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恒哪里想得到莫晓曦的那些弯弯心思，以为这个妹妹撒娇地关心自己，也只好答应。（）</p></p>
莫晓曦直盯着莫恒跟大病房中十多个病友一起聊天，下棋活动着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往公寓跑去。</p></p>
就算聿烈的人找上哥哥，有那么多病人跟哥哥在一起，他的人也不敢当众对哥哥怎样。</p></p>
莫恒这边放下了心，莫晓曦竭力往公寓跑去，同时给云睿思打电话，可是云睿思似乎在忙，问他在哪里，只说没在公寓，还让她照顾好公寓里面的那一些他的朋友们。</p></p>
看来云睿思似乎也没什么事，莫晓曦放缓了步伐，站在公寓的楼下，望着一步步的阶梯，似乎并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难道是她的错觉，展羽奉聿烈之命前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多买几样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p></p>
拖着沉重的身子，她一步步地踏上台阶，公寓是在四层，没有电梯，每天徒步上下。那些老外精英们，几乎足不出户，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吃住都在公寓，五个人两张床，来回挤。</p></p>
莫晓曦看他们身穿名牌，气质举止都不像是普通的人，竟然能在这里受得了这份苦，她只得感叹云睿思手眼通天，恐怕在国外云睿思也是有着极大的权势吧？</p></p>
好不容易爬到四层，气喘吁吁地，莫晓曦不经意抬头，往正冲着楼梯口的公寓门看去，半掩着门，远远地就能看到里面灯光的忽明忽暗，还依稀有着人来回走动。</p></p>
看到那橘色的灯光，莫晓曦温暖地笑了，看来那几个老外们又在讨论命题了。</p></p>
莫晓曦英文水平可悲的是在八级时被伴倒在门槛外，从此没再提起兴趣去学，听这些老外们专业知识的探讨，她还是听得云里雾里，有时候偶尔插上一两句，却是摸不着头脑，反而让他们浪费时间给自己解释，解释到最后，直让她傻眼，因为越往深里处听，她越听不懂。</p></p>
尤其是兰德尔，他语速极快，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解释完一连串商业命题，快得让莫晓曦直砸摸嘴，摇着头往厨房而去，庆幸自己还有这惟一的一点儿价值。</p></p>
只是，他们怎么突然开着门讨论起问题来了？</p></p>
上前随意推门而入，莫晓曦无奈地笑笑，“兰德尔，我回来了！”</p></p>
说的是英文，而且是故意把语速放到最慢，正好与兰德尔的刹那间结束一段话的速度形成鲜明的对比。</p></p>
走之前兰德尔还问她会不会做披萨，他要吃她亲手做的。</p></p>
莫晓曦无奈地重复听了三遍，才从他变着法的快速问话中听懂，苦着小脸回他，可以试试。</p></p>
只要云睿思不在，她与这五个人，就用英文交流，插他们的福，她感觉自己的英文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与兰德尔约好了，这件事情过后，她要参加全国英文八级考试，相信有兰德尔这个帅哥老师，她一定不会再败北而归！</p></p>
目光触到头顶上的摇摇晃晃的灯光，莫晓曦晃了下眼睛，有些莫名地晕沉，触目中凌乱地文件，铺天盖地，被撕成碎片，揉成褶团，乱七八糟地丢弃在地上。</p></p>
厅中常常坐着一起研究文件的五个人，兰德尔快速地语调，磁性的声音首先活跃地提出问题，其他四人或点头应，或摇头不苟，还有沉默挥笔。</p></p>
一切仿如昨日。</p></p>
眼前真实的景象让莫晓曦心不受控制地怦动起来，发生了什么事！</p></p>
他们呢？！</p></p>
她本能地往卧室而去，两个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p></p>
卧室的门关着，莫晓曦扭动门把手，顿时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刺入鼻端，鲜红的血，带着温度，像是流经的河流，断断续续地在那几具已经冰冷的身子下面，汇成一条最大的，朝低处，朝她的脚边扑来。</p></p>
莫晓曦刹那呆住，身体僵冷，眼睛直勾勾，失了魂灵般，挪动着被地上五具尸体流出的血，沾湿的鞋子，机械地走到最边上，兰德尔大睁着的眼睛身前。</p></p>
她感觉自己的脑中生了一根弦，这根弦有着厚实的弹性，可长可短。</p></p>
而现在，看到那五具尸体，尤其是看到兰德尔，这个快嘴巴的美国帅哥，大睁着眼，毫无焦距，嘴巴半张合着，最后念叨着什么，本能地俯上去，耳朵凑近兰德尔已无力开合的嘴巴，清楚地听到他每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缓慢的语速：jin-lie-</p></p>
莫晓曦感觉自己脑中的那根弦，啪地声，断了！</p></p>
神志涣散，支撑不住这个身体，颓然地倒了下去。</p></p>
精英团队的公寓里面，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而且还给他们做了一点儿小小的“装饰”，以便能够让他们死得“心安”。</p></p>
惟一不快的是，莫晓曦竟然跑了，在超市里面，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出去的，可是却没找到人。</p></p>
一切干净利索后，展羽带着人麻利地往外退，装成从来没有来过的样子，只是回头，看到开启着的卧室门，他不由眉头一皱，怎么回事！</p></p>
他记得卧室的门是关着的，里面盛放着那五个精英团队的尸体，非常完美。</p></p>
难道……展羽挥手，身后训练有速的手下留下一人，其余隐退。</p></p>
再次进到卧室，饶是展羽冷辣狠戾，也不由地微滞了下，躺在最边上兰德尔尸体上的莫晓曦，大张着眼，身子颤抖，表情凝滞，半边衣服染血，仿佛已经被吓傻了。</p></p>
展羽朝门口的手下做了个手势，褪下外衣，一把将莫晓曦包上，扛着人就退了出去。</p></p>
手下去开车，等他出来后，两人遁入黑夜的人流之中。</p></p>
莫晓曦回来了之后，一直是瞪着大眼睛，呆呆发愣的模样，如果轻抚她一下，还能感觉到她身子在微微地颤抖，无时无刻，仿佛被吓呆了一样。</p></p>
聿烈扫了周围侍候的人一眼，房中下人都退下，走前不忘把门带上。</p></p>
房间中一时寂静到呼吸可闻。</p></p>
听展羽说了当时的情形，聿烈见莫晓曦这样子，双手抱胸，一边轻抚着自己的下颌，研究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猜测着她是真的变傻了，还是装的？</p></p>
余扬就在来的路上，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能测出来莫晓曦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傻了。如果她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的话，哼哼。</p></p>
聿烈正在研究着莫晓曦时，突然就见她有意识地动了动，不再是呆滞的木偶人样了。</p></p>
那双眼睛突然有了神彩，转动了下，将焦距对准自己，“聿烈，是你派人……杀了他们？！”</p></p>
她的眼睛没有指控，愤恨，恐惧，有的只是那种呆愣的叙述，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p></p>
慢慢地站起来，颤微微地走到聿烈身边，两只小手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衣襟，一滴干净的泪珠，随着眼角滑落，她纯澈一笑，仿佛哀绝至极，又似乎空白到惨烈，“我也要死了……”</p></p>
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她的手就那样滑了下去，轻盈的身子沿着男人挑剔的视线下滑，下一秒已闭眼栽倒在地。</p></p>
“莫晓曦？”</p></p>
聿烈蹲下身，不解地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心中还一团纳闷，难道她真的要傻了，就因为见着几个死人，还是因为她跟那些死人有关系，兰德尔？</p></p>
男人低喃着这个名字，展羽说见着莫晓曦的时候，她正在趴在兰德尔身上，傻到不肯起来。</p></p>
俊魅的脸上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意，他选东西的眼光，一向至上。可这次，他似乎选了一个低劣产品，放荡而滥情，这才放出去几天，竟然跟个外国佬搞起来了。聿烈非常庆幸，那个外国佬被他给杀死了，杀了的东西，总不能跟他争了吧。</p></p>
魅惑的目光落在莫晓曦身上，可这个小东西总是不受他的控制，时不时地出轨，勾搭完云睿思，如今又不满足，喜欢上了外国佬。呵呵，接下来应该怎么玩，才能让她只属于他一个呢？</p></p>
聿烈看看瘦弱到连呼吸都好像消失了一样的女人，眸光突然有些阴暗，分明知道，这小东西经不起他玩了，否则非得死给她看不可。</p></p>
几天前，她来了月事，自己好心让下人给她熬姜汤，竟然就给她喝出个高烧来。聿烈有些气馁，想到余扬的话，又看看地上的小人儿，她真有那么娇弱？</p></p>
房门被敲响，聿烈把莫晓曦抱上床，开门让余扬起来，“看看她，真疯还是假疯？”</p></p>
余扬扫了一眼床上似乎瘦得只剩骨头的小女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握着医疗箱的手，不由地紧了又松，最后脸上一片释然，无内容地笑了笑，“聿少希望她疯，还是不疯？”</p></p>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一个陈述句，在说明一个问题，做还是不做。</p></p>
聿烈听了后，极明显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莫晓曦会疯，不过有余扬这句话，他放心了。床上的小女人就是想疯，看来余扬也有办法让她清醒。</p></p>
“她很虚弱，前几天高烧，刚好了。给她看看，还有什么病。”</p></p>
刚刚抱她时，感觉她身子冰凉，应该是不烧了，何况能给那群外国佬做饭，还跟那个叫兰德尔打情骂俏，聿烈相信，她就算瘦得没肉了，也不会死。</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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