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一把草芥
华老夫人特意安排两个在华国公府伺候多年，身家干净的丫环，来伺候暮歌。
暮歌在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在两个丫环的帮助下，穿上新衣。
不得不说，这里的衣服，简直太难穿了。
从里到外，先是小衣、亵衣，再是中衣，最后才是外衣。
两个丫环拿来的是一见湖蓝色织锦细纱长裙，虽然轻便，也是穿了好几层。
丫环们又给暮歌梳了一个流云髻，这才算好。
收拾好，暮歌便让丫环们带着她，去找老夫人。
她想要问清楚，华明骁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明珠为了此事，一上来就说她是丧门星。
暮歌虽不迷信，但被人冠上这个名头，着实不好听。
有办法洗掉的话，还是洗掉比较好。
……
华国公府，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
前方大门进来之后，便是大厅。
后院分为东西南北四个角院，以及一个中院。
中院是为主院，乃是华明骁住的地方。
华老夫人虽是华国公府的掌权人，但她毕竟是孀居，便住在南角的亭南苑。
华老夫人是将门虎女不假，但出生于江南，喜欢江南的亭台楼阁水榭等建筑。
因此，亭南苑里，一切建筑，皆是仿着江南风格建造的。
亭南苑内，又分为四个小院，一是慎思堂、一是平安所、一是佛堂、一是书阁。
华老夫人喜好读书，即便现在视力不好，也时常让身边识字的子孙或下人，帮忙诵读给她听。
往常华老夫人都住在慎思堂中，若非府中有事，很少出门。
丫环们轻车熟路地带着暮歌，来到慎思堂外。
守门的丫环，是华老夫人的贴身丫环，名叫画棠，自幼就跟着华老夫人。
见暮歌前来，画棠向她行过礼之后，便进去通传。
听到是暮歌来了，华老夫人立即让画棠带着她进去。
慎思堂内，华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愁眉不展，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歌走了进去，她还没有反应。
暮歌微微躬身，行礼：“歌儿见过外祖母。”
华老夫人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老夫人，表小姐来了。”画棠轻手轻脚走上去，俯身在华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
“歌儿来了？快，快过来坐。”华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拍拍身边罗汉床的空位，让暮歌过来坐下。
暮歌落落大方地走过去落座，然后便问：“外祖母刚才想什么呢，孙女喊您，您都听不见。”
“没什么。”华老夫人笑了笑，但明显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暮歌。
“外祖母不告诉歌儿，可是觉得孙女不是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暮歌握着华老夫人的手，这话有点撒娇的意思了。
华老夫人叹息道：“外祖母怎么会不相信歌儿？只不过，这件事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说，免得让你跟着担心。”
“可是明骁的事情？”暮歌追问。
“就是那小崽子的事情。”华老夫人十分头疼：“昨天夜里，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竟出了一条人命。”
暮歌秀眉微皱，华国公府是没落了，但要是普通的一条人命，当不值得华老夫人这么头疼。
尽管暮歌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普通人的一条命，在权贵手中，不过是一把草芥，想拔就拔了。
能够让华老夫人如此费心费神的，肯定不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