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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奚脸色越加发沉,“你怀疑是窦聪?”

    “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怀疑是否合理,但那天窦聪在场的时候,表现的确很反常。”贾赦道。

    “这孩子我没见过几面,其性情到底如何,我知道的也并不真切。但若真是这孩子的话,长公主便又多一桩缠心事。今日殿上之举她已经错了,再出事,她便难上加难,倒是可怜。”宋奚说罢,对贾赦道,“不过你却是可以跟我回府了。”

    贾赦问他为何。

    “忘了?春晓和他是好友。”宋奚提示道。

    贾赦恍然点头,他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倒是可以问问宋麓,这窦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有能耐办出这样的事。

    一个十岁孩子,能够通过精神控制成人,并且还把朱氏引导到教主级别,实在不简单。而且这个孩子不仅知道他是《邻家秘闻》的著书人,还晓得发展眼线盯着他,并且学习能力也很迅速。他所发布的《惊天秘闻》的方式,跟《邻家秘闻》初期秘密派发的方法如出一辙。

    若这孩子真的如此关注他,他和宋奚之间的关系只怕也瞒不过他。那么宋麓那里,他应该也会有所防备,希望以宋麓的聪慧可以察觉出端倪。

    这之后,贾赦便别了宋奚,去了御史台。一上午,他屋门槛就快被人给踏平了。

    御史们一波接着一波地来问询贾赦,皇帝那边为何对于他们上表的奏折没反应,他们的奏折是不是在武英殿没有递上去。

    贾赦自然不能直白地跟这些人说,他们的奏折已经被宋奚给画叉扔了,只是委婉的告诉他们,长公主已然跟皇帝求情,皇帝可能要顾念长公主的意思去处置驸马。

    众御史们一听这话,都十分激动起来,这驸马爷丢得是大周皇族的脸,也就是丢了大周的脸,大周没脸了,他们这些臣子如何有脸?而今两位真阳皇子还在,闹出这样的丑闻,这又哪里仅仅是长公主的事,这分明是国之尊严的大事,不能草率处置!

    意气奋发的御史们表示他们一定要越挫越勇,会一直参本,知道皇上有所动摇为止。

    头一拨人这么说的时候,贾赦点点头,也就随他们去了,结果又来了第二拨、第三拨,贾赦耐心耗尽,立时就火了,干脆把这些人御史都打发走,闭门谢绝任何来访。

    梁乐云忙泡了一杯压惊茶给贾赦。

    安静了一个时辰后,秦中路便来了,脸上陪着笑,极尽谄媚。

    贾赦一见他进门是这幅样子,晓得他也是因为那出事儿,摆摆手,打发他赶紧滚了才好。

    秦中路也不走,陪笑着凑过来和贾赦商量,“那些人的确难缠,下官也体会到了。他们见找不了大人,就全跑下官那边去了,实在是闹腾人啊!”

    “这跟我有关系?”贾赦问。

    秦中路闻言,摆出一副苦瓜相,“大人也可怜可怜我吧,就跟我透露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我哪有消息透露给你。”贾赦放下笔,便侧首看着秦中路。

    秦中路一脸惊讶道,“莫不是大人还不知道?那些混账们之所以一次又一次来骚扰大人,其实就是想探大人的口风。”

    贾赦蹙眉,“口风?”

    “便是想从大人口里探知武英殿那边的情况,他们想知道他们的折子是不是都送到了皇上那里,达了天听。”秦中路嘿嘿笑道。

    贾赦闻言脸色更冷了。原来他这些属下们找他,竟然都是因为宋奚,都想着宋奚能通过他们的折子,让他们可以展现才华、规劝皇帝。

    秦中路见贾赦面色有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转移话题道:“现在外面因为《惊天秘闻》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下官劝大人一会儿直接回府,要么去宋大人那里也行。”

    贾赦不解地蹙眉看秦中路。

    秦中路:“京畿府的情况,一点都不比武英殿差,门前围得水泄不通,那些被白莲教教徒骗过的人,听说了名单上有自己熟悉的名字后,都递了状纸,求京畿府还他们一个公道,严惩欺骗他们的妇人。”

    贾赦笑着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秦中路一愣,忙扇自己的嘴巴,“瞧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您是京畿府府尹,这些事您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哪里用我在这瞎操心卖弄。”

    “没有,你的消息倒比我灵通。”贾赦谢过秦中路,便告知他,武英殿那边已经得到皇帝的授意如何处理那些奏折了。贾赦示意秦中路可以告诉那些御史们,省一点笔墨说重复的话,要是琢磨出新鲜花样来,倒是有机会子在皇帝跟前露脸。

    秦中路高兴地应承一声,再三谢过贾赦,便乐呵呵地告退。

    他走之后,贾赦便问梁乐云京畿府是否来人了。

    梁乐云应承,然后便愧疚地垂首和贾赦道歉,“下官本以为大人是心绪不好,得了令便不敢让任何人打扰,故而让来人都在隔壁厢房喝茶等待了。”

    至于刚刚秦中路被放进来了,实在是因为梁乐云品级不够,拦不住生猛活虎的秦中路,再者他也清楚自家大人和秦中路的关系很好,不会忌讳这个。

    “把人叫来就是,你不必自责。”

    贾赦随即听了京畿府衙差回报的经过,点了点头,就打发衙差传话给柳之重,“不管多少人来,办案要实证,说人家骗财的,要拿出骗财的证据,诬告或是随意诽谤冤枉他人,杖责十下之后,痛快打出去。”

    柳之重随后就得到了贾赦的回话,正被各色人等上报来得杂案闹得焦头烂额的他,听到衙差传达的贾大人的话,立刻领会其中的意思。他便随手抽出一个诉状,开堂公审,问了堂下人所告之事为何,可有证据。

    “大人,小人被妇人王氏不明不白的骗了三两银子!求大人做主!”男人跪地磕头道。

    柳之重便让他仔细详述事情经过,跪地的男人便支支吾吾起来,只说自己是受骗,是那妇人忽悠他。柳之重又重复一遍,便让他仔细详述对话经过。男人却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最后柳之重命人将那寡妇叫上来对质,男人才承认他是贪图寡妇的美色,听说她眼下困难,便主动借了三两银子给她。

    “他所言可否属实?”柳之重问那寡妇王氏。

    王氏垂着头,赤红着脸道:“根本不是这样!是他自己说的,让摸一下手,便就不用还了,他就当是做善事接济我。而今手也摸了,又反过来说我欺诈他,呸!哪像个男人!”

    王氏在白莲教也练出胆量来了,对付他这样的男人,自然是毫不留情,也不怕撕破脸。

    男人气得红了脸,指着王寡妇骂她下贱,水性杨花等等之类的话。寡妇气得反骂他是心怀不轨的贼鼠,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之重立刻敲了惊堂木,问男人王寡妇所言可都属实,男人在柳之重的一再警告和恫吓之下,心虚地承认自己好像是说过那样的话。但此话一说出口,他想了想,转而又不承认了,用铿锵地口气坚决表示他没说过,是那寡妇编的。

    寡妇气得便想上手去抓那男人,男人忙心虚地躲闪。

    柳之重便再敲了一下惊堂木,问男人可有借据。

    男人愣了。

    柳之重:“你既是无缘无故借她钱财,为何不留借据?那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作证?”

    男人摇了摇头。

    “既是如此,你告什么,你以为你口空无凭,自说自话就够了,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随你怎么胡诌都可?”柳之重立刻阴沉下脸来,带着怒意,以至于震吓到公堂门口围观的众人。

    柳之重又问一遍那男人,是否还有什么其它证据可证明。

    男人哭丧着脸摇了摇头,转即道:“可是《惊天秘闻》里有她的名字,她既是白莲教的教徒,她自然就是骗我!”

    “《惊天秘闻》是什么鬼东西,你能保证上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信?别说什么本官连听都没听过的《惊天秘闻》,就是《邻家秘闻》也不好使。官府办案岂能儿戏,草率不讲证据?若是哪一天再冒出一本什么书,说你杀人了,本官也要信么?不讲证据,随便将你处死不成?”

    柳之重搁在以前,还真有可能被《惊天秘闻》上的名单所影响,断案有失理智。但而今他可是贾大人培养出来的属下,对于断案要依据实证这一条铁规矩,他一定会谨守,并且万年不动摇!

    告状的男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打蔫的垂着脑袋,嘟囔着自己真的无辜被骗钱了,是那妇人下贱之类的话。

    柳之重:“诬告,扰乱公堂,拉下去,杖十,以儆效尤。”

    柳之重说罢,就拍了惊堂木,算是了结这一案,转即高喊下一个,看看还有谁要告。

    围观的人群以自诩受骗告状的男人居多,见此情况,结合自己的一分析,连忙纷纷撤退,不敢肆意告了。也有之前交了状纸的,这会儿都嬉皮笑脸来求,恳请撤诉。

    柳之重便借机狠狠训斥他们一通,随即便也让他们领回自己的诉状。剩下零星几个,都是有证据的,柳之重处理起来也简单。

    天近黄昏时,贾赦便得了京畿府传来的消息,那些聚集在京畿府门口有半告状半闹事嫌疑的人都已经打发散了,剩下几桩案情不大的案子,柳之重也都妥善处置完毕。

    贾赦很欣慰有柳之重这样能干的属下,一点就透,事情办得干净利索。贾赦应承那衙差之后,便打发猪毛跟着过去,出钱安排状元楼的酒菜,算是犒赏京畿府今天劳累一天的官吏和衙差们。

    来传话的衙差一听这个,顿时疲惫消散,感谢贾大人体谅他们这些小人物,随即就乐呵呵地跟着猪毛去了。

    贾赦则乘车直奔宋府,到的时候,宋奚和宋麓已经在正堂内等着他来。

    贾赦看一眼宋奚,问他怎么样。

    宋奚看向宋麓,让宋麓再说一遍。

    宋麓忙笑着和贾赦见礼,然后道:“父亲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晚辈刚刚把自己所想的所知道的事情都全部交代给了父亲,世伯请放心,父亲一定会和您说清楚。晌午没吃饭,这会儿肚子咕咕叫呢,您听!”

    宋麓说罢,便耍赖地捂着肚子说饿了。

    贾赦知道这孩子是又在给他和宋奚创造独处的机会,真的是太懂事儿了。贾赦当然要领他的情,点头应承,打发他快去吃饭。

    贾赦眼见宋奚走了,转而看向一脸满意且勾着嘴角的宋奚,故意挑衅问他,“是不是你教唆他的?”

    宋奚挑眉,“你看呢?”

    “我看你不敢。”贾赦一笑,坐下来喝口茶,便面色肃穆的看着宋奚,“好了,说正事,宋麓都给你交代清楚了?”

    “得亏你来得晚,我叫他仔细回想,但凡有特别之处都要交代,这孩子倒是实在,从窦聪五岁的事儿开始讲起,桩桩件件,讲了能有大半个时辰,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宋奚抱怨完,转而期待的看向贾赦,问贾赦一会让对于他的辛劳付出是否有奖励。

    贾赦深沉道:“那要看你表现了。”

    “好,那我开始复述?”宋奚问。

    贾赦忙摇头,摆摆手,“千万别,你若是再让我听半个多时辰的话,我耳朵一准儿受不了。今儿在御史台,我被那些难缠的小鬼们闹腾了好几个时辰,耳朵到现在还有些嗡嗡地,到现在还回荡着他们骂窦驸马那几句话。”

    “那我简练一点说,挑一些你可能用到的地方,觉得不够你再问。”宋奚想了下,便和贾赦道,“窦聪五六岁的时候,倒没什么不正常,性情也不如现在这般刁泼顽劣,虽然偶尔任性,还算是个懂事的小娃娃。春晓那会子和他玩的时候,他除了任性抢点东西,倒也没什么别的大不了了。不过春晓倒是记得窦聪把他玉佩摔坏的事儿,那玉佩是长公主之母,已故的吴淑妃给他的,他倒是挺喜欢。”

    “吴淑妃给春晓玉佩?”贾赦惊讶问。

    宋奚应承,“春晓那时候进宫很认生,也心里清楚自己的真正出身并不好,所以在遇到勋贵子弟们之时,便觉得比人家矮一头,缩头缩脑的躲在一边儿伤心难过。那会子我因为宫宴应酬,也无暇东顾,吴淑妃就是那时候出现,抚慰了春晓。春晓后来便和吴淑妃格外亲,很念着她的好。”

    贾赦点点头,转而笑道,“难不得你儿子要从窦聪五岁的事儿说起,合着摔玉佩的仇他还记着。”

    “是如此,便是后来长公主把吴淑妃给自己的玉佩,赔给了春晓,春晓也不高兴,只捧着碎玉哭,后来我叫人好容易将碎玉用金连补好了,他却不敢再随身携带了,只放在盒子里供着,平常没事儿想起来,拿出来看看,再放回去。”宋奚道。

    贾赦惊讶叹宋麓竟然是个如此重情的人,“这品性倒是十分难得。”

    宋奚斜睨一眼贾赦,“随父。”

    贾赦见宋奚摆出一副‘我也很重情’的样子,禁不住笑起来。满朝官员谁不知他宋奚无情,这话要是被外面那些人听到,估计会恨得上来打宋奚。

    贾赦附和点点头,让宋奚继续说下文。

    “我觉得关键之处就在他七岁的时候,”宋奚接着便仔细讲述。

    有天宋麓去找他窦聪玩,发现窦聪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说话,谁进门他都会撒脾气吼。宋麓进屋后,便发现窦聪一个人躺在床上,头捂着被。宋麓劝解询问很久,窦聪才从榻上坐起身,红着眼睛抱着宋麓痛哭。

    宋麓见他似乎手破了,还包着纱布,以为他因为调皮,被驸马或是长公主训斥了,遂也没多想,就朝着这方向劝慰他。窦聪之后也好了,只不过还是闷闷不乐的。宋麓随后陪他下了会儿棋,也就识趣告辞。不过后来,他才从其它玩耍的伙伴们口中得知,窦聪其实并不是那一天心情不好,而是很多天都如此。若一个七岁的孩子只是因为父母的训斥而伤心难过的话,该是挺不了这么多天。

    这之后,隔了能有大半月的时间,宋麓再见窦聪,就发现他性情变了,没以前那么乖巧温顺。常发脾气,没事儿就冲下人撒火,经常摔打东西。宋麓本以为还是长公主的事,后来他亲眼看到长公主如何悉心照顾疼爱窦聪,而窦聪在长公主跟前表现的也很乖顺,笑容满面的,宋麓方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俩孩子虽然是好友,但彼此都有课业在身,所以不常见面,十天半月见一次,玩一玩,就算是频的了。这之后春晓也没有格外注意,不过他倒是隐约觉得窦聪在一提到驸马的时候,会格外的心神不宁,爱撒脾气。这都是他□□岁时候的事了,到了去年后半年,春晓便发现他没这个毛病了,对待窦驸马也还算敬重。”宋奚接着道。

    “这就合理了,在时间上很契合。后来他盯上我了,所以在应对宋麓的时候,会有所防备。”贾赦叹道。

    宋奚眯起眼睛,笑了下,感觉这件事倒是有趣。

    贾赦:“有些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能做到这些地步。《惊天秘闻》的事儿搞这么大,应该有据可查,我已经让人从印坊这方面着手调查了。再有他毕竟是个孩子,做事不方便,肯定使唤身边人跑腿。他身边得用的那几个人,我也会命人跟紧了。”

    “有什么不可?别小看孩子。孩子的头脑反而是最聪明机灵的,他们对事敏锐之处,远远超过大人。我像窦聪那么大的时候,还谋划过比他更惊天动地的事,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夭折了,不然你必定看不到现在的我。”宋奚淡淡笑着对贾赦谈了下他的‘想当年’。

    贾赦:“我比较好奇这个让你夭折的原因。”

    “我做的事,和这个原因,你只能选一个来听呢?”宋奚问。

    贾赦想了下,对上宋奚的眼,“还是比较好奇原因。”

    宋奚掩去眼里的光华,略有失望地对贾赦道,“被父亲发现了。”

    “哈哈……”贾赦愣了下,觉得宋奚这根本就是‘中二少年发神经结果被家长拍飞’的经历。不奇怪,他也有,不过发生在宋奚身上,还是觉得有趣,贾赦便忍不住拍桌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宋奚不解贾赦所笑的点在哪里,不过可让贾赦能在烦恼之余笑得这么开心,对他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这之后,便没什么可表之处了,窦聪没做什么奇特的事。”

    贾赦:“又或者,窦聪故意对春晓隐藏了。这孩子的城府很骇人,许多大人都不如他,别说别人,而今天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窦聪打小就聪明,其学问和春晓相比,只微微略逊一筹。我一直觉得,窦聪要在我手里培养,定然会比现在出色很多。”宋奚话毕,脸上还浮现一丝遗憾。

    “你这想法要不得,你要培养什么,一个大魔头出来?”贾赦有些后怕地叹道,“他七岁性情大变这个坎儿,也跟白莲教的创建时间相合,再有先前在长公主府,窦驸马曾经说过一句话,讲他近三年都没有跟朱氏有过身体上的亲密。这个时间,也和窦聪的符合。”

    “那他为何不揭发,反而培养朱婆子做自己的手下,发展白莲教?”宋奚疑惑问。

    “凭他的身份,要处置朱氏简直太容易了,一张嘴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但他并没有,说明他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我一直在想,白莲教这件事发生之后,对他来说得利的到底是什么。直到今天,那些参本窦驸马的折子如流水般地往宫里送。我才想明白,是窦驸马,他应该是想赶走窦驸马。”贾赦语气里带着确定和惊讶。

    宋奚听到这个结论,也是有些惊讶的,但他的惊讶从来不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微微抖动睫毛,便端起桌上的茶,不咸不淡的喝了一口,随即想了想整件事情的经过,又皱起眉头来。

    这个窦驸马他也讨厌,但窦聪想把自己亲生父亲赶走的行径,实在是离奇。

    宋奚想了想,“这倒是新鲜。”

    贾赦还要和宋奚继续,便忽然见林府管家林杵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慌忙跪在地上,求他拿主意。

    贾赦也知道如果林府没有出大事,管家林杵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遂忙站起身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姑娘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