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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三章 薛又遭暗算(下)

    ( )    说着面有悲戚,哀切道:“母妃也是为人母亲,你且问问,她老人家一向吃斋念佛,岂会舍得让别人母子分离。 ******请到看最新章节*****”

    顿一顿又说:“再说,薛侧妃的孩子生下来,怎么也得叫我一声母妃,我自己无所出,自然像亲生孩子一样疼爱,断然不会存了害人之心。”

    说着说着复又跪下:“还请母妃替媳妇说句公道话。媳妇曾经痛失孩子,至此之后,见着襁褓中的婴儿,心便隐隐作痛。媳妇疼爱孩子的一颗善心,深爱王爷的一份痴情,岂是一个下贱丫鬟可以质疑的!”

    此言一出,老夫人面色变得煞白,哆嗦着半响没有言语。

    苏嬷嬷怒喝一声:“沈侧妃,没有根据的事情,捕风捉影胡说什么?”

    沈雪如急忙低头认错,道:“媳妇只是就事论事,心疼薛妹妹身怀六甲,还要遭此苦楚,胡乱猜测罢了。”

    “既然是胡乱猜测,那就别争辩不休了。薛侧妃身子无碍,此事暂且搁下。”扶着老夫人起身往内堂走:“以后捕风捉影的事情,别老在娘娘跟前说。”

    沈雪如不明就里,糊里糊涂的站在原地,见苏嬷嬷扶着老夫人进去,不多时又出来,大声宣布道:“老夫人有令,毕侧妃身体不适,在薛侧妃生产之前,都需要待在院中好好调养,不必出去了,每月初一的请安也不必过来了。”

    又有些可惜的看一眼秋叶:“秋叶你从今日起,到外间去伺候吧。”

    秋叶恨恨的答应着,瞪了沈雪如一眼。

    叙笙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直直叹着气,摇着头出去了。

    霜子算是被禁足了,秋叶也被从坤院中赶了出来,两个人连话也不让说,就各自出去了。

    清水跟着忧心忡忡道:“到底是谁下的毒?”

    “谁知道呢。”霜子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为调戏下薛宾鹤?”

    清水叹气道:“秋叶不能贴身伺候了。只怕苏嬷嬷那边的情状。又得多费心思了。”

    霜子安慰她道:“秋叶观察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说明苏嬷嬷那里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你倒是可以死了这条心。”

    清水一想也是,蓦地想起一件事情来,闷闷不乐的走着,待到了离院关上了房门,才红着眼睛过来,见着霜子哽咽着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当初从井口救我的那位恩人么?”

    霜子低头略微思索。道:“记得,你推测他不是太医院的御医。就是煎药的太监。”

    “是!”清水情绪有些激动,喝了一大杯冷茶,才静下心来:“我今儿个见着了。”

    霜子联想起叙笙的话,问道:“是不是叙笙的师傅?”

    清水急忙点头。

    “我一进医馆,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是他。”清水急急的道:“那个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绝不会。他又是大夫,医术高明,肯定是了。”

    说完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搅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我也问过周边的人,说他十五年前突然就在这里了,因此我敢肯定。”

    一双眼睛茫然却又带着欣喜的看着霜子:“真的是他。”

    “而且,就算他不是救命恩人,至少,他也是当年在灵妃娘娘宫中。奉命给我娘治病的那位御医。我见过,也记得,我曾经跪下来求过他。”清水说着语气越来越冷静:“想来是觉得我可怜,因此救了我。”

    “那你问过没有,你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霜子也急切起来,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说我认错人了。”清水颓然无力。

    她一回来,就坐在床上,凝神仔细回想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宫女沉香想把她丢进井里,救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越想越觉得老者可疑。

    “能不能让雷虎去查查,他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陈御医?”清水试探的问道。

    霜子看他说的小心翼翼,笑着道:“你是不是已经说了?”

    清水低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终究还是点了头:“什么都瞒不过你去。我带着叙笙大夫过来,借故要上茅房,到悦来客栈留了字条。”

    霜子笑着拍拍她的手:“那就查吧,我也没想过,他居然这么大来头。”

    从前一直觉得神秘,老者不说,她也不问。现在牵扯到清水,她不能不关心。

    雷虎带回来的消息却更加骇人。

    这位陈御医原本在太医院当差,负责当年灵妃娘娘宫中的诊治。后来灵妃娘娘被发落到冷宫,他便从此下落不明,他有个徒儿,受此牵连,被抓住问罪了。

    这消息带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而此时,皇甫北楚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最后一批押运至西北的粮车,被当地的匪徒给劫走了。

    这个消息隐瞒不发,霜子也是后面才知道。

    粮车被劫走之后,皇甫北楚赶紧将消息压了下来,秘而不宣,只说已经顺利抵达西北,将押运粮车的负责官员当场斩杀,随后的士兵们不敢吭声。

    皇甫北楚又将这些年所有的银子贴补进去,自行购买粮草救急,才算解了围,如此一来,耽搁了大半个月。

    一个多月的时间,霜子每日在院里,看着头顶上一方天空,偶尔等清水从外面带些消息进来。

    灾情控制住了,灾民欢欣鼓舞,不少人朝西北回家乡去了,城门外的瘟疫也没之前那样骇人了。

    而薛宾鹤也只有大半个月就生产了。

    皇甫北楚的归期也将至。

    霜子偶尔会想到,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想到便心烦意乱,她的梦中,常常出现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若是没有他,霜子可以容许自己像天地间一缕游魂一样,只是按部就班,行尸走肉的,按照复仇的意愿活着。

    可她心底,却隐约有了牵挂。

    摇摇头,就算是皇甫瑞谦,他背地里不为人知的那些行为,又岂是能托付终生的良人?

    茫然,还是茫然。

    将纷繁复杂的情态从脑海中散去,霜子加快了手中的针线活。

    那是她给薛宾鹤肚子孩儿做的小肚兜,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那日沈雪如口口声声道自己曾经差点做母亲,因此对着孩子,总是心存善念。

    霜子不是无可辩驳,而是深陷其中,无法辩驳。

    她何尝不差点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何尝不是痛失爱子,直至痛楚难当,夜不能寐。

    女人,对待别人的孩子是怜悯,对仇人的孩子,除了痛恨,只有痛恨。

    她做不成母亲,沈雪如也休想。

    而沈雪如做不成母亲,又岂能容得下薛宾鹤?

    还好,还好,薛宾鹤一直母子平安。

    沈雪如却如霜子所料,眼见薛宾鹤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人却越来越急躁。

    桐花安慰道:“月份那么大,不好下手了,索性等生下来再说吧。”

    “生下来?”沈雪如冷声问道:“等她母凭子贵,成了楚王妃,我就算弄死了孩子,此生只怕也得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她一个小妾生的贱女,凭什么在我一个堂堂公主的女儿之上,她休想!”

    又对着桐花怒喝道:“都是你的馊主意,那个蓝草菌,本想嫁祸给霜子,结果只是禁足。你说这样一来薛宾鹤憎恨霜子,自然对我不加防范,的确如此,可我送进去的东西,她全部都扔了。”

    那日薛宾鹤脸上起了红疹,回到鸿院对霜子咒骂不休。

    沈雪如按照桐花说的,诚意拳拳送了许多礼物进去。

    “薛宾鹤自怀孕以来,向来谨慎小心,咱们只能先让她放松警惕。”桐花的计谋是如此,也的确用蓝草菌达到了效果。

    再然后,沈雪如回了老夫人,说去看望薛宾鹤,安慰她。

    老夫人这次才没再说什么,同意了。

    沈雪如去鸿院拜访,同仇敌忾的与薛宾鹤一起痛骂霜子,又送上一些珠宝和脂粉,指着其中一个玉色瓷瓶装的东西道:“这是哥哥早些年从云南带回来的香膏,去那边专门用于去疹子的,很是珍贵,曾经我因为起了红疹不肯看大夫,结果没发觉怀孕了。”说着话低头抽泣起来:“一时大意,造成悔恨,哥哥特意寻了这药给我,说是要几年的功夫才得一瓶。”

    薛宾鹤自然是不愿意收,推拒着。

    沈雪如又说道:“王爷不日就要回来,妹妹就算不为自己的容貌想,也想着取悦王爷,让他开心吧。”

    最后一句话明显打动了薛宾鹤,她不再言语。

    沈雪如目的达成,说完也不停留,抽抽嗒嗒的走了。

    待沈雪如离开,薛宾鹤对红豆道:“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一件不留。”

    红豆清楚明白,拿着东西正准备走,薛宾鹤又叫住她:“那个药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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