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星和冯卫东一前一后，走进郑紫旺的办公室。 （）陈耀星问：“郑书记，你找我们？”</p>
郑紫旺点了点头，说：“最近，秦怀士到鹿钟麟那儿告了蒋司令一状，说蒋司令仍然跟我们穿一条裤子。鹿钟麟听了很生气，扬言要把这件事捅到蒋介石那里，要蒋介石撤蒋司令的职。谁都知道，蒋恒石恨我们gcd人超过恨日本人。如果他真把这些情况反映给蒋介石，蒋会石真敢撤了蒋司令的职。”</p>
陈耀星连忙说：“那咱们得帮帮蒋司令呀。”</p>
郑紫旺说：“像秦怀士这样的人，你只有抓住他的死穴，他才会俯首帖耳。所以，我给蒋司令出了个主意，让他想办法找到秦怀士的死穴。可蒋司令又被秦怀士严密监视，行动很不方便，所以我就答应他了，由我们出面找到秦怀士的‘死穴’。”</p>
冯卫东一听，马上表示赞成：“好，这样做一举两得。一方面，可以帮助蒋恒寿找到秦怀士的“死穴’；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尽快稳住国民党的军队。不然的话，日本鬼子再来扫荡，我们还真不好对付。”</p>
郑紫旺接着说：“是啊，现在的抗日形势越来越严峻。自从上次扫荡后，日军华北方面军，便将其所辖的五个师团和四个独立混成旅团，部署于河北省全境和河南省北部。其中，第十师团、第一零零师团和第十四师团，首先沿平汉铁路以西封锁了山西边境，切断了北岳、太行与冀中、冀南的联系，并准备以主力对冀中、冀南以及山东北部实施大规模的扫荡。</p>
“为了粉碎敌人的扫荡，为了巩固冀南抗日根据地，保障第一一五师向山东发展，刘师长和邓政委于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先后来到冀南，并在威县老虎张庄召开了军政干部会议。他们在会上确定了依靠工农群众，依托广大乡村，坚持冀南平原游击战争的方针。刘邓首长指示我们，大力破坏敌人的扫荡准备，大力开展屯粮扩兵、挖道沟、拆城墙等工作。从刘邓首长的以上部署可以看出，敌人的扫荡很快就要开始。所以，从我们这方面考虑，也迫切需要稳住国民党的军队，以便在我们对日作战时，他们不来捣乱。”</p>
陈耀星听后，也激动地说：“我们赶紧行动吧。”</p>
冯卫东说：“这个任务既紧急又艰巨，我们派谁去好呢？”</p>
陈耀星说：“我建议，派钱六申去。”</p>
郑紫旺马上说：“好！钱六申胆大心细，善于独立执行任务。你回去就按我们说的，马上给他布置任务。”</p>
陈耀星说：“好，我马上回去布置。”</p>
郑紫旺又说：“我给你们写一封介绍信。你们赶到冀县后，把介绍信交给当地的党组织，请他们协助你们。”</p>
“好。”</p>
……</p>
陈耀星赶回游击队，马上向钱六申布置了任务。钱六申第二天便带着几个侦察员，赶到了冀县。</p>
冀县当地政府的负责人叫崔玉文。他听完钱六申的介绍，低下头思考着说：“秦怀士干的坏事很多，不知道哪一件能成为他的死穴。”忽然，他抬起头，兴奋地说：“对啦。他杀害国民党调查人员的事，应该可以利用。”</p>
钱六申一听，马上问：“他杀害国民党调查人员？这是怎么回事？。”</p>
崔玉文接着便介绍说：“那是三年前的事啦。那时，国民党还在这里执政，秦怀士是国民政府第三区的乡长。他私吞了经他手的一批物资，被他的副乡长发现了。副乡长向上面举报了他。于是上级便派了一个调查小组，来调查他的犯罪事实。那个调查小组办事很认真，他们和副乡长一道，很快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了。就在调查小组准备回去的头一天晚上，他们四个人都莫名其妙地被土匪劫走了，并很快被杀害了。后来才得知，是秦怀士勾结土匪干的。秦怀士还怕副乡长揭发他，又到处告那个副乡长的黑状。不久，那个副乡长就也撤职了。我想，这件事一定能成为他的死穴。”</p>
钱六申问：“我们有证据吗？”</p>
崔玉文说：“没有。因为是国民党那方面的事，我们不便插手。虽然群众都在议论这事，我们也把这事当作笑话来传，但是却没有掌握证据。”</p>
钱六申高兴地说：“这件事一定能成为他的死穴。不过，光是听说不行，我们要把这件事办成铁案，要找到过硬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堵住秦怀士的嘴。”</p>
一个侦察员听到这里，忍不住问：“这么重大的一个案件，国民党政府也没有追究吗？”</p>
崔玉文说：“秦怀士手里不是有钱吗？他上下打点，到处请客送礼。把他盗窃的钱财了有一多半，才把事态平息了下来。国民党政府已经很腐败了，他们的大多数官员都吃这一套。”</p>
钱六申说：“他们那些烂事我们不管。我们就从这件事查起。你看怎么样？”</p>
崔玉文说：“好。我找几个人，和你们一起调查这件事。”</p>
钱六申说：“那个副乡长一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建议，我们先找到那个副乡长，向他调查一下。”</p>
崔玉文说：“奇怪的是，那个副乡长被撤职后不久，就离奇地失踪了。”</p>
钱六申说：“他也被杀害了。秦怀士有重大嫌疑。”</p>
崔玉文点点头，说：“我们马上成立一个联合调查小组，我任组长，你任副组长。从明天开始，我们暗中调查这件事。”</p>
钱六申高兴地说：“很好。”</p>
……</p>
联合调查小组很快成立。组长崔玉文，副组长钱六申；组员有钱六申带来的几个侦察员和冀县的两位同志。他们经过研究，决定先从那个副乡长的家属入手。第二天上午，他们就来到了那个副乡长的家。</p>
这是一个不很大的村庄。村里有一百多户人家，五百多人。他们一行人进村后，便沿着一条南北街往里走。走到一个十字街口时，发现从东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崔玉文便迎上去问：“老乡，到史庆生家怎么走？”</p>
中年男人停住脚步，打量着崔玉文问：“你们是找副乡长史庆生吗？”</p>
崔玉文说：“是呀。”</p>
中年男人往北一指，说：“就在那边。一直往北走，街北的那座卧砖‘过道’就是。”</p>
“谢谢。”崔玉文道过谢后，便按照中年人指的路径，顺着那条南北街向北走去。</p>
走了大约有一百米，果然看到街北有一座比较破旧的卧砖“过道”。崔玉文知道，这就是那个副乡长的家，于是便走过去敲门。</p>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打开门，望着他们几个人问：“你们是……？”</p>
崔玉文说：“我们想了解一下秦怀士的情况，还有你男人失踪的经过。”</p>
“那请进来吧。”中年妇女说完，便把他们领进了院子。几个人跟随中年妇女，一直走进了北屋。中年妇女让他们都坐下，又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白开水，这才说：“你们想了解什么，就问吧。”</p>
钱六申问：“你男人是什么时候失踪的？”</p>
中年妇女说：“在他被撤职的一个月后失踪的。”</p>
崔玉文说：“我们都知道，你男人是因为帮助上面派来的人，调查秦怀士的情况才被害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查清这件事，还你男人一个清白。”</p>
中年妇女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时候来调查这件事？”</p>
钱六申说：“我们是双鹿县抗日游击队的人。秦怀士在双鹿县继续做坏事，与我们gcd搞摩擦，破坏抗日大局。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想找到他的死穴，阻止他继续制造摩擦。”</p>
中年妇女一听他们不是国民党的人，才放下心来。又听说他们是为了阻止秦怀士继续干坏事，这才介绍说：“其实，那批物资是俺孩子他爹和秦怀士共同管着的。可秦怀士没通过俺孩子他爹，就独自一个人把那批物资偷走了，你们说俺孩子他爹能不生气吗？那天回到家里，俺孩子他爹气愤地对我说，他要去告秦怀士。我连忙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秦怀士背着我把那些物资偷走了。叫我跟着他背这个黑锅。我要是不告他，那不成了他的同谋了吗？’我一听也对：‘咱是得告他，不告他，别人会认为咱跟他是一伙的。’于是，俺孩子他爹便到上面揭发了他。”</p>
钱六申问：“上面派来调查小组来后，都掌握了他的哪些证据？”</p>
中年妇女：“这个我不太清楚。孩子他爹说：‘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所以他什么也不对我说。”</p>
钱六申：“那还有谁掌握这些情况？”</p>
中年妇女低下头想了想，说：“掌握情况的人，都被秦怀士杀害了。……对啦，我们村李老奇家的二小子，也参与了调查。孩子他爹失踪以后，李家二小子也怕遭到秦怀士的迫害，便赶紧躲了出去。直到去年，听说秦怀士到了外县之后，他才悄悄回到家里。”</p>
钱六申问：“李家二小子为什么不去告他？”</p>
中年妇女：“秦怀士四处打点，到处送礼。各级官员都成了他的同谋，根本告不倒他。只要你们能找到李家二小子，事情就全清楚了。”</p>
钱六申：“我们马上去找李家二小子。”</p>
崔玉文又向中年妇女吩咐说：“我们来调查秦怀士的这些情况，你一定要保密。谁来问你，你也不能说。”</p>
中年妇女说：“我知道。”</p>
“咱们走吧。”崔玉文说完，便领着大伙走了。</p>
走出中年妇女家，他们又顺着一条小东西街往东走。崔玉文向大家介绍说：“这个村就他一家姓李，我们都叫他李家。老两口的第二个孩子，我们都叫他李家二小子。其实那孩子叫李小旗。他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处。”</p>
崔玉文一边走一边说，很快便来到了李家门外。崔玉文指着一座土坯垒成的小“过道”，说：“这就是李家。我去问问他家二小子在不在家？”说完，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p>
钱六申等几个人，都在大门外等侯。很快，崔玉文便又走出来。他把头探进“过道”，向大门外的几个人喊：“进来吧。他家的二小子在家。”</p>
于是，几个人都走进“过道”，与崔玉文一道穿过院子，走进了北屋。北屋是两大间，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锅灶和一些饮具，再有就是供一家人睡觉的一个大土炕。屋里一共有五个人。方桌右侧的椅子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左侧椅子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坐在靠西墙的一个高凳子上。土炕的南头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北头坐着一个年轻姑娘。两位女性手里都在做着针线活。见他们几个人进来，屋里的三个男人都站起身来，给客人们让座。中年男人对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你到你屋里去吧。”他一转身又对炕上的两位女性说：“你俩也到闺女那屋里去吧。”</p>
原来，这一家人老两口在北屋里睡觉，两个小伙子在西屋里睡觉，那个姑娘在东屋里睡觉。听到家长的命令，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出北屋，进了西屋；炕上的中年妇女和姑娘，也都拿起针线活，从炕上下来，到东屋里去了。这时，北屋里的几个人也都坐下了。中年男人这才问：“你们想了解什么？”</p>
崔玉文说：“我们想了解秦怀士贪污公共财物，以及杀害调查人员的情况。”</p>
中年男人问：“你们是什么人？了解这些情况干什么？”</p>
崔玉文说：“我们是冀县抗日政府的。”他又一指钱六申等人：“他们是双鹿县抗日政府的人。老钱，你向大家介绍一下吧。”</p>
钱六申说：“好。大家都知道，国共合作是当前抗日的大局。换句话说，就是只有国共两党的军队联合起来，协同作战，才能尽快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然而，秦怀士代表鹿钟鹿，在我们那里监督国民党的军队，不准他们跟我们合作，还挑唆他们跟我们搞摩擦。我们今天来找你们，就是想找到秦怀士的短处，掐住他的死穴，堵住他的嘴，使他对国共两党的合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原来是这样。”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p>
钱六申又说：“我们和国民党不是一个党派，国民党内部的事情我们不管。我们之所以来调查他，就是想掐住他的死穴，逼迫他允许国共两党合作，两党的军队联合作战。你们放心，我们对整个调查经过严格保密，不会让他知道是谁提供的情况。”</p>
中年男人说：“好吧，我相信你们。二小子，你给他们讲一讲吧。”</p>
“好。”那小伙子接着便讲起来：“我们家跟老谢叔家交情很好，从俺爹那一辈就关系很好。……”</p>
中年男人接过来说：“他说的老谢叔就是那个失踪的副乡长，他叫谢成光。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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