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爵位，只能是你的，也必须是你的，旁人肖想不来的。”
“可是……”
“华明骁，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不是觉得他们官官相护，一点都不好么？那你就继承爵位，去朝堂上一改他们的风气。姐姐我可是很期待，你可以名垂青史哦。”
“……”华明骁嘴角一抽，简直无语了。
她当朝堂是什么地方，他一个人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现状，就可以轻易改变？
开什么玩笑嘛
不过，他被说的有点心动了，肿么破？
“好啦，先不想这些。你先在我这吃点饭，等一下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暮歌笑。
“切，我看是你想自己出去玩吧？”华明骁翻了翻白眼。
“你吃不吃？嗯？”暮歌的心思被戳破，直接拿着筷子，做出一副他不吃，她就灌的姿势，威胁道。
华明骁吓得忙接过碗筷，“吃吃吃，我吃还不行么”
说着，他连扒了几口饭。
暮歌笑眯眯的说：“这还差不多。”然后也喜滋滋的吃饭去了。
“姐，我一直很想问你，你那验尸的手段，跟谁学的啊？”华明骁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这几天，他没少听赵坤和毛师傅，吹捧暮歌的本事。
搞得他都有点好奇了。
他甚至一度怀疑，赵坤和毛师傅说的暮歌，是他认识的那个暮歌么？
怎么差别那么大
“臭小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啊。你姐姐我的本事，全是从书上学来的。你要是想学的话，就多看看书吧。”
“切，我怎么没见过，哪本书上，写过仵作一行的事情？”
“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暮歌淡淡的看他一眼，好像是在说他见识太少似的。
华明骁咬着筷子，不满：“什么嘛，你就是不肯告诉我”
“小子，你有没有还听过一句话？”
“什么……”华明骁盯着暮歌，一副你别想再忽悠我的神情。
“那就是，食不言寝不语。乖乖吃饭，别说话，小心呛到。”暮歌笑眯眯的嘱咐。
“你还是不是我表姐啊”华明骁砰地一声，把碗筷放下，不满的嚷道。
“当然，我要不是你表姐，直接带你去停尸房，让你看看那些腐烂的，被开肠剖肚的尸体了。”
“……有那么恐怖么？”
“当然，我告诉你啊，有些尸体，被多成了好几段，就好像切出来的猪肉一样，有的甚至没了头，有的肠子都流出来了，白花花的，黄油油的混在一起，真心是……哦对了，还有的尸体，脑袋都裂开了，脑浆哗啦啦流了一地，啧啧……”
“……啊啊啊，别说了我不要听了”
华明骁吓得脸色惨白，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看到华明骁的模样，暮歌坏心眼的哈哈大笑。
*
大靖朝的春日，寒冷多过温暖。
暮歌早起时，外头遗留在地面上的水，甚至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她套上一件杏色长裙，外披浅蓝色对襟夹袄，抱着暖炉，坐在门前看着外头的冰，一点点化开。
今儿是正月十三，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
这几天，外头渐渐热闹起来，华国公府上下，也再为元宵节做准备。
要说现在最清闲的，莫过于暮歌。
望着外头的景色，暮歌拢了拢衣衫，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昨天，华明骁走后，她也在想，古代封建社会的制度有多腐烂。
即便在现代时，也有人仗着位高权重，做出找替死鬼的事情。
但那些人的动作，总归是在暗处，不会做到明面上。
像王尚书这种大摇大摆找人当替罪羊的，在现代真是少见。
作为法医，暮歌前世见过太多灰暗的事情。
而这一世，注定还要见许多肮脏不堪，令人不齿的事件发生。
她虽有心改变，但她一人之力注定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人说笑罢了——
恍惚间，有零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真他娘的混蛋”华明骁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气。
他蹭蹭几个大步，走进了院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的怒气，遮都遮不住。
“柳蔘儿的案子又有了新结论？”暮歌挑眉问。
“嗯。”华明骁沉着脸，点头：“刚传来消息，柳蔘儿在牢里不堪重型，畏罪自杀了。”
“哦。”暮歌淡淡的移开目光，心里有些微凉。
作为法医，她见惯了生死，但对生命，她一直敬重并不漠视。
可是，从一开始，柳蔘儿替王伦顶罪，她就想到了，会是现在的后果。
柳蔘儿不死，王尚书始终不放心。
只可惜，柳蔘儿那么爱王伦了。
暮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封建社会下，变态而扭曲的制度啊
虽然现代时，也有这样不公的事情出现，但远远没有古代，那么频繁，那么明显。
就像华明骁所说的，柳蔘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杀了徐刚？
然，刑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掉了柳蔘儿的性命。
柳蔘儿是帮凶不假，但罪不至死。
到底是可惜了。
“不过柳蔘儿死了也好，王伦已经去陪她了。”华明骁忽然幽幽的来了一句。
“明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王伦去陪她了？
“王伦得知柳蔘儿自杀的消息后，就吞毒药自杀了，尸体现在还在尚书府呢。”
“……”闻言，暮歌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王伦和柳蔘儿是真心相爱，但是世俗的眼光和门第之见，却毁了他们俩。
只能说，他们俩生不逢时。
暮歌心头凉飕飕的，莫名有些伤感。
“你们俩凑在一块说什么呢，王爷来了，还不快去迎接？”
正想着，华明珠带着两个丫环走了进来。
暮歌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却见华明珠穿着一袭绛红色，金线绣太阳花的长裙。
她脸上描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插着一只开屏孔雀的金步摇。
一走一晃间，步摇的穗子也跟着摇摇晃晃。
在一片冰天雪地间，有些朦胧而精致的美。
暮歌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华明珠刚才那句话。
王爷来了？
哪个王爷，夜玄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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