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说吧，对面的春芳阁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来砸我的场子？”老鸨没好气地走了回来，对着毕夏，脸上是止不住的愤恨之情。
这大半年来，自己楼里的姑娘，凡是长得漂亮的，都被对面的春芳阁给挖走了。剩下的这些，要么是年纪尚小，身子骨还没长开。要么就是虽然人长得还不错，但是脸上不是长斑就是长痘。
因为这，楼里的生意算得上是一落千丈，如今不过是勉强开张罢了。
要是春芳阁的老鸨翠姐儿真的下了狠心，买走了这小姑娘的方子，然后把自己这里这些脸上稍有瑕疵的姑娘们都给买走，那自己可真的要去喝西北风去了！
别以为这事儿春芳阁里那个叫翠姐儿的老妖精做不出来。她跟翠姐儿可是经年的仇敌了。两个人从小就是一个村儿的，后来长大以又在同一家青楼里挂牌，争客人、争名号、争妈妈的宠爱。那几年两个人真是斗得天崩地裂的。
好不容易自己攒了钱回了老家开了家青楼自己做老鸨，生意正好的时候，那不要脸的老贱人也回来了，仗着自己更有钱，开了家更上档次的青楼。
这事儿其实忍忍也就算了，可那老妖精成日里想法子挖自己楼里的姑娘。自己楼里凡是长得有头有脸的漂亮姑娘都被她抢走了。
要是剩下的这几个也被抢走了，那自己可真是连棺材本儿都没了！
这么想着的老鸨，一咬牙，索性下了狠心。
“行，你出个价吧。你的方子我买了！”横竖死马当成活马医，就拼这一把！
要是输了，自己也就认了，买根儿绳子吊死在楼里大厅就是。要是赢了，哼哼，自己就要让翠姐儿那个老贱人好看！以为只有她会拿钱抢人么？
毕夏一听老鸨这话，于是也不演戏了，反而笑眯眯的，“那可真是好极了。”
“来，你来瞧瞧，我这儿好东西可多了呢！”
“这两个是成套的，是专门给清荷姐姐这样的人用的。小瓶的这个是用在脸上的，每天洗完脸后，把这个涂在脸上轻轻摩擦，等到脸开始发热后就可以了停下来了。然后过上一刻钟，再用温水洗净。记得，要用温水啊！”
“大瓶的这个是每天喝的，把这个当水喝。”
“这两样一起来，不过一个月，我保证清荷姐姐的脸一定干干爽爽的！”
老鸨听得简直双眼放光了，她握着这两个瓶子，毫不犹豫地说道：“买了！先买三套，分别给三个姑娘试试，要是有效，我就给楼里的姑娘们一人买一套！”
毕夏笑眯眯地接口道：“没问题，一套十两银子！”
老鸨稍稍有些肉痛，但想起春芳阁里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老对头，又狠下了心，“买了，就来三套！”
一旁的武红缨看得只咋舌。小夏儿的心可真黑！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还不知道嘛！
那瓶用在脸上的，就是草药油加粗盐粒，里面可能还加了点儿掩盖味道和成分的各种草药。至于那瓶喝的汁水，嗨，那就是一些凉性的果子加香菜和一些遮掩味道的草药一起绞成的汁水。这么点儿破东西，随便去林子里拽点儿草就能做出来，小夏儿居然敢卖十两银子，啧啧！
毕夏可不知道武红缨的心理活动，她正拿出了另一瓶脂粉。
“这是美白用的蛤粉。涂在脸上，脸马上就能变白，虽然把粉擦了以后，脸很快又会变回原来的颜色。但是用久了以后，脸会慢慢变白。六两银子！”
“要五盒！”
武红缨瞥了一眼，哦，豆粉、米粉加蛤粉嘛！这样的东西，一小把豆子和米就能做上百盒脂粉，小夏儿也好意思卖这么贵！
“这个也是脂粉，从白色过渡到肉色，一共有十个颜色，保准你擦了粉之后更自然，让别人看不出来。而且这个粉还自带香味。二十两银子！”
“要一整套！”
武红缨又瞅了一眼，哦，这个贵点儿，因为这个粉比较难调，用的东西也稍显贵点儿。
“这个，眉粉。画上之后，就跟真眉毛一样。而且就算遇水也不会掉。二十五两银子！”
遇水不会掉？老鸨眼前一亮，当即就拿着那盒眉粉不松手了。
“这个，要三盒！不，要十盒！”
“这个，可以遮掩脸上的痘子。配合上这瓶草药汁水，不出一个月，脸上就不长痘痘了。”
“二十盒！”老鸨仿佛钱上瘾了，此时，也不说少买几盒权当使用了，完全是凭心情想买几盒就买几盒。
毕夏笑眯眯地继续往外拿东西，一边拿一边在心里暗想，这老鸨买得这么高兴，自己也不好卖价太低，不如后面的东西都涨涨价？
“这个是治眉毛稀疏爱脱落的。每天早晚各涂一次就行。三十两银子！”
老鸨皱了皱眉毛，“眉毛稀疏？”
清荷姑娘站在老鸨身后拉了拉老鸨的衣袖，“妈妈，你忘了？大堂那个语，不是天生眉毛就少嘛！”
老鸨恍然大悟，“哦哦，对了，语，那也是个漂亮姑娘，就是眉毛太少了点儿。”何止是少了点儿，简直就是不长眉毛啊！
“要一瓶！”
“这个面膏，是除皱纹的。五十两银子！”
“要一份儿！”老鸨买这个绝对是心甘情愿的。虽然楼里的年轻姑娘们用不上，但是自己用得上啊！
“茜草红粉。一百两银子！”
“要……要……一盒，不，还是两盒吧！”老鸨听闻居然是贵族女子们爱用的茜草红粉，当即眼前一亮。但随即又觉得价格太贵，于是再三思量，只要了一盒。
“各种颜色的口脂，带香味的哦！十五两银子一管，一套总共二十管。”
“来一套！”
“各色胭脂，十两银子一盒，一套二十种颜色。”
“要两套！”
“太真红玉膏，前朝宫里的公主们用的面膏。三百两银子一盒。”
“要……不要……要一盒！”老鸨左右思量，最终一咬牙下狠心买了。
“专门用来养发的发膏，用上几次后，头发就会乌黑亮丽顺滑极了。五十两银子！”
“要十盒！”
“喝了能祛除脸上的小斑和小尖刺儿的药汁，二十两银子一瓶。”
“要二十瓶！”
“各种味道的露。木樨露、玫瑰清露、桂清露、牡丹露……什么味道的都有。只要往身上撒一点点，保证你一整天身上都带着好闻的香气儿！五十两银子一瓶。”
“各种味道的都给我来一套！”老鸨右手一挥，直接把毕夏拿出来的几瓶露抱进了怀里，深深地嗅了几口，真香真好闻！
“兰泽，涂在发上，能让你的头发丝从头到尾地散发清香，一点儿头油的味道都不会有。五十两银子！”
“要一瓶吧。”老鸨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毕夏见状，也就收起了另一瓶香发木樨油，转而拿出了一件长裙。
“隐纹裙，衣服上绣有隐纹，凑近了很好看的。跟钱家小姐上次在朝节上穿的衣服很像哦！三百两银子！”
老鸨不太感兴趣地接过那件衣裙，看了看，然后放了下来。
“这衣服料太多，我们楼里的姑娘们不穿这种样式的！”
毕夏回头看了看清荷等三位姑娘身上穿着的清凉衣裙，这才恍然大悟。
“那行，我下次做些别的样式的，来给您瞧瞧。保证你们楼里的姑娘们穿上以后各个美如天仙下凡！”
老鸨一听这话，瞬间又高兴了起来。“嘴真甜真会说话，你刚才那件衣服拿过来吧，我买了，朝节又快到了，我到时候就让吟霜穿这件衣服去跳舞，定然好看！”
毕夏很是开心，她想了想，于是把包裹翻了个底朝天，一些原本以为会卖不出去的东西也拿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小耳坠。五两银子一个。”
“全买了！”
“瘦身丸，五百两银子一盒。”
“要一盒！”
“丰胸丸，五百两银子一盒。”
“买了。”
“香体丸，只要吃上两个月，身上就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香气来。不用涂脂抹粉也会带着香气。三百两银子一盒。”
“要了！”
毕夏把自己带来的包裹翻了个底朝天，直到再也掏不出一样东西来，这才罢休。然后笑眯眯地接过了老鸨递过来的厚厚一沓的银票，一边数银票一边笑弯了眉毛。
一旁的毕惊穹和姬彻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毕夏。
女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