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父皇，你可知对不起的含义？
“后悔”两个字落在这荒芜的行宫里，仿佛牵动了遥远而沉痛的记忆，建嘉帝神色一痛。“大胆！”
“您不信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那么死前放肆一回又何妨？”顾轻鸾叫道，“父皇，难道当年的事您都没有怀疑过吗？您心中若当真忘了母亲，为何对任何一个以她的女儿之名义出现在你面前的少女宽宏仁慈？”
“事情如何轮不到你来说话！”建嘉帝微怒道，“你救了朕一命，朕本想明日便放你回西山，但你如此放肆，将朕的威严置之不顾，便休怪朕无情！”
“回西山？”顾轻鸾笑了一下，“父皇，我不怕告诉你，我回宫不只是为了认你这个父亲，不只是为了公主的荣华，我要的，是为母后沉冤昭雪，将她的牌位恭请入太庙，拿到一个孝贤皇后的谥号！”
“孝贤皇后？”建嘉帝只觉得好笑，“你可知她当年犯下什么罪过？她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不配孝贤皇后的谥号！”
“父皇，您气糊涂了！”顾轻鸾道，“当年的事温昭仪都告诉我了！”
“你说什么？”建嘉帝眯了眯眼，那是怒极的表现之一。
“皇上，是微臣带公主去的。”独孤凌抱拳道，“微臣与瑾夫人都认为，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皇后绝不可能背叛您。”
“好！好！好！”建嘉帝大笑道，“真不愧是朕的好王爷、朕的好妹妹！事实早已胜过雄辩，却还要相信她从前的迷惑！”
什么鬼？妹妹？瑾夫人是建嘉帝的妹妹？是长公主？那为什么会嫁给靖西王当侧妃？还没有人知道？顾轻鸾猛地捕捉到一个信息又放开，仰头道：“事实？父皇，你可知眼见不一定为实！若非曹妃先同您说尘嚣要带着母后从地道逃走，您看到尘嚣抱着浑身是血的母后从地道里出来，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建嘉帝一怔，若是没有雨曹妃说的私奔，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冲上去将皇后抱住，让太医全力抢救！
“父皇，你可曾进入那密道？”顾轻鸾声声追问，“您可知那密道之中铺满了砖石，甚至里边还有石刻与雕像，那是一个暗卫能在一个月之内就能挖出来的吗？您又是否想过，曹妃从何处得知尘嚣还活着的消息？又从何处得知行宫将在子时起大火？又从哪里知道行宫有密道？当时行宫中全是母后的人，皇宫又一片大乱，若是母后想跟尘嚣离开，为何不悄无声息地离开，却要弄出放火这么大的阵仗？那个拂秾女官，父皇，您是否想过，为何未央宫的掌事女官还活着？”
“可是……”建嘉帝又惊又疑，更多的事不能接受。“母亲说……”
“她说对不起。”顾轻鸾含泪哽咽，“可母亲到底对不起的是什么，不过是您的猜测罢了。您以为母亲说的是对不起她不爱您了，可您怎么知道，母亲说的不是对不起她不能继续陪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