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个年轻人撞伤了,老夏赶紧过来搭把手!”
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辆汽车停在我旁边,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急忙将我扶起来,一个人用纱布帮我包扎好额头的伤口,另一个则帮我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多谢两位叔叔!”
我看不清车上这两名男子的模样,但听声音判断两人应该都在四十岁左右。
不知道为何这次我无法感知出这两人的身影,隐隐还对我的阴魂产生一丝排斥感,我赶紧停止了这下意识的行为。
“咦?你是王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撞成这样?”
当我满脸的尘土血迹擦拭掉大半后,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认出我来,“走,先送你去卫生室再包扎一下,可别得了破伤风!”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清这人也大吃惊道:“葛叔叔?你怎么来这里了?”
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竟是我高中同寝室好哥们葛东的父亲葛存义,也是县局的一个中层干部,曾经在县城和葛东逛街时见过他两次,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
“先别问那么多了,先去最方便的卫生室检查一下!”葛存义雷厉风行制止住我的问题,然后对旁边那名瘦削的中年人道,“老夏快开车!”
“我的自行车!”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自行车丢在原地,对于当时一个农村孩子来说,自行车是一个值钱的大物件。
“你那自行车都撞散架了,伤成这样就别管那么多了!”老夏丢下这么一句,就开车迅速向前。
距离最近的卫生室是荀楼的卫生室,就在我们村子前面一里路公路边上,距离我出事的地方只有六百多米,开车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卫生室的医生一看受伤不轻不敢怠慢,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只是碰破了皮,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
葛存义这才放心下来责备我:“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骑车就图快,也不注意安全!”
我真是觉得有些委屈,“葛叔叔,我骑车其实不算太快,只是走到那一段路的时候忽然遇到一股旋风,扬起的沙土把眼睛迷住了,紧接着不等我停车就车把歪了一下撞树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的,要不是你骑车那么快,咋可能撞得那么狠?”老夏哈哈大笑着对葛存义道,“别说那么多了,孩子都有自尊心!”
卫生室的医生毕竟是邻村人,我经常从这里路过都是相互认识的熟人,他听到我们的对话语气有些怪怪的道:“你是在荀楼后面那一段公路上出事的?”
“是啊,怎么了?”我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
连葛存义、老夏两人也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人还能掐会算?
医生用惊叹的语气道:“那段路这十天已经出事七八次了,前几天我们村里有人开拖拉机从那里路过,整个车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凭空就被扯偏了,差点开路边沟里去翻车!
最近一段时间邪事多得很,从前几天各个村里死了那么多人后,大家没事都不敢出门,其他村里路过的现在也都改走其他线路,你出门村里没有人跟你说别走这条路?”
“这个倒没有,最近村里天天忙着丧事了,估计都没有出门!”我这才意识到,诡异事件影响的已经不只是我们村。
那条路上最近虽然出事不少,我敢肯定就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虽然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和理由,但我确定黑影就是一名勾魂鬼卒。
葛存义原本听到我和医生的对话还不以为意,但是听到后面各村大规模诡异死人的事情后,神色也开始严肃起来。
他沉思片刻,然后对我说:“王超,你家住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和老夏要去王庄一趟!”
“呃?葛叔叔,我家就是王庄的!”
“哦?”
葛存义神色有些意外,他和老夏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对我笑道,“既然你就是王庄人,这样就更顺路了!
“葛叔叔,你们来我们村是要做什么?”
我有些奇怪葛存义和老夏两人的意图。
一个身为县局的中层干部,另一个话里意思也是办案骨干,两个人竟然悄悄的就来我们村,难道村里有什么犯罪分子躲藏不成?
仔细想了想,村里几个常年吃公家饭的光棍,现在都还在煤矿上班,其他一些做擦边球生意的也大都是在南方很少回来,似乎村里没有什么陌生人。
葛存义哈哈大笑,声音很爽朗:“其实也没啥,就是最近你们村里有很多人忽然去世,引起的动静不小,局里对这个事情也很重视。
正好让我和老夏两个人负责,所以我们两个干脆就趁着有时间到你们村里走走,了解一下环境。”
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
虽然自古以来就有人命关天的说法,其实在农村很多人的去世,却简直轻如鸿毛。
不管这些人是年迈自然死亡,还是年轻两口子吵架生气自杀,从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没有人去在乎这些人的死。
这次却不一样了。
毕竟一个月内大量正常健康村民诡异死亡,光是我们这个镇,一个月内就有一百多号村民非正常死亡,涉及数十个村子,造成民间产生很严重的恐慌。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连附近没有发生诡异事件的乡镇,还有县城居民中都开始受这种恐慌心理的影响。
对于这些诡异死亡事件,世代生活在农村的村民们,很快就接受了阴魂作祟的说法。
但是官府却不接受这种说法,毕竟牛鬼蛇神之类的东西,不符合过去数十年的宣传主流,是属于封建迷信的东西。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县府里面有领导认为,很可能是有外来犯罪分子流动投毒造成的大规模死亡。
并且在会议讨论后,将这件事列为特别重大刑事案件,责令县局以最快速度破案,而葛存义身为局里面的骨干力量,负担着最重的侦破工作。
可是我们县哪里有什么流动投毒的犯罪分子?
因此花了一周时间跑了十几个相关村落,几乎所有村民都一口咬定是邪物作祟致人死亡。
甚至还有村民信誓旦旦的讲,自己在夜晚时候发现了不对劲,有疑似鬼魅的黑影从天空飘过去。
葛存义看到这些搜集整理出来的访谈资料一下子就傻眼了,他难不成拿着这些鬼神邪说去跟信奉马列唯物主义的局领导交代?
还是从南面杨楼一名村民口中得知,最先出现诡异死亡事件的是我们王庄,在这半个月内才大规模向东南部的几十个村子蔓延开。
知道这个消息后,葛存义这才跟老夏决定来我们村子探探情况,正好半路遇到躺在路边的我。
了解到我正是王庄人后,葛存义和老夏非常兴奋,顿时就将我当做突破口,老夏开车葛存义旁敲侧击的问我村里一些情况。
看到葛存义不停问村里那些去世人有何异常,我明白过来他的意图。
可是我究竟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最终我决定得说部分实话。
在我现在实力弱小的情况下,完全无力对抗这些作恶的阴神,那么借助官府的力量多少可以让这些阴神吃个亏。
但是小孤山阴神的事情暂时还得保密,这些阴神即便实力衰弱,依然会有感应能力,一旦我提到他们的名字很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
于是我就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事件仔仔细细的讲述出来,甚至连大槐树树碑时发生的倾倒事件也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