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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真相真曝光

    ( )    窗外,月华如练,室内,气氛紧绷压抑。

    “阎爷爷,”裴之沛微微滚动喉结,反射性地顿了顿,“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他并没有说绝对,而是用了可能两个字,那足以说明对阎老爷子的敬重有加。

    阎老爷子的目光缓缓掠过他解开了一粒纽扣的衣领,挺括的领口处浅色到微不可见的纹路,菱形袖扣上刻着一个淡金色的Q。

    他默不作声的时候,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阎老爷子一直十分欣赏他,自己的两个孙子,虽然都是优秀出众,但能力手段,远不及他来得狠辣果决。

    即便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年轻时代,众所称赞的卓绝能力,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毋庸置疑,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与这个年轻人为敌,也不想拿曾经的恩情施压。

    毕竟,他希望在不可预料的将来,如果阎家出事,他能帮上一把。

    尽管,凭借他跟子夜的交情,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厉老头也希望阎家跟他能够走得近一些,相互扶持,成为各自的助力。

    其实阎老爷子本人也是这般希翼的,多一个朋友,总胜过多一个敌人。

    “之沛,无需言之过早。”

    阎老爷子和蔼地低笑了一声。

    “阎爷爷,我退让得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退下去了。”

    他也跟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样渴望温暖,还有——爱情。

    他不说出口,并不代表他就无所谓,并不代表他就不在乎。

    相反,他更有所谓,更在乎。

    情,一旦沾染上,就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爱,一旦碰触,天雷勾动地火,山崩地裂,也无法撼动分毫。

    “之沛,我老头子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你都不肯卖给我一个面子吗?”

    阎老爷子眼里晦暗不明,不再跟他绕弯子。

    裴之沛的语气平和,“阎爷爷,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如果不给她一记狠点的教训,她不会消停的。”

    阎老爷子叹气,露出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颇为无奈,“这一点,我也知道,我要的不多,只要她能平安诞下腹中胎儿。”

    他要的,一直就不是莫轻烟,而是子末的骨血。

    哪怕答应了莫轻烟去跟之沛去说,阎老爷子还是不想寒了之沛的心。

    阎老爷子的处心积虑,裴之沛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

    只是,他无法给予阎老爷子保证就是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阎老爷子表态了,只要莫轻烟成功诞下孩子后,任由他怎么拿捏处置她,阎家绝对不会插手。

    裴之沛此时蹙了蹙眉,若是轻烟在,听到这些,八成会不甘心生下这孩子吧,利用完了,就成了弃子。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少做,牵扯到自身利益,鲜少有人不当一回事。

    莫轻烟其实早已料到,她也不是坐着等死的人,阎老爷子心里有小算盘,她心里未必就没有任何算计。

    “阎爷爷,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言下之意,他还是不肯给个承诺。

    倒是阎老爷子和颜悦色的咄咄逼人,显得有些无礼了。

    阎老爷子不甚满意,“之沛,如果老头子跟你有冲突,希望你不要归咎到子夜身上,他一直就并不赞成我的举动。”

    阎老爷子果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人,见谈不拢之后,直接挑明这是他个人的行为,不要牵涉到阎子夜。

    阎子夜是阎家的接班人,换而言之,他就是代表阎家的,阎老爷子此话出口,把阎家跟子夜都抽离了。

    可他若是失去了阎家的权力跟庇护,他又如何能够发挥作用呢?

    裴之沛自觉好笑,但并没有点破与为难,毕竟这个老人,也是无计可施情况下剑走偏锋的。

    他不可能对旁人那样对他,年少时候他教导了自己不少道理。

    这些恩情,他不会当作没有存在过,他一直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目送裴之沛离开,阎老爷子颓然地坐回到了皮质高档办公椅上。

    他还没来得及休憩会,就有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阎老爷子吃了一惊,没想到是憔悴不堪的孙媳妇凌婕瑜,她应该在医院守着子末才对。

    打从子末成了植物人后,她从来没有回过阎家大院,一直就在医院里渡过,衣服什么的,都是家里的佣人准时给她送去的,换洗的再取回来。

    “婕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阎老爷子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凌婕瑜明亮的水眸强忍悲伤,正在压抑着一股急欲爆发的滔天怒意。

    他的心里咔嚓一声,难道她已经听说了?

    阎老爷子有些不悦地拧紧了眉头,这个莫轻烟,果然不是消停的主,想要将此事闹大。

    婕瑜的身份,是不会改变的,莫轻烟永远无法取而代之,哪怕她为子末诞下了骨血,也依旧不会改变。

    此事,除了自己、子夜还有之沛跟阎老头知晓之外,便只有当事人的她跟子末了。

    子末要是能开口,他也不会惦记着莫轻烟肚子里的那块肉了,婕瑜会替他们阎家开枝散叶的,保证血脉更纯正,更优良。

    “爷爷,你告诉我,莫轻烟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子末的?”

    凌婕瑜脸上尽是凄楚哀婉之色,语气不善地问,继而语调猛地上扬,充满恨意地瞪着他,“你们阎家上下都知道了,瞒着我一个人,当我凌家是好欺负的吗?”

    没等到阎老爷子的回答,她又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悲痛欲绝,“爷爷,我一心一意守着子末,守着我以为这世上最深爱我的男人,守着一个盼着他醒来头一个见到的会是我的念想,在你们看来,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疯狂,眼泪跟断了线似的珍珠不停地往下坠落。

    “婕瑜,不是这样的,子末并不是故意的。”

    阎老爷子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面对这样的孙媳妇,从来没有临阵怯场过的他,都有了逃避的冲动。

    “爷爷,这男人让女人怀孕还能是故意跟无意的吗?”

    凌婕瑜眉宇间满是嘲弄之色,语气讥讽意味浓得不能再浓。

    “爷爷,你说今天下冰雹,是不是老天在为我鸣不平呢?我真傻,傻透了,为了一个出轨男要死要活。要是我还瞒在鼓里,你们是不是等孩子出生才告诉我,我的一片痴情执念,都是自作自受,是不是?”

    凌婕瑜喊了出来,喊得撕心裂肺,心头跟针扎般得疼,疼得窒息。

    “婕瑜,你先冷静下来,听我好好跟你说,你别激动,坐下来先。”

    阎老爷子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事,还真的是棘手,尤其是这事追根究底还是子末的错。

    “好,我就听听你们阎家到底能给我什么交代。”

    凌婕瑜竭力压下满腔怒火,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迫使自己坐在了老爷子的对面。

    她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阎老爷子,阎老爷子头痛欲裂,他迟迟开不了口。

    他也没料到一贯大方识礼的孙媳妇在听闻莫轻烟怀了子末孩子的事后,反应这般的激烈,他开始怀疑起他原先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会让婕瑜点头。

    可她若是真的深爱子末,应该选择答应才是。“爷爷。”

    凌婕瑜见他还走神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阎老爷子迅速整理了下情绪,回神看她,“婕瑜,谁告诉你轻烟怀了子末的孩子的?”

    凌婕瑜抿唇,正色强调道,“爷爷,我要听的是你们阎家给我怎样的交代,别扯开话题。”

    阎老爷子对她的步步紧逼有些不敢恭维,不过倒是实话实说,“婕瑜,不管那孩子是从哪个女人的肚子里出来,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子末成了植物人,醒来的机率少之又少。难道你就忍心他在这世上没有留下一点属于他的骨血吗?你们成婚不久,你又没怀上身孕,这孩子,等轻烟生下来后,我就送过来交给你养,以后他只会认你是他的生母。至于轻烟,我是不会让她生下来后再有机会跟这孩子碰面接触的,你觉得如何?”

    闻言,凌婕瑜的表情十分的古怪。

    阎老爷子主动询问,“你可以对外宣布怀有身孕,等她的预产期进了,我就安排你入院待产,孩子一生就给你抱过来。”

    阎老爷子考虑得还真是周到啊,连这些掉包的细节都照顾到了。

    凌婕瑜这下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还问她觉得如何?

    他竟然还问她觉得如何?

    这世上还有能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到了此时,她以为她的情绪会波动更大,相反,而是难得心平气和了下来。

    “爷爷,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爷爷了,你的提议,也许别的女人会答应会同意,但我永远不会。我不会接受一个刚结婚就出轨的丈夫,更不会接受他跟别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我没你想得那么伟大,如果这孩子真的养在我身边,我必定不会看得顺眼,也许分分秒秒都想着如何弄死他。”

    凌婕瑜一口气将这么一席话给说完,当她看到阎老爷子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觉得解气多了。

    阎家的人,真当她是傻子般戏弄了。

    这阵子在医院虚度的光阴,她就当被狗吃掉了。

    阎家人想要她当圣母,那是痴人做梦。

    “我想我跟阎子末的婚姻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明天我就会找律师拟定离婚协议,您说寄到阎家来好呢还是寄到医院去呢?”

    凌婕瑜凉凉地说完,又自言自语道,“还是寄回阎家来好了,毕竟床上躺着的那位,跟死人无异,我可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早点解脱我还能早日重新嫁人。随便嫁个,也比阎子末这个出轨男强。”

    “婕瑜,不要意气用事,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好好商量。”

    阎老爷子安慰道。

    “我并不是说说的,我是认真的,我先走了,这里的空气真的肮脏透了。”

    凌婕瑜来时匆匆,走时也跟一阵风似的,没有任何的预兆。

    阎老爷子来不及阻拦,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袭来。

    明明是桩两全其美的好事,怎么偏偏闹成了这般?

    印象中温婉的婕瑜,跟先前那位闯入自己书房凌厉的她,有些对不上号,他不禁有些糊涂起来了。

    凌婕瑜进来的时候,阎家父母正在客厅看新闻,还招呼了她一声,她没有理会,就径自上了楼。

    阎母不禁抱怨了一句,“这个儿媳妇,脾气日渐增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阎父倒是并没觉得不对劲,而是为她开脱,“可能是在医院待得时间太久,失望次数太多,脾气也容易变得反复无常。别太为难她,她能为子末做到这份上,已经极为不易了。”

    阎父,还是向着她的,这个儿媳妇,没娶错。

    若是别的女人,肯定忍受不了这般无边的寂寞。

    “我知道她也不容易,唉,其实我心里也难受得紧,没处发泄。”

    阎母叹了口气,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大做文章了。

    走的时候,手中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阎母愕然,“婕瑜,你这是做什么?带医院去吗?”

    这瞧着根本就不是去医院的节奏,而是搬家的节奏啊?

    阎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婕瑜,谁给你气受了?”

    “你们去问书房的那一位就是了,我没心情跟你们解释。”

    凌婕瑜抛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迅速离开了,宛若身后有人在追杀她一般。

    阎父阎母面面相觑了会,便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是阎父敲的。

    “进来。”

    阎老爷子声音听上去略显沉重。

    “爸。”

    “爸,发生了什么事?婕瑜怎么带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好像很生气地离开了,也不告诉我原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弄得我满头雾水。”

    阎母的话,可比阎父多多了。

    阎老爷子目光在他们脸上梭巡了一圈,又落到了不知某一处。

    尴尬在沉默上空流转,他的呼吸声,阎父阎母清晰可见。

    半晌,阎老爷子总算是为他们解了惑,“轻烟怀了子末的孩子,婕瑜知道了,这孩子我想留下来,婕瑜想离婚。”

    这言简意赅的解释,明显让阎父阎母的呼吸都差点凝滞住了。

    他们满脸的震惊,阎父先回过神来的,“爸,这子末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婕瑜的事情来呢?”

    对于父亲的PLAN,阎父难以理解。

    阎母反应虽然比阎父反应慢了一拍,但她的心态并没有阎父这般抵触。

    子末毕竟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而且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所有同龄孩子的楷模,为此,她也与有荣焉,被圈子里不少贵妇艳羡生了这般出类拔萃的优秀儿子。

    她对子末的感情,比子夜来得深,子末变成了植物人,她难受了好一阵子。

    期间,她无数次后悔不早点劝其娶妻生子,若是有个他的孩子留下,也好上不少。

    阎母茫然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爸,这孩子真的是子末的吗?”

    “你说的是什么浑话。”

    阎父伸手拱了一下她的肘关节处,示意她闭嘴,她的心思,不难猜,估计跟父亲是志同道合的。

    阎父却是不支持,一贯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他,难得鼓起勇气坚持了一回。

    他一本正经地望向了年迈的父亲,头一次意识到父亲是真的老了,所以这心也没以前硬了。

    “爸,这事不可行,你让轻烟生下子末的孩子,这让婕瑜如何在阎家自处?”

    “何况凌家那边,你又打算如何交代?”

    “即便婕瑜肯,凌家也不会接受这个大亏的。何况万一子末醒来,婕瑜又怀上子末的孩子,将来到底谁的孩子是阎家的继承人呢?”

    阎父条理分明地一一分析阐述道,投了反对票。

    考虑得很周详,这个儿子,一贯中庸,能力平平,阎老爷子从来没有正眼看好,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没差到哪去。

    他唯一争气的便是生了两个好儿子,能力都在其父之上。

    阎老爷子这才安心阎家后继有人,不会在这个碌碌无为的儿子手上走向衰路。

    直到此刻,阎老爷子才认真端详起儿子的面容来,儿子头上也有了少许刺目的白发,他也老了。

    作为自己的儿子,他想必压力很大。

    可他并非也是一无是处,毕竟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他至少耳濡目染过,会有自己的觉悟与见解。

    阎老爷子眉宇间有了宽慰的松动,阎母见状,立刻进言,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老爷子就会变卦被丈夫给说服了。

    “爸,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啊,子末能醒来的机率是那么小,万一他一辈子都醒不来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能留一个有备无患,我也不追究莫轻烟是如何怀上子末的孩子的,这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养,抱来我养着就是了,反正我如今也闲着无所事事。我也不会勉强婕瑜瞅着这孩子碍眼了,至于她们要不要离婚,这事还是你们大老爷子去插手,我不干涉。”

    阎老爷子怔了怔,挑眉严肃地问,“这孩子,你真的愿意养?”

    阎母重重地点头,发誓道,“爸,不管是谁生的,只要是子末的孩子,那便是我的孙子。子夜这性子,我也不知道啥时能抱上孙子,何况子夜这人一根筋的,他又认定了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孙琦,这漫漫长路,还有的等呢?万一他没娶到孙琦,又一直拖着,这辈子我抱上孙子的机率就更小了。”

    阎母对小儿子的风流成性一直不待见,所以自然也没看好他。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端庄守礼,丈夫温文儒雅,长子性子老成,偏偏这次子总是干不着调的事儿,偏老爷子常常护着,让她连教训都教训不了,结果自然是歪得不成调了。

    儿媳的顾虑,也是有一定的道理,透过现象看本质。

    何况,这孩子,她还愿意养。

    虽然还没说出口,但阎老爷子心里已经做好决定了。

    过了半刻,他抬头,正色道,“丽云,这孩子生下来,我就抱来给你养,婕瑜看样子是不可能同意了。轻烟,我从来没打算让她入阎家。”

    他这会,也没跟儿子跟儿媳藏着自己的心思了,说清楚,免得他们乱猜,弄巧成拙了。

    阎母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刚才,她还真担心老爷子会反悔呢。

    如若老爷子真的听信丈夫的提议,这孩子看来的保不下来了。

    为人母的,多半先考虑到的是儿子,媳妇再亲,那也是外人,没有孙子来得亲。

    阎父见妻子跟父亲意见相投,不由懊恼不已。他又出言跟他们分析了利弊,这下效果适得其反,还被赶了出去,余下老爷子跟儿媳妇商量细节。

    阎老爷子将这来龙去脉都跟儿媳妇交代了,阎母听得是心情跟坐了云霄飞车一般,起起落落,幅度大得很。

    莫轻烟的身份,她也是省得的。

    “爸,厉家没说什么吗?”

    好好的准孙媳妇被自家大儿子睡了,还睡出了一条人命来,厉家是断然不会再让这样不清不白的女人嫁给裴之沛的。

    厉老爷子再糊涂,也不会委屈了自家外孙的。

    阎老爷子白了她一眼,刚才还挺明白事理的,怎么这会脑子跟少了一根筋似的,转不过弯来。

    “能说什么,子末又不是故意的,便宜轻烟了。何况即便没有发生这事,以我对之沛为人的了解,他也决计不会娶轻烟的。否则,还需要拖这么多年吗?”

    厉老爷子眸光犀利,一针见血道出了事实。

    如果可以,他宁可子末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发生关系,而非是莫轻烟,轻烟这人正如之沛所言,很能折腾,不会消停的一个主。

    阎母点头,越想越觉得老爷子这话十分有道理。

    这,论起来,还真是自家儿子吃了个大闷亏呢。

    当然,如果莫轻烟是稳稳妥妥能嫁入厉家的话,那倒是她委屈了,如今,她谈不上半点的屈就。

    阎母对裴之沛也是极为喜爱的,暗自可惜自己没有女儿,否则的话,还真想把女儿嫁给他呢。

    “爸,你觉得倩倩怎样?”

    既然莫轻烟已经成了过去式,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家外甥女。

    余倩倩,相貌、礼仪什么的,俱上佳,无可挑剔,比起莫轻烟来,也毫不逊色,还比她更年轻水灵。

    之前因为莫轻烟在,她心里哪怕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也没胆敢提,怕老爷子斥责她多管闲事。

    现在,老爷子都与她坦诚了不少事,她也想为倩倩那丫头争取一下前程。

    倩倩,对裴之沛也是有好感的,这经常只是看上一眼便脸红得都能滴得出血来。

    阎老爷子闻言,脸色一变,“这事你少搀和。”

    阎母这下噤若寒蝉,被老爷子那气汹汹的口吻给吓了一跳。

    阎老爷子揉了揉胸口,恨铁不成钢地道,“之沛并不是好糊弄的主,他连他外公的救命恩人都不愿意娶,你觉得倩倩凭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弄不好,反倒把倩倩大好的人生都葬送了。”

    阎老爷子胸口还是起伏未定,“刚才,你知道刚才他来说了什么吗?我让他不要为难轻烟,他都不肯答应,这样心性的人,你觉得你有把握让他臣服吗?就倩倩那性子,估计连怎么死了都不会知道。”

    阎母这下被老爷子训斥得脸色煞白,冷汗沉沉。

    她的眼界还是浅了,差点自作聪明,幸好老爷子骂醒了她。

    不然哪天,还真有可能会把倩倩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之沛这人,还是得找个能够HOLD住他的女人,否则谁跟他一起,谁倒霉,看莫轻烟如今的下场便知道了。

    苦恋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阎家大宅当晚发生的事情,阎子夜并没得到风声,当事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守口如瓶。

    他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便兴致勃勃地将昨晚打包好的行李全部拖到了孙琦对门的公寓门口。

    裴之沛在书房处理工作到凌晨两点,入睡差不多三点了,这一大早被扰人清梦,他火气自然旺盛。

    阎子夜等了半天没等来开门的人,便采取了电话攻势,“裴,给我开门啊,我都到你门口了,却不得入内。”

    “你知不知道现在才几点?”

    “五点啊。”

    阎子夜还真看了一眼腕间那只昂贵的百达翡翠钻表,他发誓自己真没看错时间,还多看了两眼呢。

    裴之沛对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切断电话之前,撂下了狠话,“我还要睡个回笼觉,八点半后你再来。”

    “可是……可是我都已经把行李搬来了啊。”

    阎子夜欲哭无泪,他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利落挂掉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提前打招呼啊,可昨晚提前打招呼的结果便是裴让他今天来,他怕今天知会,又发生意外,于是便来了个突袭,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他只是为了赢得美人心搬个家而已,怎么也能如此困难重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