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换做旁人说，暮歌一定会觉得，说话之人，肯定是在拍马屁。
而且，这个马屁拍的不地道，拍在马腿上了。
因为，她不觉得夜王妃有什么好的。
但，说话的人是毛师傅，那这话可能就是出自真心实意了。
这些日子，暮歌自认为，和毛师傅建立起了不算浅薄的革命友谊。
从毛师傅日常种种，以及对这行的热爱来说，暮歌相信，他说的话全是心里的真实想法。
“开始工作吧。”暮歌冲他笑了笑，算是谢过他的关心。
暮歌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工作。
当然，她也不喜欢在工作时间，说起自己的私事。
毛师傅对此也有大概的了解，当即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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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歌带着口罩和鞋套，走至床边，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床铺上很干净，很整洁。
整洁的有点……过分。
早知道，欢儿的身份，是春雨楼的花魁，说直白了就是妓子。
她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伺候男人和伺候男人。
作为花魁，欢儿接待的客人，在数量上和身份上，都比普通的妓子多。
何况，按照老鸨所述，当天欢儿还接待过一名武将。
在这些条件下，欢儿的床铺，怎么可能如此整洁？
尤其是在床尾和床里角，被褥铺的四平八稳，完全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更别说，曾经有人在上面翻云覆雨了。
暮歌很奇怪，但暂时无解，只能让毛师傅先记录下来。
房门外，夜玄澈和赵坤都非常有自知之明。
知道暮歌不喜欢其他人随意进出案发现场，所以，他们俩都站在外面，全部没有进来。
欢儿的尸体，还放在床上，没有人动过。
暮歌仔细检查过，尸身裸露在外的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而且，欢儿的面色还算平静，死的似乎没有任何痛苦。
暮歌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开始仔细检查。
欢儿穿着丝滑的绸缎睡衣，暮歌掀开欢儿的袖子，只见欢儿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块小如指甲盖一样的褐色瘢痕。
那瘢痕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暮歌抬起戴着手套的手，在上面摸了一下，瘢痕有些咯手，有点凸起。
而且，是一块烫伤的伤口。
从形状上看，应该是被土烟的烟卷头烫伤的。
不过，这伤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应该是旧伤。
暮歌不想放过任何一点，便让毛师傅做下标记，然后继续检查其他部分。
欢儿身上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伤痕，应当是睡梦中‘猝死’。
只不过，到底是普通猝死，还是人为，都需要经过后续的检查，才能得到确切的结果。
暮歌掀开欢儿的衣服，旁若无人似的，检查起欢儿的下半身。
那地方有些红肿充血，甚至有一些污秽的渍迹。
死者生前应当有过性行为
这是个关键，可以帮助判定，死者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
当然，如果可以采集到男性的dna，那么更可以有助于确定死者生前最后见过的人到底是谁。
甚至可以确定，凶手是谁。
暮歌没有再深入下去，这边毕竟还有男人
为了保证死者的尊严，其他检查，还是等到把尸体拉到停尸房之后，再继续吧。
检查完尸体的表面，暮歌带着毛师傅，检查起房间周围。
房间内，有四扇窗户，全部都是紧闭着，而且是从里面插上了闩子。
暮歌让毛师傅绕到窗户外试了一下，根本推不开。
房门的话，暮歌让老鸨按照之前的样子，还原了房门紧闭的状态。
据老鸨回忆，当时门闩插的很近，春雨楼里的几个壮汉护卫，轮番试着推了推，都没能推开。
最后，是两个人一块撞开的。
暮歌检查了一下门闩，插门的那一截木头，已经断开，有着新的断茬。
应当是不久前，被暴力开门是造成的。
正好可以对应老鸨所说的话。
暮歌试着关了一下房门，除了门闩外，门扉其他地方依旧完好。
暮歌又带着毛师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房间内，除却老鸨和踹门的两个壮汉的凌乱脚印外，没有其他痕迹。
再看其他地方，也没有半点痕迹。
"王菲，这房间里很奇怪。"毛师傅沉吟道。
暮歌赞同的点点头，她明白毛师傅是什么意思。
往常，案发现场是可以提供最多线索的地方，可是这次的案发现场，却是出奇的干净。
干净的有些过分，有些可怕。
越是干净，越是说明这里有问题。
暮歌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次应该是一起蓄谋杀人案。
如果不是蓄谋杀人，而是自然猝死的话，欢儿的身体表现，不会是这样额人。
当然，如果她洗了澡，收拾了屋子，准备睡觉，倒也可以解释。
但问题是，欢儿并未洗澡，下半身的痕迹，清晰可见。
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洗澡，反而把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却唯独留下身下那一片被褥没有收拾？
这很明显不符合常理。
一切有悖常理的现象，都充分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凶杀案
暮歌小脸沉了沉，略微沉吟片刻后。
看向毛师傅，道：“先把尸体带回去，让他们封了这间房，晚上的时候，我再带你来……”
暮歌欲言又止，冲毛师傅递了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
毛师傅明白，暮歌应该有其想法，便没有出声，跟着走出了房间外。
房门外。
一看到她，赵坤便问：“王妃，这案子是自然死亡，还是……”
“凶杀。”暮歌淡定的吐出两个字。
“不，不是……房间里不是没有异常吗，怎么会是凶杀？”
听到凶杀二字，老鸨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王妃，真是凶杀案吗？”赵坤警告的看了一眼老鸨，继而问道。
“嗯。”暮歌点点头。
“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啊？”
赵坤傻了眼，没有证据……
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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