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 哥哥要买些补品的，可是我、我……没有拿到多余的钱。”</p></p>
莫晓曦低下头，她明白妈妈的意思，跟爸爸一样子的。可是她没有要多余的钱，十分担心聿烈会嫌她要的多，翻脸后，连五十万都不给了。</p></p>
“买补品的那些钱现在还不急着用！”</p></p>
刘桂月笑盈盈地一挥手，见莫晓曦有这份觉悟，态度也跟着和譪起来，亲昵地搂着她，仿佛真的是慈母一样，带着她边走边说，“我是指，咱们现在目前住的房子！”</p></p>
“我知道你现在住的聿府，不会跟咱们这些变穷了的，没品味的人一样，也不稀罕跟咱们这些人来往……”</p></p>
看到莫晓曦想反驳，刘桂月压住她，话锋一转，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但你有好房子住，还能让你的父母哥哥在破房子里面受苦？！”</p></p>
“小恒的病是绝对不行的，他心脏不好，住在矮平的房子里面，会心情苦闷，抑郁还会胸闷，这都是诱发心脏病的关键！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小恒再进一次医院，再进那要命的手术室？！”</p></p>
刘桂月越说越气，到最后狠狠地抓着莫晓曦的肩膀，不小心采住了她落在肩膀上的一缕发丝，疼得她小脸立即发白起来。</p></p>
“妈、妈妈……”莫晓曦疼得掉下滴泪来，举着双手扮头降状，“我、我去问聿烈，问他能不能把咱家的房子要回来。”</p></p>
“嗯，这才是好孩子。”</p></p>
刘桂月这才收敛起横眉冷对，脸部的线条也跟着柔和起来，轻轻地梳梳莫晓曦柔顺的长发，声色冷寒。</p></p>
聿烈那个男人，自从上次交锋，她就没见过第二面。</p></p>
不过，她可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淌过男人河的女人。只要聿烈一天霸着她的晓曦不放……男人嘛，哪个能戒得了色？有晓曦这根线牵着，她还怕跑得了聿烈？</p></p>
“那可是你的男朋友，未来的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老丈人家里住得这么寒酸！他愿意看到，你怎么能放任？！还有，我不期望你有那个本事，让莫家背负的债务消掉，但以后你嫁给聿烈，这笔债务可不能存在，否则，你该知道，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也能把你打回原形！”</p></p>
莫晓曦灰头土脸地从遥远的郊区，徒步往回走。</p></p>
踩着高跟鞋，实在累死，最后索性两只手提着鞋子，光脚走在马路上。</p></p>
妈妈的话有些道理的，只要她呆在聿烈身边，莫家的这笔债务，就不成问题。</p></p>
她没想过以后会嫁给聿烈，但她存在，聿烈就不会把莫家的人当奴隶一样压榨。</p></p>
现在虽然住进了郊区平房，但看起来爸爸妈妈并没有为此事，变得心力憔悴。</p></p>
走了半天，想了半天。</p></p>
腰间的手机响起来，是莫恒来电，“晓曦，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p></p>
“哥哥看起来很累，所以想让你休息一下。”</p></p>
莫晓曦其实很想说，他们一家人在那座平房里面，更看起来像亲密的一家，而她的存在，只会使唤气氛不和谐。</p></p>
爸爸今天的态度很奇怪，带着一种想把她拒出圈外的疏离感。如果不是妈妈阻止，莫晓曦觉得爸爸一定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这些话，她大约无法接受吧。</p></p>
虽然妈妈对她说的那些话，令她感觉自己更像一个工具。</p></p>
“晓曦你是我妹妹，无论你在不在，我都能很好休息。相反，你在我身边的话，我能得到更好的休息。”</p></p>
莫恒声音虚弱道，带着几分解释的强硬语调。</p></p>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没有嫁出去，但对这个家来讲，我也许已经跟嫁出去差不多了，哥哥你放心，我姓莫，一定不会使莫家的人受丁点苦的。”</p></p>
这样的保证，莫恒应该会舒服一点儿吧，如果被妈妈听到，她也许就会露出欣慰的笑吧。</p></p>
“晓曦你的话让我感觉，你似乎不是我莫家人一样……”</p></p>
莫恒在那边脆弱地质问，令莫晓曦淡冷一笑，也许她还真不是莫家的人，至少聿烈就这样说过。</p></p>
“哥哥比你大两岁，从来把你当成心肝，最珍爱的妹妹。只是，如果让我再看到你受半点儿委屈，这条命哥哥绝不会要。”</p></p>
莫恒声音突然凌厉起来，“你知道沱河吧晓曦，听说那里曾经淹死过人。许亨通在那里，虽然没有被淹死，但也淹得够呛。那里的水质不好，我如果突然跳进沱河的话，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扎入水，就会死于非命……”</p></p>
“莫恒你说什么！”</p></p>
莫晓曦悲伤地大吼，“你再说些不吉利的，我会立即哭给你看！”</p></p>
早饭中饭都没吃，慢吞吞地，时走时停，光着脚丫，像个笑话一样走在来来往往不时朝她讥笑的人流之中。</p></p>
莫晓曦当即泪流满面，她现在没有依附，没谁会当她的靠山。</p></p>
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就连她的姓氏都将要被夺走。</p></p>
聿烈不顾她的感受，给了一记她与莫恒不是亲生兄妹的重榜炸弹；</p></p>
爸爸不冷不热的疏离，是因为看到她拿来了支票，所以觉得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p></p>
妈妈或明或暗的威胁，不时以武力迫她屈服，从小到大，妈妈从来没有好脸色对她，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妈妈奉行的惯例；</p></p>
而现在，莫恒也要对她实行威逼政策，拿跳河自杀来威胁她！</p></p>
莫晓曦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呜咽地低泣起来，手机被丢弃在地上，时不时传来莫恒的大叫声。</p></p>
等她哭完了，觉得心里的委屈消散了些，才拿起手机来——</p></p>
“晓曦！相信哥哥，不需要太久了，即使精英团队失败被屠杀怠尽，即使聿烈从来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哥哥向你发誓，不需要太久！真的！哥哥一定会把你解救出来，把你从那个聿府的牢笼里面带出来！”</p></p>
“你是我的妹妹，你是莫家的公主！无论世界、时间怎么改变，这点在哥哥这儿永生不变！你我一些时间，晓曦，晓曦……你听到了吗，你在听吗！”</p></p>
“……哥哥，莫恒！”</p></p>
莫晓曦抱着手机，眼泪又不由自主地从眼睛里面掉出来，一滴滴地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我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真的是莫家的公主吗？”</p></p>
就算全世界都要玩弄她又怎样，她这个人在莫恒那里，是公主，是最尊贵的公主，这个世界上，还存着那么一个人，真正地宠她爱她。</p></p>
不是亲的又怎样，在莫恒的心中，她是最重要的，那就足够了。她愿意、愿意为此付出一切。</p></p>
“晓曦，莫家已经没有莫氏了。你头上没了公主的王冠，那王冠现在只能在哥哥的心里了。哥哥不会让那座王冠失色太久，晓曦我需你的信任！无论聿烈怎么对待你，我要你忍，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失诺！”</p></p>
莫恒狰狞的声音变得低沉失力，刚才发怒时的咬得咯咯作响的牙齿，仿佛突然被松泄下来一样，静静地收了回去，世界仿佛一片安静，莫晓曦只听到他清冷地，带着虔诚起誓一样的承诺。</p></p>
“哥哥，晓曦等着你……”</p></p>
看看熟悉的街道，想着曾经欢笑的时光，莫晓曦觉得从前幸福多了。</p></p>
但讲完那通电话后，莫晓曦觉得自己头顶处失色的天空，再度恢复了光明。</p></p>
莫恒静静地站在平房外的大门处，双手背负到身后，清凛锐利的眸光紧紧地盯着远方。</p></p>
效区的地方，除了一片平房，便是种在平房外面一缕缕的青菜和庄嫁。</p></p>
绿油油的颜色，使他的眼中充满了疯狂的艳绿色，那种健康的颜色在他的眼眸之中，疯长狂发，又艳又亮，几乎将他整个人吞灭。</p></p>
“咳咳！咳咳！咳咳！”</p></p>
“你身体不争气，还学人拼什么命，把这个身子葬送了，以后……你什么都做不成。”</p></p>
一道淡泊的男音穿透耳膜，使正在强自抑制不住重咳的莫恒，惨白地回过脸来，已经变成平和的脆弱眸子，印出来人的清俊斯文的脸时，他微怔了下，也仅仅是一下，很快便将惊讶敛进那双突然变成深水的双眸中。</p></p>
“人说……咳咳！咳、人都说，这里是聿烈地盘，可你烧了萨阁之后还能安然无恙，来去自如，谁敢说这里不是你的天下呢？”</p></p>
说着话，莫恒那苍白削瘦的手指攥着拳狠狠捅着心口位置，从那里传来钝击一般的疼。</p></p>
一惯文质彬彬的人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竭力控制着那种熟悉的痛，这种心脏病发，早已伴随他多时，他不怕疼，他只怕自己深思熟虑，计划周详却仍然扭不过天，扭不过命！</p></p>
“给。”</p></p>
一只修白的手伸过来，从里面竭然是一粒营养心脏的胶囊，“刚动完手术没多久，理应先养着身体才对，你这样激动，于事无补。”</p></p>
“云睿思，你是来劝我的么？”</p></p>
莫恒捉住那粒药，指尖颤抖，晃了几晃，才将药塞进嘴里，一瓶水体贴地送过来，他接过来灌下。</p></p>
等平静下来，一身农家装束的云睿思已经与他并肩，他坐在绿油油的菜田前，仰看着一切，淡泊而宁静。</p></p>
精英团队处理莫氏案子的时候，两个人有些秘密接触。</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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