自己靠了条大路。

    “你脑袋是不是还伤着吧,没毛病吧你,给我滚蛋!”大猪头!神经病!尾雉转身就要回帐子。

    绣翼赶紧闪身挡到了尾雉的面前,急急的开口着:“我不会让你白给我做饭的。”说着就从腰护里取出了钱袋,塞进了尾雉的手里:“这些都给你,每天一顿饭,这是一个月的。”

    尾雉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钱袋,恍惚着就打开了,那里面是满满的一袋子的今,沉甸甸的直压手,那火红通透的颜色,那一根根长条的形状......

    尾雉慢慢的抬起头,两眼发直的看向了对方:“你的意思是雇我给你做饭?雇我给你做饭吃?”

    “也不能说是雇,就是、就是你那天食盒里的饭特别好吃,我还想吃.....那些是你做的吧?”绣翼胡乱的紧张着。

    “是,是!当然是我做的了!你觉得那些好吃?”这次换成尾雉胡乱紧张的盯着对方了。

    “好吃,太好吃了,我特别爱吃。”绣翼连连的点头。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自己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呢,她可以做厨娘呀,安息地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群大懒蛋呀,凭自己的厨艺,那还有个拿不下的,这简直了......这样自己只要在家里就能搞定了,更可以随时看顾着尾幽!

    “我、谢谢,我谢谢你呀,我一定好好的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什么都会做,只要是你想吃的,我每天换着花样,我保证一个月绝不会重复。”尾雉开始了品质宣言,激动的扯住了绣翼的双臂,人开心到直跳。

    “不、不谢!不用那么的麻烦,你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就行了。”绣翼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的笑脸,以及对方这种兴高采烈的样子,眼前的女孩笑起来真是太有感染力了,真是太暖了,*辣像夏日一样,闪的你睁不开眼......绣翼不由自主的跟着尾雉热烈了起来,人欢快的笑着。

    “你住在哪,我每天一做好就给你送过去,我跑着给你送过去,我保证送过去时一定是热腾腾的。”尾雉再次开始了拍胸脯的品质宣言。

    “别、你别跑,千万别跑,我来取,我自己来取就行,那就、就晚饭吧,你告诉我时间,我自己过来取就行。”绣翼急着道。

    “你愿意自己来取吗,真的吗,太好了,那太好了,这样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出去了。”尾雉开心的絮絮叨叨着。

    这两人一定完时间,尾雉就风一样的冲进了帐子,一把将尾幽抱进了怀里:“宝贝儿,咱们再也不用分开啦,阿姐有办法了,以后阿姐每天都能陪着你了,你看、你快看这个。”尾雉激动的把钱袋塞给了尾幽。

    尾幽呆愣着看着钱袋里的今,又看了看兴奋到脸色泛红的阿姐,那时的尾幽第一次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个......阿姐就要和自己分开了......

    从此以后尾雉就正式经营起了厨娘这份事业,而尾幽在尾雉眼里也乖巧了很多,女孩言出必行着,再也没有往孩子堆里扎过。

    俩姐妹的日子虽然依旧是过的着急忙慌的,生活上也是要精打细算着,但尾雉却已经是很满足了,她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再也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了,自己的阿妹就在眼前,只要是看着她尾雉就觉得每一天都充满了安全感......

    原本尾雉是计划的很好的,她要多发展有一些顾客,只要东西够美味、订价又合理,就不愁没有生意可做。

    可是现实总是与理想相去甚远着,因为总有人会挡尾雉的道儿,而这个人就是绣翼了。

    只要尾雉发展上一个新的吃货,没几天这个人肯定就会莫名其妙的取消“合作”,而绣翼的脸上、身上就会挂彩,那浑身上下的伤就是愣是没断过。

    次数多了尾雉就生疑了,而绣翼那边却从晚饭发展到了午饭,最后连早饭他都不放过了,吃全一天,顿顿不漏着,时间长了尾雉再粗枝大叶也明白了,她又不傻,绣翼那些言谈举止,还有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我以后不给你做饭了,你别再来了。”尾雉看着绣翼开口道。

    “为什么呀?!”绣翼惊慌的看向尾雉。

    尾雉一把撕开了绣翼的上衣,鲜亮的新伤就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尾雉冷笑着:“绣翼,你真的当我是白痴吗?!”

    绣翼低着头,咬了咬下唇:“我不想你那么的辛苦,一天到晚全扎在帐延里,从早到晚的忙个不停,每天那么晚才能睡,第二天又要起的那么早,还要不停的熏着油烟,还有尾幽,也跟着你跑前跑后的,每天不停的洗菜、切菜......”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阿妹吗?你是说我让尾幽吃苦了?!”绣翼这句无心的话却正中了尾雉最在意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尾雉,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开始......我每一天都想看见你!!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我也会帮你好好的照顾尾幽的,我会拼的,我会让你和尾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我的身手已经越来越好了,等着我这次进了场,我一定能拿到更多的......”

    “你别说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能自力更生的活着,即使是有一天我嫁了人,我也能自力更生的活着!至于尾幽,你说得对,从今开始,我不会再让她进帐延,我的阿妹我自己会照顾好!你滚吧!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都不准再来了!!”尾雉死死的瞪着绣翼,双眼里全是喷火的愤恨,疯了似得将对方赶出了帐子。

    尾幽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那天的阿姐哭了一整夜,她从没见阿姐这么的伤心过,自己用尽了方式去乖着阿姐,扯她的衣角、学着阿姐安慰自己的样子去摸她的头、去拍她的背......可是这些全都没有用,反而只会让阿姐哭的更凶、更伤心,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尾幽都再没见过那个叫绣翼的斯文哥哥。

    直到有一天尾雉冲回了帐子,人趴到床上哭了个死去活来,尾幽才知道那个哥哥受了很重的伤,人一直昏迷不醒着,而她们的家里就出现很多今,那些今全被铸成了心的形状,好看的不得了,那些全都是阿姐的宝贝,阿姐每晚临睡前都会去挨个的摸上一遍、数上一边。

    再后来阿姐就只给那个绣翼哥哥一个人做饭了,绣翼哥哥在她们的旁边撘了帐子,一日三餐全吃在她们家里,阿姐每天和绣翼哥哥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笑......

    这俩个人的笑很奇怪,那就是绣翼哥哥笑时阿姐会恶狠狠的瞪着人家,等人家不笑了乖乖的低下头时,阿姐反而就笑了,偷偷的笑着。

    第二件事就是吵......

    阿姐: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现在的生活就可以了,只要咱们吃的好就足够了,你是觉得咱们现在吃的还不够好吗,还是你现在觉得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绣翼哥哥:好吃,你做的饭一直都特别好吃!咱们现在吃的是挺好的,但你和尾幽已经很久没做过新衣服了,再说哪有男人除了任务外就不进场的,大家平时闲了不是全往里面扎吗?

    阿姐:我不管别人,我就管你,你不准去,我和尾幽都不喜欢新衣服,我们姐妹全都天生丽质,不需要那些有的没的!

    绣翼哥哥:巴拉巴拉巴拉巴

    阿姐:巴拉巴拉巴拉巴

    第三件事就是打......

    阿姐:你还敢跑,你给我过来,谁让你又偷着进场的!

    绣翼哥哥:我没去呀,这些是我在路上捡的,真的!

    阿姐:你当我傻吗!

    绣翼哥哥:好、好,我说实话,这些是朋友的,是我一个朋友的留下来的......遗产,是遗产!

    阿姐:来,你过来,来!我现在就让它变成你的遗产!

    然后就是绣翼哥哥的惨叫......

    总之尾幽一家的生活在很一般的水平线上稳定的持续着,但日子却比以前过的热闹了很多,尾雉脸上的笑容也从没断过。

    再后来就是绣翼哥哥又不见了,阿姐再也不会笑了,半年之后尾幽再见到绣翼时对方变了很多,安静了很多,也沉稳了很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阿姐再也没有追打过绣翼哥哥,但阿姐又开始笑了,而阿姐那种笑的样子变得特别的甜人,特别的......幸福。

    绣翼哥哥有了新的名字,他从绣翼哥哥变成了智隐哥哥,他做了先知,他和阿姐撘了帐子,成为了自己的大兄......

    先知帐的生活是朴素的,先知们的供给中是没有今的,更没那些专供品,他们有的只是生活必需品,有家室的先知会额外得到一份供给品,但是这里却不能包括尾幽的,在安息地上,任何岛民在遭遇了逆境时都可以向先知帐请求帮助,只要情况属实并合理着,都会得到相应的充足供给,但只有先知们自己没有这个权利,他们的生活永远只能是朴素着,被严格限定着。

    于是尾幽正式成为了拖油瓶,可无论家里的条件怎么一般,尾雉和智隐都从没在吃上委屈过尾幽一口,家里最好的食材全是属于尾幽的。

    随着尾幽的慢慢长大,独立就是成了她最迫切的愿望,但各种常规性的劳作,她是名副其实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技能向的行业她也是一样都没有心思着,所以尾幽当初宁死都要进刃做饵,这方面也占了相当的一部分原因,进了刃队就可以拿到先知帐的供给了,自己已经长大了,她要去照顾尾雉,就像尾雉当初拼尽着全力来照顾自己那样,但有一件事尾幽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她即使再怎么去回报,再怎么去努力,她到死都是要亏欠阿姐的,阿姐给她的......她根本无法去回报......

    而以上这些就是尾幽的成长环境了,虽然生活对这姐妹俩来说并不轻松,但尾雉坚韧的性格就像一把巨大的伞,虽然偶尔难免的随风飘摇着,却是一直大张着,从未离开过尾幽的头顶......

    但如果现在放下一切,但就只是从物质生活上来比较,那夏耳几个相比起尾幽来,就是名副其实的金罐里泡大了。

    夏耳家自是不用说了,他的阿爸阿妈全在刃,虽然夏耳对阿爸阿妈没什么印象,但阿爸阿妈的遗产是堆在墙角接着灰的,再加上他上面有着三个阿哥,所以无论是这三个阿哥刚踏入异兽场也好、入了大队也好、拼入刃队也好,夏耳家的“骨头今”就是从没减少过的,从夏耳有记忆起,那些玩意儿就是废料一样的堆在角落里砸着的。

    当然这并不能挽救夏耳幼年的“童工”命运,因为三个浪阿哥奉行的准则是:在外浪花一朵朵,但只要不是想娶回家的女人就决不能插手他们家的“机要事物”......

    于是这些“机要事物”就全归了夏耳了,那些洗不完的衣服、烧不完的饭、打扫不完的乱糟糟......那时阿哥这个称谓对夏耳的来说等同于“混蛋”,三个大混蛋欺凌起他这个“幼小”是全无半点“人性”的泯灭着“天良”......

    所以就可想而知夏耳他们家的生活品质了,那就是守着座金山过了个一塌糊涂、鸡飞狗跳......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夏耳从小是没有金钱这个概念的,在安息上对小子们来说什么是最奢侈的,那必然就是铸武器了,至于那些顶级的铸器手就更是价格高昂了,那时的夏耳是不懂选择与取舍武器的,所以只要是让他的小心脏跳动的那些,那就......铸呗,玩呗,反正他的小手里是绝不能少了这些“小玩意儿”的。

    那小夏耳的这些“小玩意儿”是个什么定价呢,他铸上一件这样的“小玩意儿”又相当于什么呢......相当于尾幽一家丰衣足食的去过上小半年......而这样的奢侈那时的夏耳几乎是每个月都在发生着......

    至于葵晓,那就更是嘚瑟了,相比起夏耳家里的群魔乱舞,人葵晓家里可是相当品质的。

    葵晓是家中的独子,阿爸阿妈全是在刃的好手,从葵晓能嘚啵话开始,在他们家里的话语权就是葵晓排第一、阿妈排第二、至于第三是阿爸还是阿妈的豹子,那就要视乎葵晓的心情而定了。

    阿爸阿妈对葵晓的态度那就是一个字“宠”、两个字“溺爱”、三个字“活祖宗”。

    那时的葵晓就是从不爱笑的,更不会允许阿妈、阿爸胡乱来亲近自己,所以如果是哪天这小子心血来潮的“奉献”上了一次,那就是葵晓家的节日,阿爸阿妈是必须要大肆庆祝上一番的。

    而那时葵晓家最司空见惯的一幕就是......穿衣镜子前站着身姿“挺拔”的葵晓和顶级的制衣妹子,以及葵晓的阿妈。

    每当这个时候葵晓那小身板都会挺得直直的,等到制衣妹把他打理的差不多时,他就便会淡淡的示意向一旁专注着自己的阿妈。

    “儿子!帅!!”这就是葵晓的阿妈了......永远尽忠职守的及时到。

    这就是葵晓家的画风了,葵晓的眼色就是一切的风向标......

    至于希熙,他从有记忆以来是既没见过父母,家里也没有兄弟,但他有一位阿姐,希熙的这位阿姐绝对是翻遍安息地也绝无仅有的存在,空前而绝后着。

    希熙的阿姐是个铸器高手,至于高到了什么程度,那就是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但希熙的阿姐铸武器却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她只给女性铸器,至于男人,那是想都别想,而导致的结果就是希熙的阿姐红遍了整个安息地,四区的女性全都趋之若鹜着,至于那定价更是创了安息地的最高纪录,至今依旧无人能打破着......

    以上大略就是北区这四只的成长环境了,尾幽毋庸置疑成为了这四人中的少数派,但另外这三只却从来都没有觉察过,更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那问题是出在了哪呢,问题就出在了这三只从小并不是普通物质上富足而已,而是富足到了完全没有这个概念,所以尾幽朴素到过分的穿衣打扮,朴素到过分的行事作风.....这三只全都看做了......尾幽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