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填井沉塘
“什么字？”
“娘娘，分别是恩水和恩兰。”
水，碧水！
兰，秦兰！
至于恩，则是小太监的名字，董恩寿！
“娘娘，奴婢没有啊……没有啊……”
“皇后娘娘，奴婢是被冤枉的……娘娘明察娘娘明察呐！”
“皇上！”景帝的贴身太监周佛海突然飞奔而来，连口气都来不及喘，赶忙在景帝的耳边耳语，景帝听后，犀利的眼底冷意毕现：“你确定？”
周佛海躬身回答，语气里出现了一丝慌乱：“回皇上，千真万确呐！”
景帝大拳一握：“混账！”
景帝突然脸色铁青的离开，这场宴会自然是不欢而散！
至于碧水仨人，林皇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直接下旨，将这三人填井沉塘！
临走前，林皇后皱着眉头看了眼林氏，林氏心中一惊，知道她这嫡姐在生她的气，没有弄死冷千璃，还让自己惹上一身骚，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氏气急败坏的走后，白凝香也提裙离去，她并不知道林氏的计划，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眼底更是可惜，她运气也太好了吧，这样都让她逃过去了。
待众人离去后，只留下冷千璃主仆，景看着冷千璃，脸色有些发白：“小姐，碧水和秦嬷嬷真的死了吗？”
冷千璃活了两世，早已看透生死，而宫里的人最是冷漠无情的，死了三个奴才而已，这对于血雨腥风的后宫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但是景不一样，她到底还是太小了，承受能力自然没有冷千璃多。
“景，跟在我身边怕吗？”冷千璃不答反问，仰起头看着这宫里的繁似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你离开，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景是在她重生后少数对她好的人，她这辈子注定不能安逸渡过，又何苦连累他人。
“小姐！”景大惊，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汪汪的哀求：“小姐，奴婢不怕……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舍不得小姐……”
“你可知，跟在我身边危险重重，上次死的是张嬷嬷和紫鹃，这次是秦嬷嬷和碧水，我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是我，你是我的心腹，但凡我出事，你是逃不过去的，真的不怕吗？”
“奴婢不怕，只要小姐不赶奴婢走，奴婢什么都不怕！只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景眼睛哭肿了，额头磕肿了，冷千璃终究是狠不下心，把她扶起来之后，俩人离开了太和殿。
路上，景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松开，见冷千璃一派悠然，张了张嘴，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小姐，碧水真的背叛您了？”其实她不说心里已经清楚了，在碧水和秦嬷嬷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她只是想不通碧水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千璃走在柳树下，伸手轻轻佛开垂钓而下的柳枝：“她从来都是夫人的人，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
“可是她的卖身契都在您手里啊！”
“景，碧水四人和你不同，她们都是家生子。”
景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的了，即使小姐手里捏着她们几人的卖身契，可夫人的手里握住的却是她们一大家子的命运，该怎么选，她们肯定分得清楚，景突然很庆幸她是个孤儿，不然的话，怕是走不到今天。
“那小姐那个秦嬷嬷和碧水真的和那个太监……”今天的事情景还在云里雾里的，原先一直在指责小姐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大逆转，处决了秦嬷嬷和碧水呢？
冷千璃温和一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当然清楚了，只是不想说而已。
“小姐，那个玉棒是什么？为什么皇后娘娘一见那个东西连问都没有问就下懿旨了呢？”景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没有片刻的消停，冷千璃喜静，却难得的没有阻止她。
她听到景的问题，脚步一顿，裙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看着景，眼底闪着点点促狭：“景，你确定你要知道？”
呃……
小姐的眼神好奇怪哦！
景被冷千璃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抵不住心间的好奇，便点了点头。
“这么给你说吧，它是男人撒尿的那玩意儿！太监可以用它和女人那啥，懂了吧。”
景脸色爆红：“小姐！”
冷千璃这才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
其实她说得没错，那根玉棒是董恩寿的没错，这种东西不是别的，在民间不常见，因为只有宫里的太监才可以用，是皇宫中极为腌臜，虽然宫里的主子奴才都清楚，但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是属于见不得光的一种。
如果宫里的太监和宫女看对了眼，请求皇后做主，若是皇后恩准了，便可结为对食夫妻，众所周知，太监进宫之时便已被净了身，不再有能力行闺中之乐，所以，如果太监想要与宫女行房，只能借助此物，当然，可以系在腰间亦可握在手里！
想到这，冷千璃的双眼微微眯起，林氏的计谋是一次比一次恶毒，如若这次成功，那她必定会死在皇宫里！
这种事，发生在太监宫女身上很正常，毕竟在宫里算是个公开的秘密，可是如若哪个官家千金被搜出来这种东西，不管是你同这太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你的名声在这一刻已经被玷污了，官家女子在宫里出现这种丑闻，皇室要保住颜面，一般不会往深了查，直接找个由头刺死！
而林氏真是抓住这一点，才会把地点选在皇宫，冷千璃在明白事情的始末之后，也清楚了她这次进宫为什么没带吴嬷嬷，而是选择一个不常露面的二等嬷嬷了，她大抵是在想着，用一个贴身嬷嬷换她冷千璃的命不值得，这才换了个人。
所以，从一开始，秦嬷嬷和碧水已经在林氏算计之内，她们俩是注定不能活着离开皇宫！
至于那个太监，不用猜也知道他有什么把柄在林氏手上，不得不听命于她。
当然，林氏还有后招，她料到自己会反抗，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搜身，可是，在宫里搜身本就是对闺阁千金的一种侮辱，进宫前都是清清白白的，来了宫里居然要被搜身以示清白，那是不是表明你品性有亏，若是传出去，光是那些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谁还敢来求亲？
总之，不管进还是退，冷千璃都逃不过林氏的手掌心，林氏心思缜密，以为她的计谋天衣无缝，谁料到，中途却……
“景，你去宫门口等我。”
经过假山时，冷千璃突然停下了脚步，偏过头看着景：“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如厕了。”
景当然知道她家小姐不是去如厕，她还想问，但冷千璃已经转过头去了，景只得行了一礼后往宫门口走去。
“出来吧！”
皇宫御书房。
“皇上，景王已经让暗卫撤退。”太监总管周佛海跪在地上，语气恭敬。
“他呢。”一道威严的嗓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他，指的是夜君延。
“回皇上，景王爷已经回府了。”总管低声回答。
“呵呵，几个年头不见，倒真是小看他了，居然敢围了皇宫。”说到最后，景帝狠狠摔掉手中的朱笔，大手一挥，案桌上的奏折纷纷掉到地上，凌乱不堪，即便这样，也不能消除景帝心中的怒火。
三日前好不容易才将他重伤，本来是打算借着这个宴会抓住他，逼他交出东西，哪知出师未捷身先死，败得如此彻底！怎能让他不气，不恨？
“皇上息怒”！周佛海见景帝动怒，顿时跪在地上：“皇上，上次刺杀不成，景王爷肯定是有所察觉，所以才会……”
景帝站在案桌前来回踱步，脸色铁青，眼底是昭然若揭的杀意：“有所察觉！有所察觉！那朕的暗卫呢？夜君延悄无声息的围了皇宫，他们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是吃屎的吗？”景帝忍不住爆了粗口。
在太和殿外，当周佛海告诉他夜君延派人围了皇宫时，他除了之前的震惊外，随后便是浓浓的屈辱感，他这是在羞辱自己，嘲弄他在自己的地盘，居然还被其他人掣肘！
“皇上息怒！”此时，周佛海只能说这一句，毕竟，景王的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包围了皇宫，这无疑是打了皇上一个大大的耳光呐，但他到底是景帝身边的心腹，该说的还是要说：“皇上，您要冷静，不能冲动，您要的东西就在景王手里，他现在是有恃无恐，但您也有筹码啊，您手里的东西也是他想要的，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进宫盗取，依奴才看，景王此举是想让宫里大乱，他好趁机浑水摸鱼，查出蛛丝马迹。”
“哼！就凭他还想浑水摸鱼！”
“那是自然，宫里有您坐镇呢，他这种小计谋，怎么可能会成功呢。”周佛海捋顺了龙须，当然也要适时的拍马屁：“您英明神武，目光如炬……”
“行了行了，下去吧，你那套说辞，朕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景帝不耐烦的挥挥手，但眼底还是带了丝丝笑意，显然周佛海这马屁拍得很及时。