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闪过绿光之后，原本站着好好的她，几个箭步冲到肖光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货单，自作主张沉声对厅外侍候的人说：“肖公子一路风尘，想必已经很累了，你们先领他到客房，先茶水后酒菜，好生招待。如有怠慢，每天杖责四十！”
同是身份卑贱的下人，可是，都知道细芳是苏华裳最喜爱的丫鬟之一，她说的话，常常代表夫人。如今夫人就坐在那里，对她的话也没有开声反对，一个个喏喏连声，三步两步上前便把表情愕然的肖光或拉扯或推搡地弄走了。
这一切来看太快，太突然，苏华裳不是不想出言干涉，而是近日精神萎靡，凡事反应半拍的她，刚刚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反应过来，肖光已经被下人弄走了。
凌利地目光望向细芳，刚要开口责问于她。
机灵圆滑的细芳扑通跪倒，诚心认错：“对不起，夫人。奴婢方才情急之下擅作主张，实属替夫人着想，望夫人明鉴。”说着，将手中那叠厚厚的货单双手举过头顶。
生生把责骂之词咽回去，苏华裳随即伸手接过细芳手中的货单，一页页仔细看着：“这东三村的刘大户，买这么多上好的布料，到底做什么用？”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细芳。
细芳机警地环视空无一人的大厅，向前跪行向步，行至苏华裳膝下。苏华裳受她神秘举动的感染，微微向下一探头，侧耳倾听。
“奴婢听说，最近有十几个城郡水患严重。朝廷户部，几乎把国库里的银子都派拔到那里赈济灾民，建造大堤去了……”
苏华裳听得直撇嘴：“这事儿，跟东三村的刘大户屯几百万匹上好布料，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奴婢还听说，刘大户其人是专发国难财的。如今，十几个城郡水患严重，与南蛮开战在即，胜负难料。这刘大户摆明就是想操纵布市，抬高布价，在短时间内牟取暴利。”
苏华裳听得一愣。沉声质问：“你区区一个丫鬟，如何得知这些天下大事的？”
细芳眼中精光一闪，边连连叩头边苦苦哀告：“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这些，是奴婢从邱老爷与老爷交谈中无意听到的，奴婢不是故意偷听的，真是给他们送茶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边闪了出来。
苏华裳抬眼一看，正是邱知胜，觉得奇怪：“你不是……”前几日随同古翰庭一道离开，密谋夺位九龙宝座去了吗？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
邱知胜没有急于回话，而是向苏华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细芳先退下。
苏华裳会意，朝细芳轻轻扬了扬手：“你先下去候着。”
细芳不死心：“那布匹的事……”
因为邱知胜的出现而乱了方寸的苏华裳，完全失去耐性，怒吼一声：“滚！”
细芳眼中绿光一闪而逝，整个人的体力像在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迷茫看了看厅内的一切，眼光绿光條地又一闪而逝，整个人当即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机灵地应了声：“是。”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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