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穿越之食色系统 > 第三十四章 :绝不纳侧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具身体有不少痼疾,但总归老天爷给他开了一扇窗。如今他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想要尝试、体会个中滋味,结果……老天爷关上了他的门。

    卓亦忱蔫蔫地窝在被褥里,开始反思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这几天他都没有累积“食值”?再多多累积,能治好这个羞于启齿的痼疾么?

    卓昀正和他并肩躺着,见哥哥还是埋脸的鸵鸟状态,便劝道:“咱们回去,让宫里的御医开出方子,好生调养一阵定会好起来。”

    念想是这样,但敏锐的直觉告诉卓亦忱,想要痼疾好起来远没那么简单。他之前光是借助消耗“食值”改善体质,前前后后快耗去一个月的时间。其实,这恢复速度算很快的,以前卓家也没少给他用药,长年苦于药石,但却收效甚微。还是依借“食色”的系统君更给力。若是为了更快地积累更多“食色值”,那还是进宫更有裨益,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一个势利眼的系统君呢。

    卓亦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想见爹娘,你带我去见见。”

    “好。”卓昀抱着他坐起身来,一边给他整理衣襟一边说,“以后你在宫里也无妨,带上腰牌就可以出城,爹娘虽加封,但也还在京里内城,咱们可以时常走访。”

    “嗯……”卓亦忱低低地应道,面上还是有些怅然。有幸能扎根在卓家,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福气。如今当真要离开,就如同媳妇出嫁,心里始终舍不得娘家。

    卓昀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当然他断不会把“媳妇出嫁”真说出来,只是笑道:“你总归要离开爹娘身边,世子也得出户开府。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卓家的子嗣,等到父亲加封爵位,先前不理咱们的各路亲眷自会找上门来,光是旁系过继这事,那些人都会在父亲面前争相不让。”

    卓亦忱到底是现代人,竟没想到过继这一层来。先前卓家失势受打压,亲属府第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地撇清关系,好点的塞些银子立马送客。官场上办个事都需要上下打点,卓父性情耿直,不屑这一套,宁可用微薄的积蓄归园田居过清贫日子,也不愿拿银子去讨好这些官。如今,卓家东山再起,趋炎附势笑脸相迎的人绝对少不了。卓父没有一房妾室,卓家的子嗣少,过继的理由很充分,想凭着过继攀附的人怕也是不少。

    卓亦忱问:“不能谁想过继就过继吧?”

    “当然。必须咱爹娘愿意,还要请人看五行八字。”

    卓亦忱放下心。

    初试*一事,只能不了了之。卓亦忱自觉颇有愧疚,小声地问要不要补偿。卓昀一愣,继而埋首在他颈窝大笑,“你这话……好!那你准备如何补偿我?”他原本已经打算收手,这下子又变得兴致勃勃。

    卓亦忱轻咳几声,左右拦着卓昀不安分的手,“作为补偿,我我……我做菜给你吃,想吃什么你说便是,我一定办到。”

    卓昀还是笑,“我说什么你都能做出来?那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跟你共同完成一道雪地红梅怎么样?”

    雪地红梅?这是什么菜?卓亦忱最先想到印着红的瓷白年糕。

    卓昀瞧见他脸上的疑惑神色,低声道:“那我来告诉哥哥……这道菜该如何完成。”

    “洁净的白玉,先细细地润一遍,泛出水光,然后再印下红痕……”他一边说,一遍去轻轻龇咬卓亦忱的脖子和耳垂,一时轻,一时重,轻的时候只是痒,重的时候微微疼,在莹润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小红点。

    卓亦忱忍不住微微一颤,这下可算是懂了“雪地红梅”的名堂!这个卓昀……亏他想得出!“别胡说,压根没这道菜,是你自创的……”

    “可不是嘛,”卓昀笑着低下头,在哥哥的唇角厮磨,“你说你一定办到,可要信守承诺。”他的双手隔着中衣,包裹着哥哥的双瓣揉捻,好似揉面团一般。还道:“雪地红梅你不答应,那就……粉蒸玉谷窝。”

    听着这些所谓的菜名,卓亦忱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烫,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以后都无法直视年糕和窝窝头了!“——你”卓亦忱堪堪抓住卓昀的手腕,瞪他,“别乱来……”

    卓昀笑了笑,不依不饶地将人压着搂着,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才罢手。这时辰、地方都太不合时宜了些,因而他暂且不会真把哥哥吃掉,只是撩他逗他,让他发发汗。

    彼时已到午时,前堂丫鬟来通报用膳。

    卓亦忱被卓昀这么闹腾来闹腾去,身上出了一层热汗,也不似先前那般昏昏沉沉,不知道能不能促使风寒早些好起来。卓昀重新帮他更衣绾发,细细篦了头发,拢成发髻。俩人的装束端正整齐,这才从房里出去。

    老相爷摆了一桌宴,赵廷箴赵大人必然也在,但赵大人身边还坐了一位素净璞雅的女子,左不过及笄之年(15岁)的模样。未出阁的女子极少上宴落座,而这位却能坐在赵廷箴的下座。她显然不可能是赵大人的夫人,那必定是他的女儿。卓昀断定,她肯定是相府的掌上明珠——老相爷唯一的嫡亲孙女。

    老相爷和赵大人之间空出一个上座,必是留给卓昀的。相爷下手边又空出一个座,那是留给卓亦忱的。筵厅里还鸣奏着古曲《蒹葭》,用膳也不忘诗情画意。

    卓昀一看这架势,心下明了。相爷这是跟他讨恩来了。在筵席之上,将未出阁的及笄孙女引荐给他,目的显而易见,太子妃。卓昀在心底轻叹,这世上除了哥哥和父母的付出不求任何回报,其他人怎能不讨恩?

    卓昀不露声色,携起哥哥的手一起走了进去。宴桌上的三个人都看着他们俩步步走近,虽说老相爷和赵大人都是面带微笑,但被这么注视着,卓亦忱心里有些不安,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卓昀握得很紧,一点都不让他溜。

    卓昀走上前,主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相爷,请您上座。”

    “上座可是专门留给殿下的,老身不可坐。殿下您请。”

    卓昀不想继续弯绕,光靠嘴皮子,他估计说不过打拼官场多年的相爷。于是,卓昀干脆扶着相爷起身,将他引到上座按着人的肩膀坐下。

    “相爷是我的恩人,奉为上座,与理相合,您就别推辞了。”

    语毕,不等对方推拒卓昀就已经在下位落座,这下子正好和哥哥坐在一起。

    这一幕落在相爷和赵廷箴眼里,都觉颇有些微妙。心下都在揣测,这位卓公子到底是殿下的什么人?前天晚上他随殿下而来,还是身着锦服。况且,逼降靖王直闯王府实乃凶险,这番还能贴身带着的人,必定是心腹亲信。殿下一回来就直奔后院厢房,在里头呆了好半天,听侍女说是喂药看候,难不成殿下还亲自侍疾?侍疾倒是猜对一半,后来的可就猜不出来了。

    筵席上少不了寒暄客套、觥筹交错,卓昀一一接下,就跟相爷和赵大人绕圈圈,一再保证了赵府氏族的官运亨通,还说“我定会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但他就是片语不提纳侧之事。好几次,老相爷话里都涉及此意,但卓昀只当自己完全没听出来。最后把老相爷急的,直接道:“殿下可曾考虑立妃一事?”

    闻言,卓昀神色一凝,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筷。

    “老相爷虑事一向周密,我甚为倚重,怎的说出一句糊涂话了?”

    相爷和赵大人立即都严肃起来,“殿下正及婚娶之年,而且成婚后殿下便可御前听政,若老臣此话欠妥,还请殿下明示。”

    “没错,成婚后便可听政干政,但,”卓昀低下头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皇上现在并没有让我听政。”

    老相爷面露忧色,“殿下的意思是,等皇帝允政后再纳侧?”

    “我未及加冠(20岁),不急纳侧。一旦成婚,皇上就要考虑让我听政,我何必给日理万机的父皇再添一事?成婚事小,无非行祖宗规矩,迎回毓麟宫。但此事传到其他人耳里,我怕他们要指摘我这个太子意图提前干政。相爷,您何苦让我摊上这个大麻烦呢?”

    老相爷神色一凛,惊觉惊醒,他突然起身跪下,叹道:“老臣糊涂啊,竟没能思虑到这一层,险些犯了挑拨离间之罪还不自知,还请殿下降罪!”

    卓昀将人扶起来,面色宁定,向着人微微一笑,“相爷乃正人君子,直言不讳,辅佐朝政数十年呕心沥血,我一直心存感激。岂能为这点小事降罪?作为宰相,你尽了责。东宫之事,您帮我匡正便是。”

    老相爷心起波澜,既有不解又有难料,他竟觉得太子没有以前的狠劲了,不冲动或许是好事,但什么都不争何立东宫之威。相爷心念百转,面上却不露,他低叹一声,拱手道:“殿下就当老臣没说过这些话罢。”

    而后,筵席上再也没提纳侧之事。好在相爷的孙女赵菡不是个好强争宠的女子,她一直淡然安谧,虽是听出那番话的推拒之意,但心下也没有丝毫不甘,而是松了口气,甚至很有些窃喜。她才见这个东宫之主,怎么可能一眼喜欢上?她不是墨守成规的保守女子,对于这类婚事,她压根不太想。而且根据她自己的所闻所见,她发现、猜测并推断……这个太子,兴许是喜欢男人的吧?!

    赵菡敛下眉目,绝不四顾,只专心地用膳。作为一个穿越女,她还是要尽心尽责地扮好自己的角色不是。

    —

    靖王下诏狱已是第三天。

    牢狱中阴寒湿冷,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靖王征战沙场十年有余,饶是练出来的虎狼之躯,也有些耐不住湿寒侵体,更何况现在还是大冷天。苦寒湿朽他还能一再忍受,但更为难熬的,是牢狱里的死寂。皇帝把他单独安置一处,除了每日差使走动的锁链声响,再无人声。

    靖王抬起头,看着牢门外投射的幽暗阴影,像极了飘渺的鬼魂。

    这里跟地狱相差多少!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当初他一步踏错,被先帝革除宗祠,现在这天下或许会是他的。若不是当初他非要说出那句诛心的话,或许还能和皇帝维持兄友弟恭的假象?早知今日,当初……当初还未被除姓之时,就该借着自己强大的势力,将还未称帝的圣上直接抓起来,永远地锁在王府后院,不得见天日!可他终究没那皇帝那般狠心,就算让他重来,他未必会下狠手。他要是真能狠下心,还会被劝降逼降么?!罢了罢了……

    渐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自远及近,关押靖王的牢门外传来清脆的金铁交击声,紧接着“吱呀”一声,牢门缓缓向内打开,宫灯和火把照着那条暗道,也照出了几条身影。

    牢房外响起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原本来的是一拨人,但真正走近的却只有一个人的脚步。不待那人走到面前,靖王就蹙眉垂目,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予。

    一个万分熟悉但此刻却万分厌恶的声音在他跟前响起。

    “朕,来亲自审你了。”

    靖王猛地抬起头,“你下令杀我便是,何必过来!”

    皇帝站在他面前岿然不动。

    靖王嗤笑一声,冷嘲道:“皇帝龙体宝贵,奉劝不要单独接近本王。否则,您的安危,本王可不保证……”

    皇帝道:“你能把朕怎么样?”他的语气并不是高高在上,反而异常平静。

    “是,我现在被困于此,还落得个不仁不臣的骂名,既不能带兵,也不能夺回江山……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

    靖王霍然站起来,直把皇帝逼退到冰冷的石墙上,凑近他,一字一顿地威胁道:“至少我可以让你跟我一起死,当今圣上做本王的陪葬,呵!这等福祉,天下也只有本王能消受。皇帝,这是你欠我的!当初,我把江山送到你手上,被革除宗祠。现如今,你只肖跟我一起死。呵,皇帝,你也不亏了。”

    “你怨朕害你革除宗祠,把这个罪名推到朕头上?”皇帝目光森然,像剑一样刺过去,“那是你自己犯的罪过!”

    “是,都是我自己的罪孽。”靖王冷冷地盯着皇帝,“我最大的孽!就是对自己的六弟心存觊觎,觊觎也罢,倘若不说出来也不会落下口实。可我偏偏鬼迷心窍……”

    皇帝的脸色微变,明显苍白了几分。

    靖王步步相逼,声色俱厉,但眸中却还有难掩的黯然之色,“是谁!是谁把它作为弹劾罢黜我的绝佳罪证!不就是你吗!我的六弟……”

    “是,是朕……”皇帝深深地压下一口气,维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仪,反问道:“先帝质问你的罪证时,你又为何承认?!”

    靖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底的阴沉渐渐褪为冷漠。只觉皇帝的心还和当初一样冰冷如斯。他的嘴角缓缓牵起,冷笑一声:“我为何不能承认?那原本就是事实。但事实也是最大的罪证,这可是你亲手呈上去的。先帝大怒,直骂我禽兽不如……六弟,你明白我的怨恨吗?”

    皇帝闭上眼,偏开头答道:“别怪朕,当初……朕对你,未曾交予真心……”声音竟有些低沉无力。

    靖王目光中含着深深哀恸和愤怒。僵持半响,他缓缓松开皇帝,只觉心灰殚尽,心底一片冰寒。其实,他早该知道如此,不是么。

    他送给心爱的人的所有珍贵宝物,却被当做淫`乱`男`色的证物呈递;亲口说的一生厮守却被写成奏折中的罪词;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是扳倒他的始作俑者。

    靖王转过身,不去看眼前的人,淡淡道:“你杀我吧。”

    “别怪朕,”皇帝一向平稳冷淡的声音竟有些沙哑,“那时候,朕身不由己……”

    未称帝的他处处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被母妃操控。他们的事被母妃发现,他被禁足软禁,而那些定情信物也被一一搜出,仅强迫手足兄弟这一条就已经罪大恶极,再加上其他陷害污蔑的罪证。可偏偏先帝厉声质问是否对亲兄弟心存觊觎时,靖王竟回答是!

    皇帝从龙袖里拿出一纸书折。那是先帝知晓靖王罪证时,勃然大怒下令革除宗祠,永不并入皇室血脉的钦命书折。

    靖王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临死前还要来羞辱一番?”

    皇帝没理会这句冷嘲,而是缓缓跪在地上:“儿臣叩告先帝在天之灵,如今已时过境迁,儿臣决心让靖王复位,重归正统,承皇室血脉。若先皇不准,请降罪于儿臣一人,与靖王无关。”

    靖王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而皇帝依旧跪在地上,却将锋锐的目光转向了他,“勾结朝廷重臣,篡谋逆反一事,朕当做没有发生,不追究任何罪过。你重归你的嘉靖亲王,复皇室血脉。”

    皇帝缓缓闭上眼,竭力压制着眼眶的涩意,他没有睁眼,维持着矜高的圣容,“倘若再起谋逆一事,朕定亲手诛之!别让朕失望,三哥……”

    那一声“三哥”直让靖王心头重重一颤,不觉回身跟着跪地,颤巍巍地抬手,似乎是想抚上皇帝的脸颊。皇帝还是紧紧闭着眼。

    那只手还未碰到皇帝便停下,靖王将手重重落下,叹道:“原来,你这是为了补偿我?不过,你不觉得有些迟了么。”

    皇帝终于缓缓睁开眼,靖王注意到皇帝的眼眶竟是红的,但天子的骄矜让他再怎么难过滞闷也不会落泪,他沉默地把那纸书折借烛火燃成灰烬。而后,皇帝慢慢站起身,让门外候着的司监总领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原本的威严平稳,“朕令,以后再有人提及此事,斩。”而后又转向靖王,“你已经不是朕的犯人了,离开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