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着贺复云走过转角，身影渐渐远去，舒梓乔才舒了口气。她揉了揉发酸的腿，正想朝另一个方向走，忽地手臂被 突然的力量扯过，头像是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一般，她惊呼一声抬眸，却是望进了一双冰若寒潭的黑眸。
***
贺一格的目光在舒梓乔惊愕的脸上冷漠地穿梭，嘴角勾起惯有嘲弄的微笑：“你跟踪我？”
“哪有？”舒梓乔陡然睁大了眼睛，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忽然觉得百口莫辩，再度重申：“ 我没有跟踪你，绝对没有。”
“那你跟踪爷爷。”
“……跟踪爷爷？”这厮是想象力特别丰富吗？舒梓乔觉得好笑，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却又笑不出来：“我跟踪爷爷做什么？”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男人不急不缓地出声，鹰隼般的眸子刺入她渐渐平静的眸底，“舒梓乔，你的小动作还真是不小，你想做什么呢？嗯？”
“……”不过就是散个步碰巧遇到了不行吗？她舔了舔唇，忽地，他的头猛地俯下，舒梓乔被他突然的动作震惊得停滞了思想，他的脸，那么近，近到再接近一厘米，他的唇就要碰到她的唇。
那么安静的，一秒。
他的眸眯起，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冷飕飕的气息在耳边：“别告诉我，你还妄想让我爱上你？人贵有自知之明，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似乎会不让人讨厌一点。”
他就在她这样错愕的目光中松开手，那样疏离又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便朝前走去。
神色高傲，身姿挺拔。
舒梓乔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密密麻麻针扎着，疼。他的每个动作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幻化成了针，一点一点地刺着她的心脏。
她的拳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妄想？自知之明？她什么时候妄想得到他的爱了？又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了？她跟他，新婚*，现在不过第二次接触，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闭上眼睛，是想要忍耐的，只是，脚步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去，直接拦在了贺一格面前。
黑眸轻眯，就连这样淡淡的打量，都是芒刺般的目光，舒梓乔咬了咬唇，又走上前一小步：“贺先生，原本我以为不需要解释的，看来，我很有必要跟你交流一下我的想法。”
“我知道这段婚姻你并不接受，也知道我无论哪个方面都无法跟贺先生匹配。不过，请贺先生明确两点：一、我舒梓乔，并不指望你的爱，所以，从没有作此奢望。 二、我什么优点都没有，唯一的良好品质就是有自知之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彼此了无瓜葛就好。”
“了无瓜葛？好一个了无瓜葛！”贺一格冷笑了一声，“既然现在知道这么说，那当初为什么不反对爷爷的提亲？难道舒小姐这辈子就是想找个跟自己了无瓜葛的男人一辈子，耗费自己的青春？”
“……”舒梓乔的手心一紧，心脏的位置，被那样尖锐地刺痛了一下。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解释……任她舒梓乔再不济，都不会跟一个如此厌恶自己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懂，婚姻之于贺一格来说，是一种耻辱；而之于她，却是一把保护伞，她无法丢弃。
“舒梓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不是谁，攀上了高枝就是凤凰，或许爬得太高，你只会觉得，摔下来更疼而已。”
冷漠的目光淡然扫过她苍白的脸，修长的长腿迈开，有那么一刻，舒梓乔觉得自己无法动弹，脑袋里反复盘旋着他伤人的话。片刻之后，她自嘲地勾了勾唇，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的她，不该被这样的只言片语激怒或是受影响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的。”她低声道，朝着天边红日的光晕，微笑着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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