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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案第八章 管家像谁

    ( )    妘鹤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证人。她和别人不一样,别的证人总是被动地接受询问,对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但朱乐呢,她是个精明的商人,她很有头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妘鹤知道,对这种女人,不要试图有任何隐瞒或欺骗,她能甄别出来真假虚实。与其自讨欺辱不如真实交代。

    她微微一笑,冷静地回答说:昨天夜里,陶恺文在自家书房里被人杀害。昨天夜里十点钟左右,有一个女人来到陶恺文的家,自称是陈伶,要见陶恺文。我们怀疑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朋友孔效敏。她戴着金色头发,装扮成陈伶的样子。她在屋子里只待了有几分钟,在十点零五分的时候离开了那栋房子。但是她在午夜之后才回到家,服了大量安眠药以后便上床睡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不做任何猜测,你自己评判这件事情吧。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明白了。昨天,她从我这里买走一顶新帽子。

    一顶新帽子?

    是的,说要买一顶遮住左脸的。我不明白,她要这顶帽子和假扮陈伶有关系吗?

    妘鹤点点头说:应该有一定的关系。或者那样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陈伶。

    她突然坐直了身体,态度和蔼地问妘鹤:这位美女,我听你的意思,你是说陶恺文是被效敏杀的?不会是这样的,你最好不要这样想,不要因为我说过她怨恨他的话就以为她是凶手。

    在事实没有得到证明之前,我不会妄加猜测。但是我承认我确实感到奇怪,她为什么要那样说那些怨恨他的话?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要这么说?陶恺文做了什么才使她这么说?

    我不知道,但是她不会杀他。她不是那种冲动到以身犯险的人。

    妘鹤赞同地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很职业的杀人案,我指的是凶手的犯案手法。

    职业?怎么讲?

    照海看了妘鹤一眼,希望妘鹤不要再对她讲下去。毕竟这个案子目前还不想对别人提起。妘鹤没有注意照海的眼色。继续解释道:凶手的刀子刺入部位很准确,头盖骨底部和脊髓连接处,正是致命的神经中枢。凶手知道从哪里下手正中要害。

    朱乐沉思着说:这么说是一个职业医生干的?

    孔效敏认识什么医生吗?或者她有什么关系特殊的医生朋友?

    她摇摇头说:不,没听说过。

    那么眼镜呢?孔效敏戴眼镜吗?

    眼镜?不戴呀,她的眼睛好得很。在学校体检的时候都是一点五的眼。戴什么眼镜啊。

    那么。她认识范毅吗?一个电影演员?

    认识,不过见面不多。她曾对我说,范毅是个很自负的男人。不值得交往。

    餐厅的人已经陆续离开。她低头看了看表,立刻叫道:天哪,我得走了。希望我对你们说的会有用。不过我敢说,效敏绝对不是凶手!

    她嫣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那种特有的直率而精明的态度匆匆离开。

    涵冰起身准备结账。照海抢过来说:还是我付账吧,一直欠你们的还没有还呢。

    涵冰爽快地让到一边说:当然,这是你欠我们的。

    他们走出餐厅。照海要回警局去。涵冰准备在商业街上转转,她拉着妘鹤说好不容易逛回街。就好好消遣一下午吧。妘鹤无可无不可的,反正没什么事,转转也无妨。

    她们和照海道别,进入商业街。可巧的是,她们正要进入一家名叫‘帝都’的商店时,妘鹤的手机响起来。妘鹤停下来接了电话。没说两分钟,电话就挂了。她对涵冰说:街不逛了,我们得赶紧回事务所去,有客人来访。

    哪个客人?什么屁客人这么不会捡时间,真是的。涵冰免不了又是一番叨叨。不过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带着妘鹤回到事务所。

    来的客人是范毅。他似乎赶得很匆忙。一进门,他就不安地对妘鹤说:我听说了,太可怕了,是不是?陈伶竟然真做了?我早知道会这样。

    妘鹤让涵冰倒了一杯茶端给他,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能确定人一定是陈伶杀的呢?事实上,警察现在都不能确定人是谁杀的?

    他急了,眼睛急得直往外突: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认为陈伶和这件案子没关系?

    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无比悠长怨恨地说:你们根本不了解陈伶,她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犯。她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是非感。她的人生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

    那么你是否听她说过威胁她丈夫的话?

    当然,好几次呢。

    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如果他不给她自由的话就干掉他。

    或者她是在开玩笑?我认识的很多女人在生气的时候也会这样说。

    她才不会,她是认真的。

    妘鹤继续说:我们了解到她想和陶恺文离婚是因为她想嫁给另一个人。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了,有气无力地说:是的,我知道。韩浮林教授,国内有钱又很有学问的男人。

    妘鹤没有立即说话。她的态度有些捉摸不清。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之前陈伶拜托我们去见一下陶恺文,希望他能同意离婚。我们去了,你知道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样?陈伶明明知道结果怎样,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并非认为你去就能成功。在离婚这个问题上,那个人是个偏执狂。

    涵冰插进来得意地说:你错了,帅哥,你绝对想不到他同意了,很爽快地同意了。

    啊!他低声叫了起来。毫无疑问,听到这个消息他简直目瞪口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妘鹤,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这不可能!难道你当时没告诉陈伶吗?

    不,我们立刻告诉她了。

    他看起来很失落,一言不发。妘鹤看着他,把手中的早报递给他说:你也感觉到动机是个问题,是吧?还有更是问题的呢,你应该看看这个。

    她让他看的就是早上她看到的那段关于陈猛在自家别墅举办慈善宴会的报道。他看了,但他丝毫不感兴趣:那能说明什么?你认为这能证明她当时不在犯罪现场?他把报纸慢慢地放下,很遗憾地说:这个一点用也没有,陈伶没有参加那个宴会。

    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他抬起头直视着妘鹤说: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有人对我说过,你爱信不信,可是我对你说,陈伶可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女人。她说到一定会做到。

    妘鹤微微一笑,有些揶揄地说:看来你很希望自己的朋友是凶手,是吧?

    他的脸变白了,支支吾吾地说:不是那样的意思。只是,只是,我认识陈伶很长时间了~~~

    在他垂下头的那一瞬间,头上的一缕头发滑下来恰好盖住了他的额头。涵冰恰好在那时盯了过来,愣了半天。她突然意识到,范毅还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她紧紧地盯着他半天,痴呆一样地咽着口水,心想,如果他不是来查案的雇主的话,或者他们可以好好发展一下。最近,妘鹤再三叮嘱说不能和案子有关的男人发生关系,否则就把她驱逐出事务所。唉,为了不被端掉饭碗,只好忍忍了。她咽了口水,转头看见妘鹤竟然也一样傻傻地盯着对方看。这丫头在干什么?自己花痴也就算了,妘鹤什么时候也被男人迷住了?她哼了一声,瞪了妘鹤一眼。

    妘鹤明白涵冰那一哼的意思,淡淡地对涵冰说:不错,他是个很英俊的男人。是吧?

    涵冰不乐意地回答:是啊,这个我知道,我的眼睛也不是白长的。

    你记得在陶恺文家出现的那个男佣吗?也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我说得不错吧?

    范毅有些不自然,他的右腿压到左腿上,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那个男管家啊,好像挺年轻的,按说长得应该不错吧。不过我们去了两次,那屋子黑乎乎的光线也不好,他又总是遮着脸,我没看清楚。涵冰不知道妘鹤要说什么。在明星演员面前谈什么男佣嘛?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妘鹤把目光转向范毅,出其不意地问道:说来那个男佣长得有一些像你。

    哦?涵冰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感觉男佣似曾相识呢,原来是这样啊。

    听妘鹤这么一问,他停止了右腿的抖动,笑着说:这话说的,我都没有见过他。他站起来准备离开。那一刻,她们感觉一下子他老了很多,憔悴得更明显了。

    范毅前脚刚离开,照海这面的电话就来了。他对她们说,陶恺文家那个叫刘力的男佣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