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逼良为娼</p>
人世间的悲剧，大多是发生在没有地位没有钱财的人们身上。（）</p>
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自古以来都存在的现实。</p>
所以，人们都在煞费苦心地追名逐利。</p>
所以，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勇于强取豪夺，去积累资本。</p>
所以，有人苦心地投机钻营，违心地阿谀奉承，去攫取乌纱。</p>
他们除了想因此而获得物质上的享受和精神的快感外，还想不去充当生活悲剧的角色。</p>
无权无钱的季恩啰，能不爬上悲剧的舞台？</p>
季恩在清晨回到了栗城，心身疲惫的季恩，哪里还想到休息一下？风风火火地去了董镖头的家。</p>
季恩开门见山向董镖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董镖头犹豫了片刻后，扭头召唤管家过来。</p>
“镖局里能集聚起多少块大洋？”董镖头问。</p>
管家眨巴了半天眼睛，回答道：“能抽调的大洋估计有一百多块？”</p>
“全部集中能凑足多少？”</p>
“最多也超过不了两百二十块。”管家回答得很肯定，脸上表露出惊奇的神色。</p>
“你回去，将大洋全部借给季恩。”董镖头没有半点迟疑地说。</p>
“全部？老爷，镖局日常的开支都在其中啊！季镖师一时半刻能偿还么？偌大的镖局，若是闹出一个揭不开锅的纰漏来，不仅会让同行笑话，也会影响镖局的生意。”管家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没有遮掩地说出了心里话。</p>
董镖头何尝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何尝不想兼顾好这些事情？</p>
可是，季恩在有限的时间内不能筹集到五百块大洋，也许会毁掉季恩和清香两个人的一生。</p>
镖局不能彻底地解决季恩的困难，就是问心有愧，假若为了自保而没有竭尽全力地帮助季恩，自己更是寝食不安。</p>
“救人要紧，快去。还有，将大洋兑换成银票，携带方便安全。其余的事情我再别想办法。”董镖头的话很简洁，语气很坚定。</p>
季恩含着泪水走出镖局，心中翻滚着感激董镖头的千言万语。</p>
季恩连续奔走了三天，筹集到的银元也不够三百块。他心知肚明，自己就是再奔走三天，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转变。</p>
季恩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沙里金的身上。</p>
季恩心目中沙里金，是一位善良的帮主。他相信，只要自己承诺在一年内，将亏欠的本息偿还完，沙帮主一定会答应。</p>
季恩再次拜见沙里金时，让沙里金着实激动了好一会儿，一面召唤侯玉贵给季恩上茶，一面呼唤帐房先生老胡过来。</p>
季恩从此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前似乎浮现出清香幸福的笑脸。</p>
季恩小心翼翼地从内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银票，虔诚地呈交到沙里金的手中。</p>
银票上的数目，稀释了沙里金脸面上的笑色，有些阴冷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季恩。</p>
季恩顿时心跳加剧了许多，支支吾吾地坦白出自己的想法。</p>
侯玉贵突然发出的冷笑，打断了季恩的话头，接着说出的话语让季恩心冷半截：“你不觉得在这里开出如此的玩笑，是无知的表现吗！你以为你是谁？能让你欠下一部分，我们当初一路劳顿地赶往栗城干吗？”</p>
“那是了那是了，不到三百两银子将清香赎回去了，你搂着她睡了，欠债什么时候能还了，再去将清香追回了，那也不值钱了。”帐房先生老胡附和了。</p>
沙里金目光又转移到桌上的银票上，眯了一会儿眼睛，睁眼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行有行规，道有道理。你接收王得利的是债，赌场中是没有欠债的先例。如果是在赌场中行乐的时候借了一些钱，那是欠款。推迟一些时日偿还欠款赌场是会同意的。”</p>
季恩没有踏过学堂门，斗在的字也认识不上一升，哪里听得明白欠债和欠款有什么区别？</p>
当然，也只有沙里金才能说出，母亲与娘是存在区别的鬼话，也只有沙里金才会利用死人不会作证的机会，将王得利一百五十六块大洋的欠款，转换成五百六十块大洋的欠债。</p>
季恩是彻底的糊涂了，季恩也有些绝望了。</p>
侯玉贵是彻底的明白了，侯玉贵顿时激动了。</p>
“成人之美，是我们沙帮主的本性，我也想帮助帮助你，度过眼下的这道坎，有一个变通的途径，不知你是否愿意去试试。”侯玉贵极为和善地说。</p>
“玉贵呀，能帮助这位兄弟的地方，尽量帮助啊。我还有别的事情，你看着办吧，你办事我放心，办好了向我通报一声，我也好及时地将清香姑娘交给这位兄弟。”沙里金向季恩丢下几句客气话，快步离开了爷得利赌坊。</p>
“只要能救出清香，刀山火海我敢于去闯。”希望的火突然闪现，季恩更是鼓足了干劲。</p>
“何不将银票去赌场试试运气？说不准不要半天时间，就能赚回亏空的那一部分。”侯玉贵原形毕露，不失时机地煽动：“在这里，不少人在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富翁。”</p>
季恩一下子从桌面上收回那张银票，紧紧地攥在手中，口气坚定：“我是绝对不会干出这样败家的事情来！”</p>
季恩的举动，完全在侯玉贵的意料之中。</p>
“不想变通，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去帮助你了。”侯玉贵胸有成竹，又抛出诱饵：“不想将银票兑换，就不想在赌场中借款？借个三百多块大洋，拿出几块去试试手气。就是手气不好，输出的是几块，得到的是亲人团聚。”</p>
“借款了，不赌了，我们也交差不了，这些都是为你好了。”帐房先生老胡又附和了。</p>
季恩此时心乱如麻，但是还是听清了侯玉贵和帐房老胡的劝说。他不清楚眼前是陷阱，只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条借款的途径。</p>
季恩从来没有涉足赌场，却没有忘记刚刚发生在清香父亲身上的教训。</p>
季恩的内心中在进行激烈的自我斗争，他拿不定主意，对侯玉贵的建议，自己应该接受还是放弃。</p>
“算是我们自作多情了，也许你这位老弟会想到更好的办法，但愿如此。”</p>
侯玉贵看出了季恩的心思，装出要离开的样子，走出几步，好象是自言自语地丢下几句话：“当局者迷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担保几天又会发生什么变故呢？！”</p>
是啊，几天后自己能筹集到亏空的大洋吗？几天后，一旦他们反悔或是将清香转交给别人，自己还有机会赎回清香吗？</p>
“我同意在赌场借款！”季恩叫喊出的声音很凄凉，有些哽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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