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演完。易程安等人站定。
元导点头,喊了“咔”。
“今天收工。”
元导一走,片场众人的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收器材的收器材,背包的背包,走人!
“喂!上午还闹成那样儿,下午戏直接就过了——怎么回事儿啊?”
“嘘!圈子就这么大,到哪儿都能碰见认识的人。不管是真走,还是没走,反正刚刚不也当着大家面告了罪、下了台吗?咱就不要说这事了。”
“我没提哪!”
“你那意思,戏过不过难道还能放水?谁放水也不会是那位放水啊……”
“这倒也是……他们戏过了我们也好受一点。”
“真是闭不上你臭嘴!平时人家助理常打点,难道你没拿……”
“喂……有事下来说……”
易程安难免听上一耳朵闲话,也不在意。今天下午的进度总算上来了,事情告一段落,他心里就更松快了。
还有,关于这戏的功课要抓紧了。想到这里,易程安看向林殊筱。
林殊筱收拾好东西,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易程安看着她,微微一笑。易程安与之回礼,然后目送林殊筱转身走远。
这里面谁的功课最多,自然是女主角了。谁最刻苦?还是林殊筱。
因为曾小麦本身的身份,林殊筱不仅要跟着两位专门请来的老师学习一些专门的礼仪、技能,还每天手不释卷,尽力使自己沾染上那种书卷气。其中艰辛不足外人明晰五分,易程安自是佩服。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为人处世,易程安也不对她多评价。刚刚他与林殊筱都心里清楚,林殊筱她不是没有发现一点这次表演的关键……
不将其告诉别人并没有错,说白了那都是自己的心得。他自己和周凌几人说道也不是为了要感谢。况且,旁人如何说也罢,还是要自己掌握才行。
易程安舒展眉毛,不再多想。
“哎!程安!一起去吃饭走不走?”毛翰翰收工后特别高兴,虽然下午他被叫停了几回,但渐渐有了方向,心下有底。至于下一次戏,明天事明天说,于是现在便跑来找易程安。
易程安想着也可以,正要答应,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不好意思,他有约了。”
小巷边停着一辆大悍马。住在周围的人好像没见过这样大的私家车似的,围着它转溜讨论。年轻人拿着手机“咔咔咔”地拍,有些还靠在车前摆pose自拍,看那架势就是想发网上炫一炫。
车里的秘书欲哭无泪,实在没法,才落下车窗,吆喝着赶走一个想用石块在车门前划两下的熊孩子。大家一看,也赶紧溜了。
更贵的车多得是,也不知老板这两天上哪儿找的这车,开在路上多占地方唷!“我看易先生不像喜欢这款车子的人哪……”秘书自言自语,往不远处看去,正是一家挂着“桂记饭馆”招牌的店子。
店内暖气足足,易程安将外面的大衣脱下,问何沣:“楼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何沣刚想站起来帮易程安拿大衣,就见人家已经弄好坐下了,两只手默默放了回去,又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他觉得易程安与他的称呼“楼先生”有点生疏,说:“叫我阿沣。我站在下面看了一小会。今天元导怎么拍得挺快的?”
拍得挺快?如果只与前几天相比,倒真是挺快的。
易程安给何沣和自己倒水,语带赞同:“元导又不是故意拍得慢:这戏过不了她不会过,能过她自会给你过。她有一个优点:公事公办。”
易程安对着上菜的小妹道了谢,惹得人家不好意思地走了。
何沣暗暗皱眉,脸都被蒙了大半还能“招蜂引蝶”……等人看不见了,何沣才把易程安脖子上的厚围巾摘下来。易程安一个没防备,一张百看不厌的脸就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何沣将围巾团扒团扒扔一边:“进屋了有暖气,这位置也偏,不用戴这么厚的围巾了。”
有理。
戴着的确有点闷,易程安也同意了。他这次有了准备,没等何沣夹菜就先拿了筷子,给对方夹了一块带骨的鸡肉,同时不忘继续问:“之前不是在省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边了?”
晚上听你说拍戏有困难,今早上天没亮又跑回来,不就来看你的吗?但这话可不能说。
“公司决定在这边做开发,我先来考察一阵子。”
何沣夹着那块鸡肉观察了半宿,轻轻咬了一口。
易程安“哦?”了一声。
“这小地方有开发的潜力?”
何沣煞有其事地点头:“支持国家建设。好的开发不是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能将人引过来。这里好歹也是省城管辖的地方,现在比较贫,今后也说不准是块繁荣之地。”
易程安读大学时也对经济领域有所研究,随口接上两句。有没有见地,何沣当然听得出,心里颇感契合。一时两人聊得很是投机。
饭毕,何沣叫人收账。
老板娘跑过来,看了两眼已经戴好围巾、拢好大衣的易程安,搓着围裙爽朗笑道:“一共一百七十七,零头给你们抹了。给一百七就行!”
易程安按下何沣正掏钱的手,率先把钱给了。老板娘也没等那被朋友抢了先的大个子反应,接过钱迅速地找了零,扔下一句:“下次再来啊!”
见何沣有点蒙的眼神,易程安笑呵呵地站起来:“连着吃了你两回,也合该我回请你。有来有往才是朋友间的相处之道。”
何沣也穿好外套,不再纠结。嗯,之前专门换的零钱可以留着下次用。
何沣在这里留了几天,期间不时悄悄来剧组看一看,找机会和易程安约约饭。继续留下的借口倒不是没有,只是偌大的集团,总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一些事情。还有就是,要把张牙舞爪的人彻底收拾好……这次谁来说情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