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心虚地往李东阳的旁边缩了缩，生怕被翎羽的毒眼看出什么来。
她也不是特意想装作灵儿，而是不想这婚礼上发生什么变故。
翎羽站起身，“行了，我和紫郁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我们也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就此拜拜吧。”
李东阳挽留道：“吃过酒席之后再走，不行吗？”
“那得看灵儿的意思了。”
翎羽很自然地往前走，紫郁正在猜测她想干嘛，猝不及防地，就见她五指成爪抓向了“灵儿”。
金丝大惊，本能地闪身避开。
“你干什么？”李东阳及时拦住翎羽的攻击。
去了古代一趟，他练的那些武功还保留着，虽然达不到一流的高手，但在现代还没有多少对手。
翎羽停下来，盯着金丝，“你武功不错。”
一招试探下来，她便发觉对方的身手不在她之下，甚至比她高强了许多。
“你……”金丝看不懂她究竟想要干嘛。
翎羽一双毒眼打量了金丝一瞬，双手抱臂，“你不是灵儿，说！你究竟是谁？”
灵儿与她之间的默契，那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模仿的，所以与“灵儿”相处了一会，她就感觉出来了。
“不是灵儿？”李东阳惊诧地瞧了瞧“灵儿”，又去瞧翎羽，“你说什么呢？”
这可不是他愿意听到的话。
他要娶的是灵儿，而他身边的也只能是灵儿。
紫郁笑道：“凭感觉来说，你觉得灵儿会嫁给你吗？”
见翎羽动手，她也敢肯定了，那个与她们感觉陌生的“灵儿”，绝对不是灵儿。
灵儿倘若要嫁人，首先会告知她和翎羽，而不会将她们当作外人。
“灵儿……”李东阳狐疑的眼神转向金丝，“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不对，你是灵儿，你是我的灵儿。”
即便他有所怀疑，他也不愿意承认。
被翎羽和紫郁捅出了真相，金丝也不愿再骗李东阳了。
她眸中透出几许伤感，一瞬不瞬地看着李东阳寻求答案的眼神。
已经习惯了坚强，哪怕心中难过，她也不会表现出分毫。
“东阳，正如她们所说，我……不是灵儿。”她艰难地道了出来。
紫郁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你是谁？灵儿呢，灵儿去哪了？”
或许是见识了灵儿魂穿古代的事，此刻再次听见这样怪异的事件，她和翎羽面上的表情更多地趋向于淡定。
李东阳激动地抓住金丝的双肩，“不，你是灵儿，你是灵儿对不对？”
他还想自欺欺人。
看着他熟悉的灵儿的身体，他无法接受灵儿不是灵儿的事实。
金丝眸中含泪，“我是金丝。”
说出了这话，她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
她的确是顶替灵儿来陪伴李东阳的，可是，被当成灵儿的感觉真的不舒服。
特别是知道李东阳爱的是灵儿，而不是她，她就心下酸楚。
她不恨灵儿，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金丝？”紫郁重复着，侧头去看翎羽。
翎羽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灵儿回来的时候因为独孤玄玉杀了李东阳的事而苦恼不堪，所以并没有与她提起古代的事。
紫郁耸耸肩，“那现在怎么办？”
“金丝？”
这时，李东阳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身形站立不稳地晃动，“怎么可能？你不是回了蓬莱仙山吗？怎的……怎的会借用灵儿的身体？那……灵儿去哪了？”
像一个问题宝宝一样，他众多的疑惑都冒了出来。
金丝忍着心中的苦涩，回道：“独孤玄玉死了，所以灵儿回去了。那边的玄王爷需要她去解救，她放不下，最后选择穿越回去。”
李东阳受不住打击地跌坐在靠椅上，“灵儿，她是不要我了吗？”
他一直梦想着只要他守住灵儿，灵儿就不会离开他，没想到现实与梦想的差距会那么大。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便过来了，东阳，我是真的想要陪着你。”
这些话，若不是在现代生活了这些时日，金丝还没胆量说出来。
“我不要你陪。”李东阳难过地吼，“你还我的灵儿，你把灵儿还给我，我不要你用她的身体。”
金丝眼中噙着泪，“我知道灵儿答应了，这应该也是她的意思。”
见李东阳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样眼神空洞，她颤抖地撑着，想去安抚李东阳。
这一生，她爱过两个男人。
第一个男人没把她的爱当一回事；第二个男人却完全不接受她的爱。
突然觉得心很累，她是女人，她也想被男人呵护着，可她竟从来就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受。
“你走。”李东阳冷不防推了她一把，甚至不想去看用着灵儿身体的金丝。
“东阳……”金丝彻底地受伤了，心如刀割一般。
她来现代，那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若是李东阳不要她，她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翎羽和紫郁则没有向李东阳那样表现得激烈，二人都很淡定。
翎羽拍拍金丝的肩膀，“抱歉，是我冲动了，早知道灵儿已经默认了你的所作所为，那我绝不会戳穿你。”
金丝无语，只觉得心疼得难受。
紫郁看着她将哭未哭的小脸，叹了一气，“其实，你以真实的身份面对李东阳，也未尝不可。爱情，不该是欺骗得来的，若是李东阳无法接受，你还不如……”
二人劝导了几句，终究选择离开。
不知什么时候，李东阳也离开了她的视线。
金丝泪眼朦胧地独自站了许久，穿着露肩的晚礼服，失魂落魄地出去。
婚礼算是举行结束了，只是，洞房花烛夜，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
不知不觉地来到顶楼，她望着下方霓虹灯照明的繁华都市，直感觉四周围的景象都是那样的陌生。
或许她真的该呆在蓬莱仙山，不要再离开；或许她真的该抛却七情六欲，像师父说的那样，专心修炼。
可她，因一念之差来到了现代，没有收获爱情，友情也被她亲手毁了，真是得不偿失。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了雨，她沐浴在雨中，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不住地从她脸颊滑落。
“灵儿，我该怎么办？”
蹲下身去，她抱着膝盖哭泣。
无人的夜晚，她忍无可忍地痛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