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本源志 > 第九章:惊疑急变
    ( )    nbsp;   神sè时松时缚,一卷泛黄的书目在叶麒手里被安静的翻阅。说起昨rì中庭之事,叶麒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中庭之中,众同门商议完毕,正要起身告退,但代伯忽猛拍桌木,神sè十分震怒。众人一惊,并不知这实力深不见底,常挂笑意的老人为何如此嗔怒,顿时如寒蝉若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就在同门十分尴尬时,代老忽又哈哈大笑,使众人的眼光变得十分怪异,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只见代伯又是一反常态,与之前厅堂一般,双指之间斟满香茗的茶樽忽然激shè而来,竟是要直取叶麒琵琶骨!

    经上次之事,叶麒已早有准备。当即于虚空之中祭出‘九环火刀’,对着直扑而来的长虹匹练横削而来。

    只听‘哐当’一声,脆薄如玉的茶樽竟荡起金银般的声响,把叶麒尚未凝结完整的‘九环火刀’击碎,依旧不偏不移点在其骨上。

    这一点十分不好受,却只是让叶麒痛的龇牙咧嘴痛得浑身动弹不得,并没有伤及要害之处。还未等崔平雪娇嗔而望,代伯忽含笑摆了摆手,从乾坤袋里取出名为《二周玄衣》的书卷,看似随意非常的把此卷弹到麒面前,语言却反常的含有一丝期待之意。

    “小子,近身舍命之搏,虽要勇猛刚烈,以命换命,但若遇到层次与自身相当者,甚至比自身高上一筹半筹之辈时,总难免血溅当场,躯干伤损。所以这《二周玄衣》你便拿去修炼,对你只好不坏。免得我家小姐到时暗垂香泪,梨花洒雨,看得老头我心疼。”

    这番话看似随意而来,但叶麒却明白其中蕴意,随即捂着疼痛刺肌的琵琶骨,对着为老不尊的代伯感谢一番。而反观崔平雪,更是使得前不久方压下的娇羞之意涌上心尖,羞嗔娇弱,脸上如涂抹胭脂花粉一般,把头压进臂弯之中,妩媚非常。

    而观竹里风与众同门的眼光,简直呆若木鸡,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后,迫于代伯玄奥手段的威压,以及叶麒实力的展现,方才与桃木拐杖老者同和一气的众人反而一反常态,皆举樽倒盏,马不停蹄的来迎合叶麒。仿佛相见恨晚一般,一个个熟络如失散多年的亲朋好友一气,让叶麒与竹里风大开眼界。

    但不管如何不满也罢,毕竟是同门中人,表面功夫也依旧要到位。

    “叶师兄,听崔师姐的言辞,你似乎是窥天窃机之人,不知可有这回事?”美髯华容的年轻弟子谦虚的敬来一杯,问道。

    这一番话说得极是好听,把修仙寻道之人视为不入法门的盗墓倒斗之学说成窥探天机。但好话始终入得人心,叶麒听后轻笑,手中的杯盏捻了半圈,道:“若是说成窥天窃机也无不可,但这也仅限于天墓地墓之中。因此类墓穴乃应龙脉而生,集星术望气之学,而其中又包罗万象的体现出道玄之学。况且墓道由古人天慧所制,暗藏接连不断的杀机,就是能力通天之人深陷其中,也不免狼狈万分。”

    “原来如此,所以说窃墓一学与道家之理皆有关联。如此说来,刘某还真是惊叹不已!”刘参玑一开始从崔平雪口中得知虽是半信半疑,但事情总不会空穴来风,而今又听叶麒一说,真算是心服口服,便连忙起身拜了一鞠。

    还不等叶麒扶起,刘参玑忽然怔怔抬起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怪不得叶师兄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之高,想必集合道玄之学与窃墓之学融合贯通,方能突飞猛进?!”

    叶麒如遭雷击,拿着酒樽的手掌猛地晃动,倾洒出酒香连绵的花酿。

    灵光一闪,叶麒脑海之中翻滚起滔天巨浪,而叶麒的神识仿佛一叶扁舟,晃荡与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只见叶麒一拍脑门,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刘参玑。

    “对啊!怎么我没有想到!盗墓之学包罗万象,其中不少道家玄学之说,而我又融会贯通于此,若rì后以此作为契机,修炼之途可谓是事半功倍!”叶麒一把扯住刘参玑,忘乎所以的大笑起来。

    刘参玑却不知自己方才无意中的一句造就叶麒何等的机遇,以为叶麒与桃木拐杖老者交手时伤了身子,失心疯起来,道:“师兄,你没事吧?”

    叶麒舔了舔下唇,扭过头不理会众人的眼光,把刘参玑按回凳椅之中,连忙道:“师弟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如数道出。”

    吵吵闹闹的一rì离去,不知不觉间已是入夜。

    房内。叶麒捧着《二周玄衣》细细品读,神识翻江倒海领悟其中奥义。

    原来,《二周玄衣》乃是一部罕见的防御功法,是由大小周天反复循环,再途径人体四肢穴位以及天灵后,以特定的心法催发,在体外衍生出一道轻薄如纱,却抵御能力惊人的真气玄衣。

    这对于叶麒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之大礼,因为他乃是以‘九环火刀’作为法器,横劈竖砍之间必要紧贴对方周遭。这样的方式虽杀伤大增,但遇到实力高强之辈,却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由此看来,这《二周玄衣》的作用并非减乏伤害那般简单,必要之时,甚至起到保命之需。

    而此卷书对于叶麒这种任督通达,大小周天交通接连之人来说,不过两个时辰,便能提手拈来由体内催发。当夜,叶麒反复尝试消耗颇巨,却凝结得越来越为之结厚的玄衣,心里不知不觉中充斥着一丝自信。

    一丝因一番话语而生,以往未曾思忖,而今却有意要闯出一番天地,问鼎繁雄的无边思量。

    就这般,到了半夜,叶麒方才打坐而息,院子的灵气继如洪流一般闯入叶麒气海。只是这次,似乎有一道极细微的镜碎之声,在叶麒神识之中响起,又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而去。

    冰墓数里以外。

    风涛雪浪,朦胧的艳阳隐藏于重掩风雪的寂静无声中。

    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潜伏在风雪掩盖之中。叶麒、竹里风、崔平雪以及代伯与中庭所集之人,身穿白衣风帽,围成一圈,透过呼啸的风雪打量远处的嶙峋山峰。

    从怀里拿出如萤火嫩黄的‘披香草’,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之中一口服下,叶麒眉目紧皱,牙关紧咬,仿佛服下极难下咽之物,险些呕吐起来。竹里风一阵好笑,正想打趣,余光之中却见崔平雪眉眼之中包含不安与心疼之意,连忙把到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咂了咂嘴与代伯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待压下苦涩之感,叶麒心有余悸的看着还剩半株嫩叶的‘披香草’,苦笑的摇了摇头放回衣襟之中。而这时,崔平雪不知从何处取出蜜饯,微红着脸,递到叶麒手上,仿佛贤妻良母一般,也不待他人哑口无言,立刻故作淡然道:“风雪渐烈,魔教之人难以捉摸我们行踪,最是叶师弟入墓之时。所以,等会让三方弟子听令,兵分六路,扰魔教耳目,即打即退,莫要与之纠缠。确保叶师弟有充足时间取出百姓魂魄、”

    一将众人听罢,皆以领命,遁入风雪当中四面而去。

    风雪之中唯留叶麒与崔平雪二人。崔平雪似乎有所交代,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绞着手中的熏香帕子,低头看着自己盈盈蛮靴,却迟迟不语,反观叶麒则更是尴尬无比,对男女之情懵懂非常,而今见崔平雪娇羞模样,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

    风雪阻隔不住冰原之中的一对璧人。叶麒挠了挠头,言语半顺半停,首先发话道:“师姐,放心吧,我,我会小心注意。莫要担心。”这一番话似乎比抽刀断水还有艰难,竟让叶麒绞尽脑汁。

    噗嗤一声,崔平雪抬起头来,看着叶麒并不白皙,却变得坚毅的脸庞,轻声笑了起来。在白雪皑皑天际之间,崔平雪首次毫无防备的对着叶麒绽放清莲一般,灵动洁净的笑容。仿佛chūn回大地冰澌融泻一般,叶麒心头暖如chūnrì,竟在崔平雪呆滞惊讶的神sè之中,在风雪呼啸的冰原上把小鸟依人的崔平雪紧抱心怀。

    “师姐放心吧。”短短五字,包含了太多的眷恋。

    崔平雪并没有反抗这热烈的情怀,反而静静的依偎在叶麒心中,眉眼含羞,轻轻点头,:“好,我等你。”

    不过一会,叶麒便放开胸前颜如玉的女子,深吸一气,便转过身去,往后挥一挥手,独自走进前路不明的风雪之中。留下身后欣喜的、不安的、娇羞的双瞳之中楚楚动人的情绪。

    雪冷奔腾。

    潜进风雪之中的叶麒即刻脚踏身法,星芒尽点,狠狠甩了甩头,连忙抛开儿女心绪。但其心中却仿佛种下情根,思绪连绵。

    叶麒看了一眼前方,眼中微微一变,把六角星盘从乾坤袋中取出,扣在自己的腰间。只不多时,身如箭矢,借着漫天风雪,叶麒便到了冰墓一角。

    为何说是一角?因这冰墓镶嵌于山中,这千米巨峰便化为冰墓,冰墓便是巨峰,已然融为一体。可想而知当时修建之巨该是动用何等通天手段。

    “扑踏”的踏雪声响起,叶麒俯下身子掩于雪中,收敛jīng气,仿若冰雪下的顽石一般,遮躲方才巡逻走动的魔教弟子。

    只不多时,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回荡冰原的震天巨响,一时无数雪浪从高耸入云的山峰湍急而下,如群狮下山。片刻,冰墓之中传出刺耳的石门洞开之声,细密繁杂的脚步声从墓中传出,又急匆匆往冰原外奔去。

    叶麒潜伏片刻,待觉得时机成熟,便化为一道匹练白芒,从还未来得及紧闭起来的石门斜插而入。

    果然,依叶麒之见,此石门乃由转轮器械运带而动,并不需要人力施为,所以并没有人员看守,就这般,在魔教众人的眼皮底下,叶麒仿佛幽魂息冥般进入冰墓。

    冰墓之外,顿时响起刀戈剑刃的厮杀之声。

    一入石门后的岩庭中,便分化出数十条近乎一致,却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深不见底,漆黑如墨。叶麒从腰间把六角星盘取出,对应五行走位,端端正正放于掌心,不多时,三根血红长针同时指向一处,却是对应着‘死仲’二字,显得极为不吉。

    “还真是够倒霉,方进来,便遇着如此不吉大凶的变化,哎。”叶麒捧着六角星盘,无奈的打量。

    叶麒皱了皱眉头,把事先准备好的鼠衣披上,从乾坤袋中取出装在器皿之中的回路之物,不作犹豫,便大步而去。

    这冰墓外风寒雪急,冰冻三尺,其内却暖意融融,仿佛四处皆有地炕一般,舒适非常。叶麒顺着雕刻着满是献祭仪式,生祭物祭刻满岩壁的甬道往下而去,不停打量。话说冰遇暖热之气时,便会化为融水,而水乃无孔不入,滋润万物。但这些墙壁地砖却干燥非常,实在难解,叶麒把手覆盖其上,甚至有一种不属于岩石该有的柔软感。

    甬道虽蜿蜒曲折,但延伸而上,手里的六角星盘便开始微微晃荡,叶麒驾轻就熟,运气于手,捏紧奇异扭曲的手印,便往星盘一点,锁住其中的凶煞之气。天地有鬼,悲悲戚戚,却并不会害人xìng命,但若游魂野鬼落于极yīn之处,便有可能化为凶煞恶魂,煞历嗜血,专吸人jīng气。而一旦yīn鬼有形,就算叶麒而今的导引期境界,对付起来也相当艰难。

    而今望这六角星盘恍惚不定,甚至响起‘咔嚓’‘咔嚓’尖锐惊悚之声,显然有大凶隐没其中,若是运道不佳,叶麒还有可能不期而遇。毕竟恶鬼有自己的神识,并不甘心囚锁一处,所以四处飘游于墓之中。

    叶麒虽盗墓无数,却未曾遇过真正啖食魂魄的恶鬼,此时却也有些心绪不宁起来。而就在叶麒把回路之液涂抹在甬道中时,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之声,声嘶力竭,哀怨恶劣,仿佛低咏世间最为凄惨的话语。暗叫一声不好!叶麒听到一阵阵震耳yù聋的铁链之声从自己身后的甬道黑暗处席卷而来,叶麒知道自己遇着什么,即刻收回物品,撒腿便直奔其上。

    并非惧怕恶鬼怨灵,只乃叶麒此次使命是把‘云城’百姓的三魂七魄从魔教之人手中夺取而去,因此,若与恶鬼有过多纠缠,势必暴露自己的施为,使自身立于风险之下,极为不妥。

    身后的声响却越来越近,不管叶麒如何施展身法奔逃,铁链之声却仿佛在自己身后捆包着一般,仿佛渐渐的攀上自己的魂魄,游离上自己的耳畔。叶麒想到祖上曾说,恶鬼怨灵有分三等,一等死灵,二等凶灵,三等煞灵,而死灵便是有导引期的修为,可想而知,若遇上凶灵煞灵,该是如何难以对付。

    但运道似乎并没有眷顾叶麒,不过是刚入冰墓不久,叶麒便遇上出道以来最为凶险万分之事。

    甬道渐渐变成淡紫sè,墨绿sè,最后在叶麒惊呼声sè之中变成血腥的艳红之sè。红如浪涛,不停冲击叶麒的视线,而浮动的血腥之味更让他十分压抑。叶麒正犹豫是否该咬破舌尖,以jīng血催发自身的速度,逃避而去。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耳畔传来一丝痒意,似乎是发梢浮动一般,叶麒飞掠之间不自觉的抚了一下耳际。

    忽然他看到手掌变得鲜血淋淋,夹杂着几根苍白的长发。

    叶麒听到耳畔传来苍老,刺耳,仿佛鬼哭弃妇之声:“小哥,留下来做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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