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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八章 阴险小人&夜半吓人

    古木时一直平静地看着上官玉成,等他问出“如此,便要怎样?”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句话问得好啊,如此,便好办了。

    他朝上官玉成拱拱手笑道:“若是泰王愿意,臣愿把嫡女许与泰王。”

    也就是愿意把古雪晴嫁给上官玉成这个丑八怪?

    殿内的众官们又觉得受了一击,这泰王丑名恶名俱全,谁家有女愿意嫁给他呢?

    若不是皇上指婚,估计古木时这辈子都不会让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的。

    如今不仅要把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儿退回去,还想把捧在掌心里的嫡女嫁给他,这份荣耀,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上官玉成依然淡笑着,面具下的眸光古井一般深沉。

    古木时这老狐狸打得什么算盘啊?

    难道是看他军功卓著,想拉拢他,还是那日古雪晴见过他的真面目?

    不过后来他不是又把古雪晴给吓傻了吗?难道那恶女还喜欢他不成?

    他现在也弄不清古木时这老狐狸卖的什么关子了。

    只是不管他如意算盘打得多响,他都不想在这样的事儿上妥协。

    古雪晴虽然在京中号称第一美人,又多才多艺,琴棋书画俱精,可是那又能怎样?

    给古若雅提鞋都不配,他更看不上眼!

    古木时说出这番话,就静观其变了。

    他的算盘其实也很简单,若是上官玉成想和他联手,就会娶了他的女儿古雪晴,身后将来就会有古家,还有盛氏娘家的势力。

    不管太子将来做不做皇帝,上官玉成都会在朝中一言九鼎。

    若是上官玉成不识好歹,那么他古木时也不是没有人选的,太子起码是理直气壮的皇帝,若是有了他的支持,将来这皇位做得更稳。

    一般的男人,面对这美女地位的诱惑,恐怕都是受不了的,都会欢天喜地地接受的吧?

    何况女人如衣服,吹了灯上了床哪个女人还不一样?

    可是上官玉成毕竟不是一般男人,他定定地站在那儿,双目冷冷地盯着古木时。

    这就是一个好父亲吗?这就是大秦儒雅俊美的丞相吗?

    心地如此阴险狠毒,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上官玉成不屑地冷哼道:“古丞相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和王妃伉俪情深,不想再接受其他女子!古丞相还是为女另寻人家吧。”

    这样直白的拒绝,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的。可是古木时也不是一般人啊,他竟然笑咪咪地点着头,还连连赞赏上官玉成:“泰王殿下当真重情重义,让老臣好生佩服!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也就是这样了吧?”

    外头早就盛传古木时的那个女儿容貌奇丑,众人自然相信了他的话。想古木时当年可是京中第一美男子,跟前的这个女儿也是姿容美丽无双,那个女儿若不是林氏和别的男人偷生的,又怎么会长成那样?

    没想到这谣传越来越厉害,连带着林氏也成了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不洁女人了。

    这样的女人,泰王不该休了让她滚出王府的吗?怎么反而和她伉俪情深了?

    莫非变成了丑八怪,这审美的眼光和口味也变了不成?

    众官暗中嘲笑,殊不知上官玉成心中正得意:谁都不知道本王捡了一个天大的宝贝啊。若论容貌,古雪晴那恶女怎比得上他家王妃一二?若论医术,放眼大秦,还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家王妃?若论心地,更没有他家王妃那般菩萨心肠的人了。

    有妻如此,谁还舍得去接受其他女人啊。

    鞋子是否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老婆是好是坏,也只有自己能评断!

    他暗自得意的时候,百官心中已不知有多少人在为他惋惜了。

    这面容毁了,难道脑子也毁了不成?

    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地放手了?

    太子刚才听到古木时要把古雪晴许给上官玉成的时候,后背上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让老三得手了,这丞相府和盛氏家族足可以把他推上皇位,自己空有这个太子之位又有什么用呢?

    他急得恨不得上去就捂住古木时的嘴,直到上官玉成拒绝了,他的一颗心才慢慢地沉到了肚子里去。

    老天,吓死他了。

    再看一眼皇帝,似乎没有听见底下几个人说话,脸上有些疲惫,眼睛也微微地闭合着,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等到众人都平静下来,都发现了这个事实了。

    皇上上朝的时候都能睡着,估计病得不轻,怕是不行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母后的这招看来有效了。

    大太监王来生一见这样,忙指挥着小太监把皇帝扶上了软轿,让百官也都散了。

    事儿就这么搁置下来。

    一直跪在地上的太子、四皇子、五皇子都爬了起来,揉着发酸发木的腿,心里暗暗埋怨:父皇什么时候睡不好啊?他们想出征的事儿还没定下来呢,这算什么朝会啊?

    上官玉成看到那几个兄弟脸上愤愤不平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就往外走。

    却被太子给叫住了,他立定身子回眸:“不知太子叫臣弟有何吩咐?”

    太子一脸的幸灾乐祸,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哀求的意味:“老三,你的身子也不好,这打仗的事儿还是让给老四老五吧,你在家里好好歇一段日子,生个儿子出来才是要紧的事儿!”

    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嘻嘻地笑着:“就是啊,三哥,好事儿也该分点儿给我们,你还是在家里陪着三嫂坐炕头吧。”

    上官玉成一听这话不由皱眉,太子这是成心的吧?这些人就知道抢功劳,可知道功劳是怎么得来的吗?那是成千上万的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

    他冷笑道:“兄弟们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这份功劳可不是抢就能抢来的。为了我大秦,兄弟们还是三思吧。”

    “哟呵,瞧这话说的,还为了我大秦?”四皇子怪腔怪调地走上前,一手攀着太子的肩头,道:“太子,您听听,这大秦还不是你的,难道还有他人也想来分一份?”

    听着这些不着调的话,上官玉成实在是无语,这样的兄弟,还有什么意思?

    他也不理会太子是怎么想的,甩袖转身就大步迈出了殿内。

    太子那张脸涨得猪肝一样,阴狠地笑着。

    四皇子五皇子还不忘给他加把火:“太子,您看老三现在嚣张成什么样子了?您这还是太子呢,他就敢这样?若是哪天父皇驾鹤西去了,他还不得翻了天?”

    翻了天,翻了天……太子压根儿就听不到别的话,也不会想事儿了。他的脑子已经被这三个铅一样沉重的字眼给贯穿了。

    泰王府,倒是一派风平浪静!

    上官玉成在府门口下了马,径自大步来到了碧云轩。

    古若雅正靠在榻上想事儿,想得入神也没听见动静。

    晚晴本来守在门口的,可是上官玉成不想让她进去通传,何况他们夫妻二人都不惯那些繁文缛节,久而久之,丫头们也习惯了。

    只要是他们夫妻二人在屋里,除了茶点之外,没有主人的呼喊,丫头们都在院子里候着。

    上官玉成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就见他家王妃跟老僧入定一样卧在榻上。

    他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就朝古若雅的面上罩去。

    正想事儿入神的古若雅,被这股寒凉猛然一击,吓了一大跳,“啊”地叫了一声,睁眼看时却是上官玉成。

    她气得挥掉那只有些凉意的大手,嘟哝着:“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却顺势就抓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小手搓着:“出门也不知道戴副手套,天冷了,那些伺候的人都不经心吗?”

    上官玉成哪里舍得让自家王妃替他捂手啊,笑着反握住她的手,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纸糊的,戴那玩意儿干什么?这还没到数九寒冬呢。”

    古若雅听了就笑:还大老爷们呢,也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啊,刚才那举动可像是个三岁顽童呢。

    夫妻两个说笑了几句,上官玉成就笑问古若雅:“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连我回来都不知道!”

    古若雅想的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她再想为何一向都老实巴交的来两个侍妾忽然就来争夺起男人来了?这倒还好说,这个时代大家子的女人,成日里不都围绕着一个男人转圈吗?

    她们背后的势力也不难猜,只是这些人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想让上官玉成和她夫妻恩爱,还是又要给他下毒怎么着的。

    这个男人看来还是挺有本事的啊,不然,怎么这么遭人嫉恨?

    “今儿朝堂上,可有什么趣事儿?”古若雅可不管那一套,什么女子不得干政之类的条条框框对她来说没用。

    如今,人家都联手来对付他们,她也该多知道些事儿,说不定还能给上官玉成出个点子的。

    上官玉成历来就觉得他家王妃与众不同,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不瞒着她,一五一十地就把朝堂上言官的话和古木时的意思给她说了。

    古若雅听到最后竟然笑了,“那些人也真能瞎掰啊,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碍着他们什么了?古木时也真能够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娘好歹也和他是夫妻,如今为了权势利益,竟不惜毁坏我娘的名誉。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古木时作为一个丞相,竟然这样,必是不怀好意。

    如今上官玉成拒绝了他,他恐怕就要对付他们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白白地拱手相送,不后悔吗?”古若雅眼角上扬,似笑非笑地望着上官玉成。

    上官玉成摘下银灰面具,顺势坐在了古若雅身边,大手一抄,已经把她揽在了怀里,“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一辈子遇到你就足够了。要后悔,也该是他们才是!”

    要是古木时和盛氏知道古若雅有倾国倾城之貌,有出神入化之医术,恐怕就不会匆匆忙忙地把她嫁了,而一定要奇货可居了吧?

    古若雅被他的头发蹭得发痒,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夫妻两个嬉笑了一阵子,已是到了摆晚饭的时候了。

    吃过了饭,两人手牵手来到了后花园散步,湖边的风有些凉爽,吹得古若雅直往上官玉成怀里钻去。

    远远地,湖对面的假山后,一双嫉妒地快要冒火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这一对璧人儿。

    凭什么他们这么恩爱,凭什么王爷没有克死她?

    梅兰花涂着豆蔻的长长指甲掐在掌心里,出了血都不觉得。

    夜晚,静悄悄地来临了。

    梅兰花盛装打扮一番,带着一个小丫头提着灯笼来到了碧云轩。

    她在门外站了一刻,终于下决心,让小丫头敲响了门。

    晚晴和春意两个才端了热水进去,就听见有人敲门,不由纳闷: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她连忙来到门口问道:“是谁?”

    王爷每次回来从来都不带小厮护卫的,这院子外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护卫守着,反正晚晴和春意从来都没见过。

    这么晚了,定是谁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了吧?

    她并没有开门,只是小心地问道。

    门外,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等了半天才答道:“是我,梅姨娘。”

    梅姨娘?晚晴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才想起是谁来。

    她一个姨娘半夜三更地过来做什么?

    好久才反应过来的春意忙问:“姨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没有大事儿,这些做奴婢的怎么能去劳烦主子?

    梅兰花心内气得快要吐血,这两个丫头都这么嚣张,这主子还能把她放在眼里吗?

    可是为了能达到目的,这份气,她必须得受!

    咬咬牙,她放低了声音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见见王爷和王妃,想给他们请安!”

    晚晴和春意对视了一眼,不禁有些为难。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请什么安啊?分明是想见王爷的。

    白天见不到,知道王爷晚上必然歇在这碧云轩的,就上赶着来了,真是好不要脸啊。

    晚晴咳嗽了一声,才道:“姨娘,王爷吩咐过了,王妃身子不适,这请安什么的就免了吧?”

    虽然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梅兰花分明听出来这丫头是在拒绝她。

    若是错过了今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理由来这儿?

    何况等王妃身子好了,她们更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了。

    为了能完成四皇子交代下来的事儿,梅兰花心一横,跺脚骂道:“小蹄子们,仗着王妃宠你们,就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吗?王妃想不想见,也得进去通禀了才成?你们就站在这儿拦着,怎知王妃不想见我?”

    晚晴和春意也没想到这个姨娘竟然会发脾气,而且还敢朝着她们发脾气。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姨娘还真不如她们这些丫头有脸面呢,至少,她们能日日见到王爷。而她,想见王爷还得想出这么多的烂招儿。

    两个人当时也恼了,这是说给谁听呢?她们可不是那般任意让人打骂的丫头。

    晚晴是个稳重性子,历来都是肚子里有可是嘴上不说的。

    春意则是个火爆脾气,一听了梅兰花的话,更是气得一跳三尺高,隔着门骂回去:“姨娘,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吧?打扰了王爷和王妃的安眠,你可是吃不了兜着。别以为我们家王妃好性儿,就敢欺负上门了。你要知道,王妃可不是吃素的,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好。”

    梅兰花哪里受过这种羞辱,以前在四皇子府里,也是众人捧着宠着的,把她教养出一副娇惯的性子来,本以为进了泰王府,自己也能做个人上之人,谁知道一开始有柳芙蓉打压着,后来又来了一个王妃!

    这样的日子,她可是过够了。四皇子府上已经来人了,若再不能把泰王拉拢到手,她就连一颗棋子的价值都没有了。

    所以,春意的话让她再也受不了,在外头无可发泄,只好拿头去顶那门:“我被一个奴才如此羞辱,我也不活了。让我死在这儿算了。”

    春意更是不饶人,叉腰骂道:“要死到一边儿死去,死在这儿没的污了我们这的地方!”

    外头吵吵嚷嚷的喊叫声,惊动了正要宽衣上床的上官玉成和古若雅两个,两人对视了一眼,古若雅就重新扣好了扣子,扬声朝外喊道:“晚晴,出了什么事儿了?”

    晚晴连忙小跑着进来了,一五一十地说了。

    古若雅就淡淡地笑着:“这么晚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何必拦着人家不让进呢?”

    晚晴有点儿不敢确定,迟疑了一会儿,见古若雅不像是说反话的,才出去开了门。

    上官玉成也侧脸望着古若雅:“这么晚了,我们只管歇息,别理她!”

    “人家可是特意上门来看你的,你这避而不见的怎么能行呢?”古若雅娇笑着在他胸口画着圈圈,笑得有些狡黠:“还不如让她心想事成,我们,岂不也了了一桩心事了?”

    上官玉成迷惑不解地望着自己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娇妻,弄不懂她到底想做什么。

    古若雅扳过她家夫君,在他耳边细细地说了一番,才笑着问道:“如何?”

    “不错!果然好主意!”上官玉成点头笑了,在他家娇妻脸上亲了一下,才起身去戴上那张银灰色的面具。

    门口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晚晴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梅姨娘来了。”

    “进来吧。”古若雅沉声吩咐。

    春意打起了帘子,梅兰花迈着小碎步进去了。

    帘子放下,室内有些昏暗。

    正中摆着一张暗旧的八仙桌,上面摆着一个烛台,只燃着一根手指粗细的蜡烛,随着帘子的掀动,明明灭灭的光线更加飘忽不定。

    梅兰花抬眼望去,却不见古若雅和上官玉成两人。

    她朝屏风那儿看去,摇曳不定的烛光中,屏风后头似乎有两个人影,被光线给拉得长长的,有些诡异。

    她心里紧了紧,小心地说道:“奴婢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话音刚落,就听闻一声咯咯的娇笑声响起,这笑声暗夜里听来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好像是从一处沉闷多年的古墓里发出来的一样,听起来却又很耳熟,倒是王妃的声音。

    “在里头呢,还不进来?”那声音似乎又尖细了许多,在催促着她进去。

    自打白日里见过古若雅一面,梅兰花就觉得王妃有些和常人不大一样,脸色异常苍白,还不大喜欢见光。说话虽然虚弱无力,可总是透着一股怪异。

    如今这笑声传来,更是让她的心扑通乱跳了两下,勉强压下内心的惊恐,她拎着裙角慢慢地蹭到了屏风后头。

    迎面就是那张老旧的雕花架子床,一袭素白的帐幔随风飘舞,越发地让人心旌动摇。可是这屋里哪来的风啊?

    梅兰花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王爷和王妃难道是在帐幔后头吗?

    她站在那儿不敢动弹,只觉得眼前的帐幔飞舞地令她眼花缭乱。

    “进来呀?在这儿呢。”王妃那种怪腔怪调的声音又响起。

    梅兰花只好上前迈进了两步,帐幔在这儿忽然掀开了,露出一双穿着大红绣花鞋的脚。

    这双脚分明是女人的,确切地说应该是王妃的才对。

    只是眼下只见着这双脚,却看不到真人!

    “不是来请安的吗?怎么站在那儿不动了?难道让我们来看活人的吗?”一听说“活人”,梅兰花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说得好像这屋里没有活人一样。

    古人本就迷信,再加上泰王的那些传闻,她更有些不知所措了。

    勉强挪动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她缓缓地躬下身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说道:“给,给王爷、王妃请安!”

    “嗯,倒是个知礼的。”王妃怪异的声音又响起,半天只见那双大红绣鞋在那儿晃来晃去,人依然没有现身。

    梅兰花也不敢催促,更不敢掉头就走。明明是她非要闯进来请安的,这会子若是走了,岂不是自己不懂礼数了?惹怒了王爷,自己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正恍惚着,那帐幔就那么一点一点地拉开了,露出两个穿着白色中衣的男女来,正是王爷和王妃。

    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压抑着的惊恐一点一点地消散。

    许是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了,不好见人,才摆出这么一副阵势的吧?刚才可真是吓死她了啊。

    她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就见泰王朝她看过来,冰冷的面具后头,那双若明若暗的眸子盯得她浑身发寒,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时候,上官玉成就阴恻恻地问道:“你不是给我们请过安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呢?”

    梅兰花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双腿大颤,欲待要走,可是想想今儿来的目的,咬咬牙就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道:“王爷,非是妾身不知礼数,实在是妾身在这儿日日空度,眼看着就要人老珠黄了,妾身才来叨扰王爷……”

    “瞧瞧这话说的?明明嫩得能掐出水来,偏偏说自己人老珠黄了。”王妃笑着说道,“王爷,你看人家这是来跟我要人呢。既然如此,王爷就发发善心去陪陪她吧?”

    梅兰花心中一喜,这个王妃,还算是个懂礼数的啊,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伺候王爷了。

    就听王爷爽快地答应:“既然王妃开口,本王就姑且答应吧。”

    说着,就朝外招手,“你进来啊。”

    梅兰花就见素白帐幔里伸出一只手来,昏暗的烛光里,那只手格外地惨白,就好像是从阴沉沉的棺材里伸出来的一样。

    “就,就在这儿吗?”她结结巴巴地有些不受使唤地问着。

    天,要伺候王爷,怎么能当着王妃的面?这,这岂不是太荒唐了?

    “不在这儿你想在哪儿呀?”王妃的声音又响起,“我身子不适,可是就喜欢看你们是怎么伺候王爷的!”

    这话一出,吓得梅兰花差点儿没有昏死过去!

    这,这王妃还是人吗?还是女人吗?是个女人的话,怎么还喜欢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别人,不,和其他的妾室们在一起亲热呢?

    这样的事儿,能当着别人的面儿的吗?王爷,怎么,怎么也乐意?

    她吓呆了,这样的王爷和王妃,她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以前在四皇子府里,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呀?

    四皇子已经够荒淫无度的了,可也没有当着人做这种事儿呀?

    她吓得愣在那儿不敢动,帐幔中的人可是生气了,就听王爷低低地吼道:“怎么?不是你要来伺候本王的吗?还要本王亲自相请吗?”

    梅兰花一听王爷动怒了,吓得如同筛糠一样走上前,颤抖着手就拉开了帐幔。

    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正带着诡异的笑看着她,那双苍白地仿佛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手一下子就箍住了她,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头顶上传来阴恻恻的笑,她大睁着的双眼只看到那张布满疤痕丑陋不堪的脸正慢慢地朝她的脸靠过来。

    清晰得如同蜈蚣一样的伤疤在她眼前慢慢地放大,那双诡异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好似她是一块非常可口的点心一样。

    “来吧,让本王看看你的诚心!”上官玉成双手紧紧地箍住她,一张脸已经要贴上她的脸。

    “啊!不要……”梅兰花发出一声惨叫,拼命地挣扎反抗。无奈那双大手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就像是来自的修罗。

    “怎么不要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被她忽视掉的古若雅早就掀开了头巾,露出那块遮住了左眼的黑猪皮,长长的几根长毛颤巍巍地戳向了梅兰花一张粉嫩的脸上。

    刚才见了那么一副恐怖的面容,如今再对上这张其丑无比的脸,梅兰花只觉得自己好像下了地狱,被那些牛头马面给抓住了一样。

    “啊!”再次惨叫声后,梅兰花就彻底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