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看起来，完美无缺。（）”宗修德只道，看她活动够了，这才说道，“聿少回家了，我刚刚说了一些刺激他的话，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莫晓曦，我们静观其变。”</p></p>
“这个可以。”</p></p>
孟飞韵点头，然后伸出自己青葱似地食指，正而八经地摇了摇，“但有一点儿你得给我记住，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莫晓曦的存在！绝不可以！”</p></p>
“放心吧，董事长那边我们做了绝密工作。但是您这‘病’得时间太长，也会引起董事长的怀疑吧？”不无忧虑道。</p></p>
“说得有些道理，所以要速战速决，你要快点把聿烈搞定，让他主动献出莫晓曦来，随我们怎样！”</p></p>
“这件事情，还得请飞韵小姐帮下忙。”</p></p>
“怎么帮？”孟飞韵蹙蹙秀眉，一脸的不乐意，她以为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了。</p></p>
“是这样……”</p></p>
宗修德缓缓地凑近，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述来。</p></p>
聿府里面死一般寂静。</p></p>
回到熟悉的卧室，并没有看到熟悉的倩影，聿烈怪异了下，他怎么会主动去找那个身影了的？不是说了，要把她送走，哪怕她自己走，自己也不会阻拦的。</p></p>
也许宗修德说得对，他是太摇摆了。</p></p>
飞韵在他的心中，就像听到她病了，拼命赶过去一样；而莫晓曦，不过是一时旅途中的看到的好玩的东西罢了。</p></p>
那么曾经与她的点点滴滴呢？</p></p>
聿烈拒绝回忆。</p></p>
公司里的事情以及飞韵的病容，扯动了他所有的心思，再没力气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p></p>
进到屋中，除了一应俱全的仆人，甚至是刚刚出锅的饭菜是熟悉的外，再没有其他。</p></p>
她，也许已经离开了。</p></p>
男人暗暗想了想，没有在意。</p></p>
吃了两口饭，想起飞韵瘦弱的模样，他一口饭哽在喉中，再也吞不下去。</p></p>
明天就出结果了，飞韵的病……</p></p>
扔下刀叉，进了卧室，却发现这里到处弥漫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甚至连针剂都清晰可见，没有人收拾这里。</p></p>
男人看向浴室，她、还在浴室？</p></p>
往前走的步伐，停滞在当场。男人的眼前回荡起金竹交给自己的那份合约上，清清楚楚莫晓曦的名字。</p></p>
一股暗通款曲的被欺骗感涌上心头，男人硬是转身，步出了卧室。</p></p>
在走廊里站定，不远处的书房，昨夜摆放着的药箱以及里面五颜六色的针剂，仿佛浮在眼前，一幕幕重现眼前，面面都有她。</p></p>
转遍了整栋别墅的房间，每走到一处，都能回想到与她的点滴。</p></p>
男人严冷着脸，转身下楼。</p></p>
这里既然有她的所有画面，那么，就让这儿把她埋葬罢！</p></p>
下楼往车库而去，这天地之大，总有一处，没有她的影子。在那里，将是他未来的家。</p></p>
回头，望着深夜中的聿府，突然在不远处的园中，冒了一下亮光，聿烈皱眉，谁在那里？</p></p>
一步步走近，越过了属于飞韵的玫瑰室，直到不远处，鬼火一样的橦橦光亮，悠悠地似乎在照亮着什么。</p></p>
男人一步步走近，每一步无声无息，头顶上的月色打在他身上，蕴出斜而长的身影。</p></p>
“你在这儿做什么？”</p></p>
那个女人没在浴室，她在深夜跑到这儿来了，就着一棵小树下，两手不知疲倦地挖着什么，在她的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仔细看去是个样复杂的青铜质料的化妆盒。</p></p>
“聿、聿烈？”</p></p>
她倏然抬起头来，黑色的头发打在脸颊上，只有莹莹散发着幽光的眼睛露出半点，仿佛夜的恶灵。</p></p>
聿烈厌倦地别过脸去，心中烦躁。</p></p>
他应该找下人来查看的，自己跑来做什么，他很累，没精力处理这些琐事！</p></p>
“你、你在这儿，怎么……”</p></p>
她手中的动作蓦地顿住，湿润的泥巴连她的指缝都染成污浞，仿佛被定格一样，仰着小脸望着面前的男人。</p></p>
“来埋葬你的爱情？”</p></p>
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女人是不是都这么爱现爱做作？</p></p>
只不过经历了昨夜一晚，今天就要抱着她的小盒，跑这儿来挖坑？让他来猜猜，里面到底都装着些什么呢？</p></p>
“嗯。”</p></p>
她极淡地应了声，穿着破旧的牛仔裤，上身一件雪白的小褂，身子跪在泥土中，两只泥巴小手伸上前，将边上的盒子抱个满怀，“把它埋掉，把你埋掉。”</p></p>
“你说什么！”</p></p>
聿烈古怪地盯着那个盒子，那大小，就像个……</p></p>
“这里面，是你送我的东西，埋了，就会忘记了。”</p></p>
她完全没在意男人语气中的暴戾，径自将盒盖打开，里面出乎意料地，空空荡荡。</p></p>
她小泥手伸进去，拿出两张卡来，颤微微伸到男人面前，“这是你给我的。”</p></p>
他们认识以来，他送过她两张卡。</p></p>
虽然她有给过母亲，虽然卡里面的钱，都没了。</p></p>
这两张卡却是沾过男人手的，有过他体温的，是他亲手送给她的，虽然其中一张，是被他隔着车窗掷出来的。</p></p>
“烧了就行。”</p></p>
男人别过脸去，平生第一次想起，不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都应该送她些东西的，而他的创意，乏善可陈，只有卡。虽然里面的钱，可以买任何东西。</p></p>
但这两张卡，未免显得铜臭气过剩。</p></p>
“不要。就埋在这里吧，”她伸手开始把卡丢进盒子，“以后不会找回来，也不会再想，埋了干净。”</p></p>
她开始动手，直到将地填平，直到将上面埋成一个小小的土丘，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p></p>
“作记号？”男人看一眼那个小土丘，淡问。</p></p>
“不是。这样子，就像一座坟了。一座我曾经爱过你的坟。”</p></p>
莫晓曦转头看着那缩小版的坟，真挚地解释道。</p></p>
“你很有创意。”</p></p>
男人说道，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p></p>
“聿烈！”一只湿凉带着清香泥土气息的小手抓住他的衣服，男人回头，阴鸷的双眸，仿佛在看病毒一样，盯着那只小手。</p></p>
蓦地松开，那样的眼神，她曾经见识过，所以才会有泳池被填平；书房的窗被堵死；被迫绝食，差点亡于安定死；</p></p>
现在，她再次见识了这样的眼神。</p></p>
“聿烈，这些日子，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引云睿思出来？”</p></p>
如果不是银骊的话，莫晓曦还不知道，自从她全身皮肤都损毁之后，聿烈对她异常地好，甚至“不计前嫌”，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还有剩余价值。</p></p>
引云睿思出现！</p></p>
黑夜中看不清男人最真实的表情，她只紧紧地盯着那双眼睛，那双曾经令她难以自持，甚至是骇惧的眼睛。</p></p>
里面没有多少变化，保持着自持的冷静和睨傲。</p></p>
“我的作用就是引云睿思出来？现在你没杀成云睿思，一定会怨恨我吧？即使那天的董事会议，成功让云睿思被带走，可是他还是安然无恙，生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这一切，都使你不甘吧？”</p></p>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会那样折磨她？</p></p>
如果不是再没了利用价值，他又怎么会变得这样无情。</p></p>
可怜她还想把怀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可怜她还想有个他的孩子；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利用。</p></p>
莫恒的话，那么得对！</p></p>
可她还一味相信自己心头的感觉！</p></p>
“嗯。”</p></p>
聿烈淡淡应道，“你可以这么想。”</p></p>
倦了就是倦了。何况他当初确有这样的想法，至于之后，不必再多想。</p></p>
望着聿烈无半点情谊地踏出自己的神线，莫晓曦身子晃了晃，竭力想抓住他，竭斯底里地追问，为什么！</p></p>
他就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从来没有？</p></p>
身后传来沉重的砰声，紧接着便没了声息。</p></p>
聿烈没有回头，即使猜到那是莫晓曦的声音，也没有再去看半眼。</p></p>
“现在你觉得我的办法，有没有效呢莫晓曦？”</p></p>
金竹缓缓地从暗中走出来，一脸得胜的笑意。</p></p>
现在，算不算是她的天下了？</p></p>
孟飞韵病了，莫晓曦也完了，能站在聿少身边的女人，只有她！</p></p>
“你、你的办法，真给力！”</p></p>
跌在地上浑身脱力的人，咬牙迸出几个字。</p></p>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无日无夜地在思索，思索着他们的过去，思索着聿烈。</p></p>
可是，当真正看到聿烈的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是无尽的冷漠。</p></p>
她，再次被现实打败了！</p></p>
有了金竹有了银骊，仅仅是这两个人的不知名的说词，就将她打入地狱。</p></p>
也许塞翁失马，莫晓曦苦笑，她也许是因祸得福了。</p></p>
这样结果掉，总比她以后生下他的孩子，再闹出这种事情来，要来得简单得多。</p></p>
没有孩子的麻烦，她可以安心离去。</p></p>
“那你现在还呆在这儿？”</p></p>
“我明天就离开。”默默地站起来，她不稳地晃了晃，竭力咬牙忍住自己心头的伤痛，一步步往别墅走去。</p></p>
如果这一生注定要离开他的话，那么也至少让她最后再看一眼，他住过的地方。</p></p>
毕竟是她第一次爱过的人。</p></p>
“云家的人正赶往聿氏，我会跟他们周旋的，少爷。而且我们的生意做得并不好，如果被云家撤资的话，极有可能会拖垮梦羸川工程。再者，刁攀离那边一直咬着梦羸川不放，看来跟路易斯拖不了关系。”</p></p>
柏鸣忧郁地报说，电话里面少爷还在医院，在守着孟飞韵，听说是得了什么病，具体还没有得到消息。</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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