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动机不纯</p>
季恩死了！</p>
万如水从视觉中的迹象看，得出这样的结论。 </p>
季恩是怎么死的呢？</p>
万如水思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答案。</p>
有人想在饮食中投毒是绝对不可能的。</p>
季恩关进这个房间里的秘密，只有自己和刘会长知道，每餐饮食都是自己送过来的，况且，季恩从关进这个房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动过碗筷。</p>
别人暗杀，也不太可能。</p>
季恩前后来到卧虎城也不过两次，与其它的帮会没有往来和瓜葛，再说，季恩贫穷得只剩下一条烂命，谁会无缘无故地暗杀他？</p>
季恩自杀的可能性最大。他冤啦，他屈啊。</p>
季恩赎回不了清香，却借了半身人情债，负了半身赌债。想明白了自己是被别人当作冤大头欺骗了，没有讨回半点公道，却落到整个遍体鳞伤。</p>
遇上了刘会长，是让季恩解脱了后期承受的打击，这样活着也是生不如死。</p>
当然，这些都是万如水个人没有一丝依据的臆断。是万如水感到惊慌而作出的臆断。</p>
“季恩！季——恩！”</p>
万如水利索地打开房门，两步跑到床边，抓住季恩的衣服摇晃着叫喊。</p>
“你怎么才来？刘会长来商会了没有，我要拜见他！”季恩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过来，急切地说。</p>
万如水周身汗毛耸立，大吃一惊地后退了一步，九分惶恐地瞅着季恩，半晌没有回应季恩。</p>
万如水的惶恐确实是自找的苦果！季恩说过自己死了么？屁话！死人当然是不会说话的？</p>
谁说过季恩死了？是你万如水自作聪明的推测和臆断罢了。</p>
“我的天！我站在窗口前时，你怎么没有说出这些话呢？”</p>
“我要是知道你在窗口前，我早就要你带领我去拜见刘会长。”季恩实话实说。</p>
是啊，万如水平常行走时，平常人不会听见他行走的脚步声。刚才要窥视房间的情形，有意识地蹑手蹑脚地行走。季恩在无意识中，当然也不可能察觉到万如水的行踪。</p>
万如水暗地松了一口气，也懒得与眼前的赌徒作出更多的理论。哼了一声，带领季恩走进刘锦坤的房间。</p>
季恩会见到刘锦坤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双膝落地，情真意切地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董镖头也是我的恩人。我没有脸面回去，请你给我谋个差事，我要挣钱偿还董镖头借款，我要挣钱赎回清香。”</p>
刘锦坤叹息了一声说：“能觉醒，知感恩，说明你没有丧失男人的本色。昨天，我专门为这件事情向任会长商量过。对于商会来说，拿出上万块大洋不是难事。我不敢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既然你同意在商会里干活挣钱，我答应你。”</p>
季恩说道不出感激谢恩的言语，只能用一连串的叩头行动，表达出自己内心的谢意。</p>
“你有一身武艺，在照看商会货场上是派得上用场，你明天就去货场吧。”刘锦坤显然在之前就考虑了这些事情，因此，对季恩的安排极有条理：“沙帮主那里我打过招呼，借款由商会分期支付。镖局那笔借款，商会明天为你垫付了，从你工资中扣除。我能帮助的只有这些，我会救你的也只有这一次。”</p>
季恩从此就在商会的货场干活，既勤恳也负责。三年来，只要与人谈及到刘会长，他始终是道不尽对刘会长的千恩万谢。</p>
眼前的事实，让在场的人对季恩产生出愤慨，只是愤慨的程度有些差异。</p>
万如水万万不会想到，季恩对刘锦坤心怀鬼胎，也因此激起了他双倍的愤怒。第一次当着刘锦坤的面前，发出近似嚎叫的质问：“你的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干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p>
愤怒中的人，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言行，极度愤慨中的武者，大多是以武力去宣泄内心的愤怒。</p>
万如水悄悄地从刘锦坤身边绕过来，出其不意地朝着季恩冲出一拳。</p>
万如水这一拳头如果击落在季恩的身上，季恩的下场肯定比起金大牙和高入云的结局，还要悲惨几分。</p>
幸亏方剑啸早已窥视到万如水的举动，因此，在万如水冲出拳头的那一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方剑啸出手如闪电，凌空抓住了万如水的手腕。</p>
“冷静！既然你也觉得季恩是受人指使了，难道不希望他能道出隐情？”方剑啸说话时，仍然紧握着万如水的手腕。</p>
其实，季恩也觉察到了万如水刚才的举动，但是他没有产生躲避的想法，甚至希望万如水冲出的一拳击打在自己的脑袋上，将自己的脑袋击打得脑浆四溅。</p>
季恩闭上眼睛，想借以眼睑关闭着涌起泪水。事与愿违，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流淌更畅快。</p>
“如水，拿出治疗创伤药物，赶紧给季恩包扎好创伤。”</p>
刘锦坤不懂兵器，却清楚万如水使用的飞镖是喂过毒药的，喂过独门研制的毒药。没有独门研制的解药去化解，中镖的人即使没有丧命，定然难逃残废。</p>
万如水拿出解药，极不心甘情愿地走向季恩。</p>
季恩出人意料地挣扎起来，口中叫喊着：“让我去死吧，死了就再不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p>
“如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即使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任如玉也断定出，季恩的举动绝对不是他原始的初衷，因此，在训斥中又劝导着季恩：“是不是沙里金以清香作为筹码，指示操控着你了？”</p>
任如玉一语中的，季恩顿时停住了叫喊和挣扎，睁眼注视着任如玉。</p>
这不是任如玉凭空猜测的偶合，而是身受体验的感受。</p>
一个有良知的人，如果在突然间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起因不会外出两点：一是情，二是恨。情，是誓结生死的情，恨，是不共戴天的恨。</p>
任如玉已经体验到，对钟爱人的热爱是近乎疯狂的。只要能换取自己钟爱人的幸福和平安，纵然赴汤蹈火，绝对是心甘情愿。</p>
“沙里金答应你领走清香了？”刘锦坤从季恩的眼神中能断定，任如玉的判断是正确的。</p>
季恩神情凄怆地说出了鲜为人知的秘密：</p>
季恩进入商会后，从耳闻目睹的事例中，渐渐地看清了沙里金的真实面目，也清楚了残害清香和自己的罪魁祸首就是沙里金。</p>
他仇恨沙里金，几次萌发出刺杀沙里金的想法，最终不得不放弃了。</p>
季恩知道，在卧虎城，凭着自己的力量想去刺杀沙里金，形同以卵击石。</p>
季恩更明白，清香仍然在沙里金的掌控之中，自己鲁莽的行动，直接威胁着清香的生命安全。</p>
季恩只能将这股仇恨暂时铭记在心底，只要他带领清香离开了卧虎城，今生他会时刻寻找机会，把握机会，一定要报复沙里金。</p>
三年来，季恩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极力寻找能接近沙里金的时机，极力地表现出对沙里金的忠诚。</p>
只有这样，季恩才能获取更多的关于清香的消息，只有这样，季恩在一年中才有机会，与清香短暂地会面几次。</p>
傍晚时刻，沙里金突然让人传话给季恩，只要季恩为他办好两件事情，他会免除季恩的欠款，马上领走清香。</p>
季恩没有惊喜，只有恐惧。他不清楚沙里金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自己和清香又将面临怎样的厄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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